春兰回来的时候,萧泽宇已是离开了,整个南苑都围绕着一股子的寒意,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春兰看着坐在桌前的阿肆,面露怒意,又看了看同样坐在桌前的碧清等人,俱是低垂着头,神色间有些惶恐的几个人,不解的问道。
夏竹朝着春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说话。
“哼!”阿肆看了一眼夏竹,起身,便朝着内室走去,没有多言一句。
“呼——”直到阿肆离开,碧清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她们就要“大祸临头”了,可是谁知道,王妃竟是不理会她们,直接进了内室。
“怎么回事?王妃娘娘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谁招惹的?难道是,王爷?”春兰凑近了碧清等人的身旁,看着内室的房门被猛地关上了,于是小声的问道。
秋菊看了一眼春兰,有些责怪的说道:“还不是你,你说说,你将王爷带进来作甚?这下可好了,王妃娘娘生气了,一顿饭下来,吃的我们是胆战心惊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后怕呢。”
春兰闻言,却是瞪大了双眼,诧异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方才和王爷一同……”
“嘘,要死啊,小声点!”夏竹急忙捂住春兰的嘴,众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内室的房门,过了半响,没有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幸好管家留我在他那里吃了。”春兰听着碧清等人将事情的经过一一的讲述了一遍,倒是有些庆幸了。
“好啊你啊,我就说嘛,怎么这会子你才来,原来是在管家那里吃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夏竹看着春兰,哪里会相信是管家留她,只怕,更多的是她自己想要躲过这一劫吧。
春兰看着碧清等人不善的目光,心中大惊,急忙朝着后院的方向跑去。
“别跑,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
顿时,一阵叫喊声,传遍了整个南苑。
院子中独留下碧清,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内室,想要进去,可是房门禁闭,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泽宇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神色难辨喜怒。
方才,他是怎么了?为何会就那么跟在了那个丫鬟的身后走了进去?又为何会在南苑,用膳了?
他没有忘记方才古落儿那张愤怒的脸,以及话语,只是,为何他竟是没有生气,为何他的心觉得被什么莫名的填满了?
此刻的他,脑海中太乱,千思万绪,最后只绕成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是如今看来,为何那张脸看上去那么的陌生。
他与古羽情自小便相识,承蒙先皇厚爱,为他们赐婚,而他也有了理由,可以经常去将军府中看望古羽情,这般一来二去,便自然与古落儿相熟了。
小时候的她,很是乖巧,所以很得将军府上下的宠爱,古老将军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而古羽情也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疼爱有加。
可是,随着年龄的见长,她愈发的有些张扬,有些蛮横起来,他也是越来越不喜她,她总是缠着自己,占据了自己与情儿相处的时间,可是情儿总是很包容她,不管她要做什么,她都随着她去,如此,竟是养成了她肆意妄为的性子。
她,生生的将古羽情推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她剥夺了自己对于情儿久久的期盼,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好风风光光的迎娶她,可是古落儿呢?她竟是用了那般下三滥的手段,将情儿送到了皇上的身旁,她怎么这么恶毒!
思及此,萧泽宇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恶意,整个人都被怒火焚烧着。
他恨!他恨古落儿为何要拆散他和情儿!他恨她这般鸠占鹊巢!他恨!
“小姐,你歇下了吗?”碧清站在房门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是屋内却是丝毫声音都没有,碧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看来小姐真的是生气了,也是,看着王爷,怎么可能还吃得饭,唉……”
阿肆的闺房中,一片通明,可是,却是哪里有阿肆的身影,再一看,窗户似乎有一道细缝。
原来,阿肆方才一回到房间之后,猛地将房门关上,坐在床榻,这怒火怎么也是平息不了,片刻之后,便起身,打开了窗户,从窗户翻了出去,趁着夜色,偷偷地溜出了王府。
阿肆来到街上,正好今日王府的守卫和家丁回家的回家,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休息的,这王府的大门自然也就没有人看着了,阿肆才能够顺顺利利、正大光明的溜出来。
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不知道要去哪里,这般清冷的夜色,她一个人的,倒是显得有些孤单了。
来到医药馆的门口处,却是发现此时的医药馆紧闭店门,里面一丝灯光也没有,她倒是忘记问了,他不住在医药馆中,是住在哪里呢?
算了,阿肆在医药馆的石阶上坐了一会儿,这地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凉的,而她将胳膊撑在了腿上,用手撑着脑袋,头歪着,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点也不圆,看来今夜不是个团圆的日子。
坐了一会儿,倒是有些觉得冷了,阿肆出来的急,只穿着薄衣,连外套都没有拿一件。
路过了一家酒肆,阿肆倒是记起来了,上次在这家酒肆里遇到过萧启阳,那个店老板还欠她九坛子的好酒呢。
想也没有想,阿肆便迈步走了进来,“老板,给我来一壶好酒。”此时的店内只有一个食客,坐在那里,对影独酌,看来,这今夜,倒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孤单。
只是,这个背影倒是有些熟悉,阿肆想也没想,便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竟然是萧启阳,“是你!”
“是你!”萧启阳抬起头来,竟是一个女子,只是这个女子竟是有些眼熟,思虑了片刻,脑海中出现一个男子打扮的人,原来竟是个女儿身,只是这张脸,他倒是觉得还在哪里见过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