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看着原本还盛气凌人的萧启阳,下一刻却是顿住了,目光微微闪烁,而她则是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便、看见站在她身旁的奚言,一脸清冷,不发一言,可即便是如此,也有一股寒意。阿肆从来都是知道的,他对于别人总是清清冷冷的,当真如外界所传闻的一般,如同九天天神般的存在。
只是,他对于亲近的人,却是不一样的,他会用生命去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想到了从前,想到了那些她不曾历经的日子,阿肆只觉得一抹苦涩之味在心间蔓延,她微微敛眸,很快的收拾好了心情,当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切的悲伤都尽数消散不见。
“萧启阳,说话算数,你可是欠着我一个赌约的现在。”阿肆微微挑眉,神情嚣张的望向萧启阳。
“哼!你这丫头一肚子的坏水,早知道,我就不会上当了。”萧启阳气呼呼的站在一旁,依靠着树,一想到一年的珍品美酒就这样不翼而飞了,他只觉得心疼,肉疼!
看着萧启阳那副捶胸顿足的模样,阿肆的心情莫名的好。古苏岩早已经将马车上的带来的东西都拿了下来了,阿肆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套茶具,看了一眼奚言,发现他的目光始终轻轻淡淡的落在别处,心下微微叹息,很快便收敛起了心思,笑着说道:“咦,竟是想得如此周到,将这茶具一应物件都带了过来,那今日里你们可是有口福了。”
说罢,阿肆便朝着那茶具处走去,古苏岩看了一眼奚言,见他未曾说什么,便也就当作什么也不知,坐在一旁,看着阿肆略有些费力的收拾茶具。
过了一会儿,还是古苏岩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来到了阿肆的身旁,笑着说道:“今日里出来本就是想要散散心的,不曾将这茶具也带了过来,你若是想要喝茶的话,不嫌弃哥哥,哥哥给你泡一杯如何?”
阿肆的手还未痊愈,手上的伤多多稍稍有些碍了事,这原本在城主府,都是奚言将一切摆置好了,她才开始的,不曾想,今日里她只收拾这一次,便是手忙脚乱的,想起往日里那一派淡然随意的奚言,阿肆便心生气恼,好端端的便要去学茶艺,这会儿连个半吊子都不会,偏生他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也不过来帮忙。想到这儿,阿肆便有些恼他,可是又说不出口。
“哥哥,不用了,我来就好了,这几日我也一直都在学习茶艺,正好让你们今日里尝一尝。”阿肆推脱着,只是心中却是没有底的,要知道,平日里那几日学得茶艺,每每奚言也评价不出什么来,总是淡然的喝下,而后让她继续,时不时的之处哪里不对的地方,可是今日,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指点的意思,依着她那手艺……
想到这里,阿肆更是气恼了,余光总是时不时的瞥向奚言,尽是恼意。
古苏岩见阿肆蹲在那里,神色间微有恼意,在看她余光总是瞟见不远处,自然是不难猜到她此刻的想法,“当真不用?”古苏岩还是不希望她有所为难的,只是,阿肆再三强调了,不需要,那么他也只能够呆在一旁,等着了。
“你倒是随性,看着她这么忙忙碌碌的,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古苏岩坐到了奚言的身旁,看了一眼身旁的奚言,目光便始终落在阿肆那忙碌的身影上。
“她总归是要学会的,凡事都有第一次,既然想要学,那便早早的放手。”奚言清冷的声音,像是没有任何的情感,可是那双眸子中淡淡的忧伤却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的隐忍,总是无时无刻不再昭显着他的悲伤,古苏岩不明白,既然喜欢,为什么就不能够放手一搏,他是护龙山庄一族的族长,是苍穹大陆传闻中如同神邸的存在,可为何就不能够心随意动呢?
明明已经动了情,明明两个人都如此的在乎着对方,即便阿肆忘记了他,可是古苏岩却觉得,即便是忘记了,她还是无时无刻不再惦念着奚言,她会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他,会忍不住的想要学习他所会的东西,走他走过的路,即便是忘记了,可是却像是刻在了骨血之中一样。
古苏岩突然很想知道,若是让阿肆选择,她会不会选择与奚言在一起。
“哎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丫头,你还会这泡茶的手艺?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萧启阳去马车中歇息了一会儿,出来便是看到了阿肆正在捣腾那些茶具,不禁觉得十分新奇,尽管他知道她在学习茶艺,可是不曾想今日竟是将这茶具给带了出来了。
方才的赌局还历历在目,所以萧启阳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好好的嘲笑阿肆一番。
阿肆看着萧启阳那嚣张的模样,撇了撇嘴角,表现的十分不屑,道:“怎么?你倒是忘记了,现在你可是欠我一个赌约哟,这赌约还未实现的情况下,我可都是你的债主,所以,要是不想被使唤的话,哼哼……”阿肆拿着手中的镊子,一脸坏笑的看向萧启阳。
看着阿肆与萧启阳在一旁打闹,奚言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甚至是连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
古苏岩坐在一旁,心中除了叹息,便再无其他了。
“阿肆,我与你当真是要成为陌路人,两不相干的。即便我放不下,可我相信,你也会过的很好的,会很好很好的。”奚言看着在不远处拌嘴的两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朝着身后的林中走去。
他们的面前就是片广袤的沙漠,而泾渭分明的这里,在他们的身后便是一片树林,尽管树林很小,可是在这漫天黄沙的天色里,却是独有一份绿意盎然在其中。
沙漠中的绿洲,绝望中的希望。
奚言看着面前泾渭分明的沙漠绿洲,像是想到了他与牙兮,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