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大笑着朝着前面疾驰而去,这一个往返回程,她自是有信心的,黄沙之地,即便是昔日的战神,只怕也不会比她更加熟悉,阿肆偏过头来,望向落在她身后只一两步距离的萧启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只是很快便收敛了起来,手中的马鞭一甩,一声轻喝,疾驰而去,“驾——”
“驾——”萧启阳紧跟在阿肆的身后,面上亦是自信的笑容,在他看来,阿肆的马术确实不容小觑,只是她毕竟受了伤,这才刚刚开始,他倒是想要看看,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古苏岩的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阿肆身上,眼眸中的宠溺毫不遮掩,印象中的女孩终是长大了,甚至是能够独自一人挑起重担,遨游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了,尽管他们心疼,尽管他们想要为她遮一片天地,挡所有风雨,但终究不能够陪她永久。
他今日里将奚言喊出来,何尝不是因为有私心,虽说他不知道阿肆与奚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如今阿肆将她与奚言从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不相信是因为她厌恶他,想要将他忘却在生命之外,所以她才会一觉醒来,独独忘记了奚言。恰恰相反,他倒是觉得,或许是因为太爱,所以才会选择忘却。
奚言并不知道古苏岩心中的想法,只是今日里他邀请自己一同出游,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阿肆已经将他忘记了,每每总是躲闪着自己,若非是她想要和他学习茶艺,只怕她也会像是躲避萧泽宇那两世之中,她成为了羌阿肆,成为了古落儿,却独独不再是牙兮。
那个羌国的女将军,有着她的信仰,有着她能够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她将所有都给了戎睿,那个教会她一切的男人,所以她的心是满的,装得下戎睿,装得下他所有的信仰,甚至是国家。
而如今这个古落儿,她有着她的坚持与洒脱,甚至是能够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潇洒恣意的快活,她不执着于此,这便是她最好的成长。
只是,她不在是牙兮,那个喜欢黏在他身边,那个总是一脸笑意的古灵精怪了。
奚言只觉得心间每时每刻都在流淌着一股心痛的感觉,每每看到她,每每看不到她,每每想念她,总是觉得疼,很疼。
奚言就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那抹身影,眼底的最深处流露着他的苦涩,只是那双眸子太过于深邃,即便是你站在他的身边,也只会觉得他清清冷冷的,可是无人知道,他的清冷只是因为她不在他的身边。
或许是因为广袤的天地使得人更加的想要承担什么,更能够想起自己的职责,“她的世界中,没有了我,因此她过得潇洒恣意,过得美满幸福。”奚言说这话的的时候,尽管故作豁达,可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痛意确实如此的清晰,甚至是让古苏岩都莫名的有些觉得残忍。
忘却,这个世间本就不缺陪伴,而如今看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没有了任何的机会,从此只是,陌路人了。
“奚言。”古苏岩张了张嘴,可是却发现,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安慰他。言语对于他来说太过于苍白,苍白到他不忍心却言语去再伤害他。
人世间最痛得莫过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的。而现在呢,奚言所要承受的,何止如此。
“这段时间以来,我总是在庆幸着,她忘记了一切,把我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当初在羌国的时候,她的那一声‘她想起来了,她知道她是谁了,羌阿肆,古落儿,牙兮’呵呵,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只是,他不愿意就此承认,他不愿意承认失去了她,永远的失去了她。
“驾——”一道轻快愉悦的轻喝声,似乎在昭显着主人的好心情。
离古苏岩所指定的地方越发的近了,阿肆偏过头来望向萧启阳,眼底一闪而过的奸诈,“驾——驾——”
黄沙漫天,卷起的阵阵尘烟让萧启阳有些蹙眉,他看着驾马在前方的阿肆,眼底不禁闪过战意,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浓烈的感觉了。
原本他是想着,古落儿这丫头身子还未痊愈,手上,臂上的伤还是多少有些会影响她的速度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丫头就是一个鬼才,这般重的伤都挺过来了,看她这模样,看来是得好好的和她玩一玩了。
萧启阳眼中迸发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一身蓝衣,温雅清冽。
“驾——丫头,相识那么久,可是还未与你比上一比呢,你如今可是这天诚国百姓口中人人称颂的奇女子,若是赢了你,嘿嘿,我这面子上也十分光彩不是。”迎风而疾驰,萧启阳爽朗的笑意在风中飘散,广阔的天地间,越发觉得自己渺小,可却有一种心境上越发开阔之感。
阿肆听着身后传来萧启阳豪迈的声音,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朗,“是吗?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天诚国战神端亲王爷的风采,是何等的让人蛰伏。”
“驾——马儿,若是赢了,我定要给你喂那上等的马草,我的珍品美酒就靠你了,驾——”
天地间,两匹马儿你追我赶,相差只有一步之遥,黄沙漫天之下,身影越发的小了。
离着古苏岩所定下的目的地越发的近了,阿肆一边全神贯注的朝着前方驶去,一边目光凌厉的搜索着周边的环境。
“找到了!”心中突的大喊一声,嘴角那抹笑意越发的深了。
“萧启阳,只怕美酒不是你的了,哈哈……”阿肆笑着朝着萧启阳说道。
只见,原本还在萧启阳前面一步之遥的阿肆猛然间将马儿停了下来,往旁边一横,挡住了原本萧启阳要前行的路。萧启阳眼见就要撞了上去,缰绳一拉,便让马儿偏离了原本的道路,下一刻,马儿的嘶叫声,与萧启阳的惨叫声混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