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不免有几分衰败。
宫殿内有一沉睡的女子拥着厚厚的锦衾,她的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双眼,那宛若空灵般的面孔却带着几丝病态的美,额头间还有一道疤痕被几丝秀发挡住。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几丝凛冽的风吹了进来,女子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同时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进来一个丫鬟服饰的女子,清秀的面孔,端着一碗黑黑的药汁。
见此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帮着她又盖了床被子。随后道:“娘娘,既然你醒了,就快点把药趁热喝了吧!”
药碗里的药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不免有几分刺鼻。可是女子却面不改色的喝下。“咳咳。”喝完之后又是一阵轻咳。
“绿欢,他们又难为你了吧?”虽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娘娘你想多了,他们怎么会为难我那,他们人都很好。”绿欢急忙掩饰道。
“还在说谎,你耳上一直带的……咳咳……琉璃耳环都不见了。”女子轻咳着,随后又看着被拆穿谎话而有几分慌乱的绿欢不禁又道:“到也是难为你了,若是当初进宫时……咳咳……就把你留在公主府,此时的你怕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吧!”女子的眼眸里充满歉意。
“跟着娘娘自是绿欢心甘情愿的,若非绿欢进宫,只怕娘娘如今只能孤身一人面对着华丽的牢笼。绿欢是不忍此事发生的。”绿欢看像女子的眼里透漏着些许心疼,绿欢比女子大上几岁,像是姐姐看待妹妹一般心疼。女子笑笑不禁又是轻咳几声,“外面下雪了吧!”女子看向窗外有些出神,纷纷扰扰的雪花缓缓下落,伴着凛冽的寒风,干秃的树枝摇曳着自己不在柔软的枝干。
“娘娘。”看着这样的女子,绿欢不禁喊了一声。女子听到这声不禁回神,不禁苦笑,“十年了,我竟还是这般……咳咳……的想着柳承彦。”断续的话语中满满的自我厌弃。见此绿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沉默。因为绿欢知道,陈浅言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的人。
“这间长云门,明明是他之前许诺过要藏住……咳咳……我的金屋,如今却是囚困我的牢笼。绿欢你说这是不……咳咳……是太可笑了。”陈浅言审视着屋子里每一件物品,平静的叙述着仿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没登绿欢回答,陈浅言却望着那隐约还能看出昔日华丽的书桌出神,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一日的景象。
“皇后失德,迷惑与巫蛊,不可成天命,其上授玺,罢退长云门。钦此”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张昭宣读完圣旨后又道:“皇后接旨吧!呦,瞧瞧杂家这嘴,废后陈氏接旨吧!”张昭趾高气扬的看着陈浅言,陈浅言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陛下不会这么对本宫的,你个狗奴才竟敢假传圣旨,来人把他给本宫拖出去仗毙。”陈浅言站起身,骄傲的如一只孔雀,娇纵的语气一如往昔。
被骂的张昭豪不在意,只是满眼的不屑,“废后陈氏,不管你接不接,陛下这旨意杂家可是传达了。”说完便将圣旨应塞进陈浅言的手里。
“狗奴才,你给本宫站住。”陈浅言见张昭无视她的话,不禁想伸手去拉住他,无奈,被几个想要巴结张昭的小太监一把推开,陈浅言的额头撞到了那张朱红色的书桌。鲜血如注的流下,仿佛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娘娘。”‘这是绿欢的声音。’“小安子,瞧你粗手粗脚的把咱娘娘都差点撞坏了,下次可要轻着点,好了好了,陛下可等着咱家复命那,咱家可不能让陛下等急了,走吧!”‘狗奴才,你……’然后陈浅言的意识便不在清晰了。
思及至此,陈浅言不禁抚上额头间的那道疤痕。
“绿欢,你说说我是有多蠢,当初柳承彦已经……咳咳……下达了废后的圣旨,我却依旧以……咳咳皇咳咳……皇后自居,恐怕早已成为那些下人的笑料了吧!”语气净是自嘲。咳的也越来越重,一边的绿欢见此,急忙上前轻拍陈浅言的后背,“我无……咳咳……”本想告诉绿欢自己无事,此时却咳的停不下来,原本只是轻咳,谁料却越咳越烈,俨然有停不下之势。看着越发着急的绿欢,想要微弱的笑笑让她不必担心,却发现自己都没有力气去笑了,“娘娘,你咳血了。”绿欢突然惊呼,陈阿娇这才看向手中的手绢,洁白的绢面此时却鲜红一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眼前一黑,“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不要吓……”绿欢惊慌的喊着。陈浅言却也只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想到:‘这苟延残喘了十年,老天是终于要收了我吗。’接着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