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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东京不夜城（一）
东京不愧为亚洲第一的不夜城，即使是午夜时分银座的街口依旧车水马龙，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既有下班的白领男女，也有穿着T恤的外国游客，他们张望着东京最繁华的夜景，想象自己成为这多暗夜之花花蕊的一部分。
李弑坐在试衣间外面，没什么事做的他看着华联邦的方向，心里在想陈雨静此时在干什么，可能在磨着老张头抢电视，也可能还在为假期的论文绞尽脑汁，但更大的可能是呆在一座下雨的城市，搬一张能让自己轻松的椅子，然后在落雨的窗边一边听外面的雨声一边看书，温润的侧脸看上去安静美好。
东井爱希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她穿着白色的短裙，裙摆轻松盖过白嫩的膝盖，脚上白色的方口皮鞋简单大方，而上身则是一件白色罗马衫，她就像是一只白色的精灵，站在镜子面前看着从未见过的自己，心中的惊讶像是快要吹破的气球。
“就这一身吧。”李弑对穿着严谨灰色套装的销售员说，他从风衣口袋中掏出华联邦中央银行的金卡。
销售员捧着金卡离开，剩下李弑和东井爱希。
“谢谢你，李君。”东井爱希笑着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穿和服以外的衣服，以前就算是坐着家族的豪华汽车出去吃饭，她也是穿着厚实沉重的和服，现在她感觉自己轻盈的像是一只蝴蝶。
但东京并没有多余的天空给她飞翔。
越来越多的人向这两个人围拢，他们都是五大家族派来的灵术师，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在不伤害东井爱希的前提下，将李弑抹杀掉。
“喜欢吗？”李弑面前的东井爱希转着圈，他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对不起先生，因为现在日本和华联邦之间处在敌对关系，所以您的金卡并不能在这里消费，能麻烦你支付现金吗？”销售员跑回来，她可不知道李弑的身份，一开始看对方一口流利的日语，身边还带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心想可能是那家贵公子带妹妹出来玩。
李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回身看了看，想要知道在不远处观望他的灵术师们知不知道他现在无力付钱。
“看来我只能将这个留下来了，因为时间的原因，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所以对不起了。”李弑摘下手上的手表放到销售员掌心，同时拉起东井爱希向出口走去。
“我会把那块表要回来了的。”那是一块劳力士金表，是老张头送给他的，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前。
灵术师们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销售员，他们可不希望普通人卷入这场厮杀。
“这些衣服很贵吗？”东井爱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像是一个精美的娃娃。
“还好吧，阿玛尼已经算不上顶级奢饰品了，但在中国这个品牌还是很受欢迎。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也许我能给你找点更好看的衣服，看说实话，我认为现在你身上的衣服对于你来说，太完美了。”李弑透过后视镜看跟在他后面的各种车辆。李弑来东京之后就租了一辆白色的本田家用汽车，这种汽车在日本东京很常见，但很奇怪的是，当时对方还没有拒收他的金卡，可现在他却连买衣服都做不到。看来东条正奇的死给五大家族带来震撼，让他们动用关系锁定了李弑。
“大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东井爱希看着从窗边飞逝而过的街景，眼花缭乱的霓虹将她的瞳孔映亮，但她根本没机会看清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去一个你最熟悉的地方。”李弑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跟在他后面的日本灵术师们也察觉到奇怪，前面的本田车正行驶在通往东井家的路上，他的每一次转弯都将自己与东井大宅的距离拉近，在他们看来这个中国人是发了疯，想要自投罗网。
“少女，有些事情你终究要去面对。”李弑为东井爱希拉开车门，此时他们停在东井大宅面前，而在古老的门扉前站着东京五大家族的家长，为首的正是东井丽雅。
“爱希，给我过来！”见到穿着新衣整个人焕然一新的东井爱希，东井丽雅大吼一声，出人意料的是东井爱希竟然躲在李弑身后，瑟瑟发抖，像是受惊的小鹿。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停车声，脚步声，李弑不用释放灵力也知道，自己被八十七名灵术师包围，这还不包括其中最为强大的五个家长。
“爱希，我不管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你今天必须和东京则总一起完成这伟大的仪式，这是你的宿命，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要接受。”东井丽雅没打算给对方商量的余地，在她眼中面前小小的女孩只不过是东井家族不可缺少的棋子，用来繁育后代传承家族的工具。
在家族面前，一切人都只不过是摆设，为了家族更大的利益，每个人都要付出牺牲。
“那个陌生人，你来到这里想要干什么？你先是杀死东条正奇，然后公然带走东井爱希，现在你又带着她出现在这里，你是想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向我们整个日本灵术界挑衅吗？”灰原乱步腰上挂着佩刀，刀柄上刻画着月牙家徽，而银色的刀鞘在灯光下闪烁出暗灰色的光，似乎嗅到杀气，蠢蠢欲动。
“我，李弑，是一个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七十多年的未亡的亡魂，现在出现在东京的目的只有一个。”李弑板着脸，眼睛藏在眉骨的阴影中，给人阴森的感觉。
“复仇！”说着日语的李弑字句铿锵，双眼直视站在正中间的东井丽雅，只要杀掉这个老女人，他就能够凭借一人之力震颤整个日本灵术界，从而达到影响时下的国际局势，将即将开始的战争延后。
就像十年前老张头一样，用一个人的实力，震慑住整个世界。
“休得狂言！”龙马则宗双手张开，一道水柱刺穿层层叠叠的雨幕刺向李弑，李弑岿然不动，双眼注视逼近自己的水柱尖端。水柱从靠近李弑的一段开始凝结，而且低温顺着水柱蔓延，短短的两三面就冻结到龙马则宗的手心。
龙马家主龙马则宗是水属性灵术师，他对水属性灵力的操控可谓是得心应手，但寒属性本身就克制水属性，因为寒属性能将水凝结，而凝结之后的冰就不在水属性灵术师的控制范围中。
龙马则宗后跳一步，拔刀将冰锥斩断。他脸上没有出现处于下风的不甘，相反，他大手一挥。
“给我上，杀了他，为我们的前进道路扫平障碍。”龙马则宗是在为包围着李弑的灵术师下令。
包围圈有两层，第一层的灵术师统一佩戴具有浓郁日本古代特色的武士刀，而第二层则只是穿着白色的和服，双手和身上空空如也，没有半件铁器。
但是李弑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以为对方会对他发动灵术攻击，在之前下车的时候他就将面前灵术师的属性探知的七七八八，但他没有用自己的眼睛仔细观察这些对手。
得到龙马则宗的命令，第一排的灵术师刷的一声将闪烁着寒光的武士刀出鞘，李弑一时间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目的，竟然认为对方使用灵力的方式很怪异。但当李弑看到对方立起刀锋向他怪叫着冲过来的时候，他才明白对方是想用肉搏的方式将他碎尸万段。
李弑下意识的向后退两步，同时竭尽所能的将灵力释放出去。
四股水柱如同水蛇一样在李弑面前狂舞，冲过来的灵术师在碰触水蛇的瞬间，被极寒袭击。但他们只是与极寒遭遇，没有被彻底冻结，他们都是火属性灵术师，在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升高自己身体的温度，这样的体温只有火属性灵术师才能忍受。
“那我就给你们降降火。”看着对方已经冲到自己面前，李弑闭上眼睛，更大的灵力在他体内酝酿。
“大哥哥，你是要杀死他们吗？”东井爱希轻声说，声音淡定，却冰冷。
“是的，如果我不杀死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人只能通过不断伤害别人，才能获得活下去的权力，不然的话，只能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者口中的食物。”李弑嘴唇蠕动，不指望东井爱希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
包围圈最外层的灵术师都是水属性的，他们控制满天的雨滴加速下落，同时改变雨滴的轨迹。晶莹圆润的雨滴如同离膛的子弹，射向李弑，每一滴都拥有洞穿身体的速度。
手持武士刀的火属性灵术师已经冲到李弑面前，只要他们稍稍将刀锋落下，就能将李弑的额头划伤，或者他们也可以伸出手臂将小小的东井爱希从李弑身边拎过来。
龙马则宗脸上是轻蔑的笑容，在他看来这个华联邦人只不过拥有罕见的灵力，但战斗能力却着实一般，这样的人能够杀死东条正奇只不过是运气好，再加上东条正奇本身就是五大家推举出来的幌子，他的存在只不过是要防止另一个人过早的暴露在世界面前。
“霜天。”李弑淡淡说出两个字，但这两个中文发音都清晰的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默然的升起一股恐惧，似乎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瘦高帅气的少年，而是一头露出满口利齿，吐出极寒气息的怪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