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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第十二章东京冷雨夜（一）
卡座最中间的位置，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对两边的陪酒女左拥右抱，甚至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在桌子对面的李弑。他嘴里叼着烟卷，目光还在左边女孩的胸口上扫来扫去，而右手已经放在右边女孩的大腿上，顺着女孩光滑的大腿，他几乎把手伸进对方的裙摆。
李弑拿起桌上的红酒，对着瓶子喝了一口，那是一瓶法国产的中等档次红酒，但就算是这种红酒也能在酒吧中卖出天价，酒吧每天晚上都会组织演出，演出结束之后歌手会穿着性格的透视装走过各个卡座，而歌女手中就怀抱着这种红酒。此时男子左边的女孩就是之前登台献唱的歌女。
“你是什么人！”坐在卡座最外面的高大男人站起来，推了李弑一把，在他看来李弑显然是来这里惹麻烦的，而他的任务就是让东条家的大少爷随心所欲的玩乐，他可不想让这个穿着风衣的小子坏了少爷的雅兴。
李弑脸上笑容依旧，但身后跟他来这里的三个女孩脸都吓绿了。她们虽然不知道卡座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正常人一看卡座里面坐着四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知道，这个卡座的主人不能惹。
女孩拉拉李弑的衣摆，想要将李弑拉走，却不想一把被李弑拉入怀中。
“我可以坐下来吗？如果东条家的少爷是个绅士的话，我想他不会这样对待我的，而且你们桌子上的酒很多，不在乎多我一个人。”李弑看着东条少爷的眼睛，对方这时才发现李弑。
“不行，我不喜欢陌生人，更不喜欢扫我兴致的人，趁我心情还好，你赶快从我面前消失，不然他们会将你打得鼻青脸肿，或者将你浇筑到混凝土中。”东条少爷抬眼看一眼李弑之后，又将嘴伸向旁边的歌女，歌女媚笑着将脸凑过去。如果她想要在这个酒吧一直立足，就要讨好这个有钱的少爷，如果东条开口她甚至可以脱掉衣服在玻璃桌面上跳舞。
李弑冷笑，却没有移动半步，身后的三个女孩感觉气氛不对，悄然退去，消失在人潮中。在她们看来这个帅哥似乎是脑袋不好使，竟然敢招惹酒吧中的大人物。
李弑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东条少爷面前。
“看过之后再决定吧。”李弑说着悠然的走到卡座最边上的位子，坐下，旁边的陪酒女如同躲避瘟神一样挪开自己的屁股。而李弑打一个响指之后让一旁的服务员拿一个新杯子。
东条少爷没有理会面前的信封，而是给旁边的歌女第一个眼色，让她将信封打开。歌女将信封中的白纸拿出来，上面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如果你不想死的太快，就快点叫人来，越多越好。”读到这里东条少爷身边的男人“嚯”的一下站起来，一步踏到李弑面前，将漆黑的枪口顶在李弑的太阳穴上。
读信的歌女也吓得不敢出声，见到这样的场面卡座中的陪酒女都脸色惨白，但他们不敢叫出声，她们知道任何惹怒东条少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继续读。”东条少爷温柔的摸摸歌女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匹受惊的小马。
“李弑敬上。”
“你是什么人？有胆量来这里挑衅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东条少爷脸上是自负的笑容，他将歌女的肩膀搂紧，手却已经伸入对方的短裙中。
“东条正奇，东条家族唯一的男孩，古老力量的唯一继承人，自从你觉醒之后整个东条家族都把你当做宝贝一样。在日本境内你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即使手枪顶在头上，李弑脸上还是轻松的表情，这个时候陪酒女们才发现这个少年拥有超越尘世的美，就算她们与这个少年的距离那么近，她们也绝对对方美得不真实，仿佛是从幻境中走出的王子。
“日本灵术的新希望。”李弑将杯中淡黄色的香槟一饮而尽，但实际上他不喜欢香槟的味道。
卡座上东条少爷以外的其他人都拔出手枪指向李弑，酒吧中暧昧红光照在黑色的枪身上，仿佛是在嘲讽钢铁的冰冷。
东条少爷伸出食指挠挠眉心，脸上露出很不爽的表情，不是因为自己的底牌被对方看穿，而是对方彻底的扫了他的兴致。他摆摆手，让卡座中的其他男人和女孩们一起退下。
“少爷，要清场吗？”一个男人问东条少爷。
“不用，很快就结束了。”东条少爷转动手腕，在他看来，击败面前的李弑易如反掌。
此时舞台上的歌声停止，重金属音乐响起，卡座中的男男女女纷纷起身向舞池走去。他们中有的人期望今天晚上能泡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有的则是纯粹的想要摆脱工作的压力，让自己的身体放纵的扭动。
卡座中只剩下东条少爷和李弑，东条少爷拿起红酒瓶给李弑倒满。
“你是什么人？”
“死人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面对满杯的红酒，李弑没有任何想喝的欲望，面前的红色让他想起鲜血，让他想起多年来萦绕他的一个梦境。在梦境中只有无数被斩断头颅的尸体，以及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涌出的鲜血，远处传来女人受辱的尖叫声，听起来刺耳而真切。
李弑只做这一个梦，如果他想要逃离这个梦境的话，只能彻夜睁眼。但当他真正领会这个梦境的时候，他开始仔细体会梦境中的血腥，残忍，以及绝望。
因为那不仅仅是梦境，而是在1937冬天南京城内真实发生的事件。
“你的口气倒不小，你确定你一个人就能战胜我？”说话间东条少爷将茶色的外套脱掉，露出手臂上青色的夜叉纹身。
“东条正奇，你的曾祖父是东条英机，日本二战战犯，但没有人知道你们东条家族是日本最强大的灵术家族。东条英机被处死之后，西方灵术界试图彻底抹去东条家族，但美国方面处于自己的利益考虑，保护了你们。但作为条件，东条家族只能留下一个男人为这个家族传宗接代，其余人都要死。但不幸的是，你们东条家男人似乎能力不行，每一代只有一个男孩，而且能继承的灵力越来越少，但到了你这里，你让他们看到了奇迹。你能够使用罕见的铁属性灵力，这让你成为所谓的新希望。”李弑抬头侧目，眼睛中充满冷笑，在他眼中面前展现肌肉和纹身的男人只是一具尸体，对于李弑来说，他已经和这具尸体说了太多。
“但说实在的，你对铁属性灵力的使用能力，实在是太弱了，你只是一根日本灵术界用来**的**棒。现在我该让他们醒醒了。”李弑还没有说完，一串子弹已经向李弑飞过来，但在那之前酒吧中并没有枪响。这些子弹并不是被撞针击发出枪膛的，而是东条少爷使用灵力控制住的，虽然没有火药助推，但这些子弹的速度和自旋都超过真正被击发的子弹。
“你该死了。”李弑灵力震动，将子弹震飞出去，然后他将酒杯中的红酒泼向东条少爷。对方脸上都是鲜红的红酒，看上去像一条满脸是血的败狗。
但他要经历的痛苦才刚刚开始，红酒在他脸上迅速凝结，皮肤上的温度被凝结的红酒迅速吸走，一开始是冻伤，然后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变得惨白。
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冻得硬邦邦，李弑的灵力属性是寒，他的灵力能让所有的液体凝结，包括人体内部百分之七十的水分。如果李弑愿意并且拥有足够强大的灵力，他可以在日本海上凝结出一座冰桥，来连接华联邦和日本。
在李弑面前，东条少爷如同一只蚂蚁，两个人在灵力的雄厚程度存在着天壤之别。所以李弑可以轻松的击溃东条的灵力，尽管对方是罕见强大的铁属性，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李弑站起身，走到东条少爷面前，对方的身体彻底成为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李弑揪住东条少爷的头发，脖子上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东条少爷的人头被李弑扯下来，然后端端正正的放在卡座的玻璃桌上。李弑又从口袋中拿出另一个信封，放在东条少爷的人头旁边。
李弑走出卡座，看到下面扭动的人群，嘴角上翘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看到李弑出来了，之前和东条少爷一起的男人们冲进卡座，他们如同见鬼一样，脸色发绿。
“你是什么人？”终于有人冲过来，而李弑只是站在卡座外面，倚在刷着黑漆的栏杆上，默默的看着男男女女跳舞。他就像是在等这些人问他这个问题。
“李弑，中国人，你们也可以叫我南京的阴魂。”
说完李弑走向酒吧的出口，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今天晚上整个东京的日本灵术师都会来找他，想要杀死他，这样既能为东条正奇报仇，讨好这个庞大却又虚弱的家族，又能为日本将来的灵术界扫清一个障碍。
“呦，下雨了。”李弑站在酒吧门口，这条街的霓虹灯将雨幕照得五光十色，大雨中几对醉酒的男女在雨中狂奔，他们叫着笑着，全然不知这个夜晚中将会发生什么。
“真可惜，我只有风衣，没有雨伞。”李弑摇头叹息一声，然后走进倾盆大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