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的魂魄身上的光慢慢收敛,比之前看上去更实体化了,他看着眼前的任翔和牧笙,感觉有点不知所措。
“王伟,你不要怕,”任翔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王伟的魂魄说道,“我们是来帮你的,我需要你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天…晚上…”王伟的魂魄像在努力回想那天的一切,但他神情越来越痛苦,好像既想想起来又不愿意想起来。看到这样,任翔伸出手指在王伟眉心处轻轻点了一下,帮助王伟魂魄安定下来,站在旁边的牧笙看了,紧张得捏一把汗。
“晚上…妈妈……老…婆……大家……一…一起烧烤,”王伟的魂魄断断续续地说起那天晚上的事,“忽…忽然……风…树叶……围着…我,老婆…妈妈……不见…多了……几个胡…胡须男……,他们拿……石头…砸…砸我,我…我……也砸他……砸死他……”
王伟的魂魄受损太严重,对当时的描述断断续续,但任翔和牧笙还是听出了当晚的经过,风带着杨树叶来的时候,应该就是王伟被厉鬼附身了,而厉鬼上身后让王伟看到自己老婆和妈妈变成了一个胡须男攻击自己,从而让王伟自卫杀死了自己全家。
“估计高子的同学王敏翔也是被同样的手段影响,把自己的几个同学杀死后再自杀的。”牧笙叹了口气,对这两宗惨案她还是很介怀,五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被彻底摧毁了。
“那树叶有什么特别?这树叶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任翔对着王伟的魂魄继续发问,
“树……叶……种…种树……”王伟魂魄声音发抖,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他已经到极限了,魂魄离开肉身不能太久,我现在把他的魂魄送回去。”任翔说完,撤了王伟眉心的食指,双手又结了几个法印,手轻轻一挥,阵法中的光丝又慢慢出现,缠绕着王伟,然后轻轻地把王伟的魂魄送回拘留所去。
“他最后会怎么样?”牧笙看着王伟远去的魂魄,问道,
“他的魂魄受损太重,想恢复以前那样的语言和思维能力是不可能的了,在法律上他的确杀了自己的家里人,按他现在的状态,应该会被判做因精神异常杀人而终生监禁吧……但……”
“但他会永远处在对被自己杀害的家人的愧疚之中,受尽煎熬……”牧笙接过了任翔的话,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
看着自己被冤魂追,多苦多累都不流泪的女孩,居然因为感受到王伟的痛苦而落泪,任翔这一刻竟产生了想把牧笙拥入怀里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牧笙说道:“别哭了,你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厉鬼除去,免得更多人受害。”
“嗯,是的,那接下来怎么办?”牧笙接过任翔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又露出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脸。
“和王伟聊天,又给了我们一些线索,我需要进一步查一下,你就继续去跟厉鬼生平的线索吧。”
接下来的两天,任翔和牧笙分头行动,任翔在家里上网查各种资料,偶尔会跑出去很晚才回来,牧笙则盯着警察局的死亡及失踪人口系统,催促他们尽快给结果,而无心则料理酒吧的事情。
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4点多,牧笙兴冲冲得拿着一个牛皮文件夹,跑到了28号酒吧。
“厉鬼生前名叫崔晓娟,本地人,被报告死亡时间是距今12年前,死亡时年龄大约25岁,”牧笙把牛皮文件夹里的资料一份份地摊在任翔和无心面前,其中一份资料就有崔晓娟的正面照,非常清秀的一个女孩子,长发披肩,脸上露着甜甜的笑容,但也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就是当时任翔用三清化气术所追溯的女鬼。
“为什么是报告死亡时间而不是死亡时间呢?”任翔发现了牧笙用词的不同,
“因为她的尸体没有被正式找到,最后只能通过家属和犯人认定其死亡,”牧笙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崔晓娟事件在当年也是本地的一个大案,案件侦破时还惊动了省公安厅,各地新闻都争相报道。”
任翔和无心默默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牧笙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