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这一时期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训练兵士上。尽管这些兵士过去大多都是当兵的,但纪律松散,马上功夫更差。要在短期内将他们训练成步调一致、服从命令的生龙活虎的斗士,也绝非易事。为便于训练,冒顿又将这四百人编成了五个组。在边堡县,冒顿曾听廉璠讲过,他们在选择村址或坟地时,很讲究风水,即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类,究竟什么意思,冒顿也不懂。现在要将兵士编队啦,冒顿突然想到,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颜色恰恰与马的毛色相对应,冒顿便依据马的毛色编队,分别由影子四怪统领青、白、赤、黑四队,住在不同颜色的穹庐里。挛鞮呼日查统领四色马匹之外的杂色马队。冒顿发现十字型营地好处很多,便于马队快速出入,便于相互照应,无论哪一方有了敌情,其他各方都可以快速增援,有条不紊,不至于措手不及,在紧急时刻乱成一窝蜂,便将营地设为十字型,他和呼延吉乐以及挛鞮呼日查的杂色马队住在营地的中心位置。
今天在猎杀那头凶猛的野猪时,一名士兵不慎受了伤。回到营地,冒顿正在安抚这位伤员,呼延阿木尔急慌慌跑了过来,对他说:“你阿爸和一个老头来了,姐姐让你赶快过去。”
冒顿吃惊不小,转身便往自己的穹庐跑,刚刚跑到自己的穹庐外,正好与头曼单于和独孤敖嘎等人相遇了。冒顿急忙给父亲和独孤敖嘎施礼。
“听说你组建了一支卫队,还发明了什么鸣镝,红火的很,我们两个老家伙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个红火法。”头曼单于说,低头进了穹庐。
冒顿与呼延吉乐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在头曼单于和独孤敖嘎身后进了穹庐。
头曼单于用目光将穹庐内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用牛皮做成的几个坐垫外,几乎没什么陈设。穹庐的中央是一个大火炉,牛粪火烧的正旺,室内温度还可以。头曼单于大大咧咧在牛皮垫上坐了下来,又示意独孤敖嘎坐在他的身旁。
冒顿让兰傲木嘎去找弟兄们来与头曼单于和独孤敖嘎将军相见。
头曼单于莫名其妙地总在呼延吉乐面前有些拘谨。他让呼延阿木尔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呼延阿木尔的毛脑袋,问:“累吗?”
呼延阿木尔说:“不累,可红火了。”
一句话将在场的人都说乐了,尴尬的气氛立即缓解。
弟兄们很快都来了。头曼单于与众弟兄一一见面,惟独不认识挛鞮呼日查。冒顿急忙将挛鞮呼日查的情况作了介绍,头曼单于点头称是,说:“也是我们挛鞮家的人,一家人嘛。”
独孤敖嘎看着众弟兄,欣赏地说:“利用狩猎练兵,兵也练了,猎也打了,即有野味可餐,又练出了兵士的胆量,一举多得,亏你们想得出来。”
冒顿听到刚才头曼单于说他组建了卫队,显然是在责怪自己,心里立即绾起了疙瘩。此时见父亲的面容已经和缓,心里刚刚放松,又听头曼单于问:“你们的卫队共有多少人呀?好像比龙城卫队的人多好多吧。”
呼延吉乐心里一惊,看了冒顿一眼,急忙抢着说:“哪有什么卫队呀。冒顿灭了赵王堡和黑松寨以后,由于这四百人无法打发,想到我们很快就要集结大军,在集结之前,先将这四百人加以训练,为下一步训练部队做必要的准备。要不然,一下子集结上万军队,谁来当教练,又怎么训练?未经严格训练的军队,人数再多也是乌合之众,冒顿担心在战场上会吃了大亏,所有,才下力气训练这些兵士。”
头曼单于一怔,说:“这四百人不是你们集结起来的人马?赵王堡和黑松寨又是咋回事?”
呼延吉乐又看冒顿一眼,便将冒顿与挛鞮希都日古分手后如何帮助桃李堡打野猪、如何智取赵王堡、如何利用桃李堡的人虚张声势设伏计降黑松寨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只听得头曼单于和独孤敖嘎眉飞色舞赞不绝口。最后,呼延吉乐说:“如何打发赵王堡和黑松寨的四百名兵士,成了冒顿头痛的问题。这些人既没有牲畜也没有家室,若将他们自由解散,必成匪患。冒顿想到我们集结大军在即,便将这部分人带到了这里,先行训导,以后或有用途。”
头曼单于突然想起,一次在龙城聚会时,曾经有一位千户长请示过他,说长城脚下有什么赵王堡和黑松寨,是从长城南来的,危害严重,让他同意集结人马去剿灭赵王堡和黑松寨。自己当时并没有当回事,听过之后便忘到了脑后。没曾想冒顿轻易便将这赵王堡和黑松寨给灭了!头曼单于嘴里不说,心中却高兴的很。
独孤敖嘎听了呼延吉乐的述说,倍感惊奇,用钦佩的目光望着冒顿,心中想,这冒顿生来便是带兵的料,有胆量,有谋略。当世,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他吧。就拿这奇特的练兵方法,又有谁能想得到?
头曼单于沉吟了一阵,觉得也只有这样才能安置赵王堡和黑松寨这四百人。幸亏自己亲自来了,又亲眼所见,要不然,听人们乱传,最后收进自己耳中的,怕是又变样了。心里虽然认可了冒顿的做法,嘴里却责怪冒顿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该让阿爸知道吧。要添饱这四百多人的肚子,也非易事呀。哦,对了,你的营地周围怎么会有那么多羊群?难道也是从赵王堡和黑松寨所得?”
冒顿正要回复,呼延吉乐担心他会说错了话再引头曼单于生气,急忙抢过话头说:“那道不是。赫连毛脑海这些年明明借阿爸的名义强征了不少绵羊,在阿爸面前却死活抵赖不承认。我趁冒顿不在,和弟兄们去了一趟赫连毛脑海的营地克斯高勒。面对漫山遍野的羊群,赫连毛脑海再也无话可说。我给他留下一千只羊,多余的都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