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早就混浊了。多金又无兵力的甄家就像一块挂在树上鲜嫩多汁的鲜肉,是个人就想咬一口,袁家也不例外。
袁府近在眼前。
甄豫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府前的两个石狮子,走向侧门。
这次带着两个兄弟来袁家可不是单纯为妹妹的‘荒唐’事。
甄家再如何‘柔弱’,也不能任人宰割。
门外马车上。
沈正戴着斗笠坐着,淡定安闲。那种天然的冷静、睿智造就了他独一无二的领导特性,单单看着他,就觉得此人不凡,换身公子哥的衣裳,简直就是第二个甄豫,这也是甄豫为何将他留下来的原因,两个甄豫,对甄家有利无害,至于他现在是个马夫,那是因为甄豫对他还持了怀疑。
“出来。”
沈正说,语气不容质疑,偏他又是对着前面,连头都不曾转过,仿佛是对空气说一般。
不一会儿,马车底下爬出个半大男孩,这可不就是那天流血流泪流鼻涕抱着沈正大声叫大哥的那个黄毛孩子?!他身上穿着件破烂单衣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嘻皮笑脸地看着沈正,“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下面?”这性子,活脱脱第二个甄俨。
沈正看他一眼,“你再早一步趴在车底都会被甄大公子发现。倒时候一顿鞭子不会少你。”
那男孩反射性地一下子抱住pigu,那天那些鞭子都伤他后面了,可恶!!那种地方他怎么上药?!!
沈正看他脸色古怪,往他pigu上看去,“阿辙?伤到了?好点了吗?让我看看。”说到伤口,他在甄家用的都是高档地药品,那天他伤得也不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样子还很严重?
那叫阿辙的小伙子飞快地离他十步远,“大哥,我好了,真的都好了!”
沈正跳下马车,将他捉在手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阿辙捂着pigu,碍于他施加的压力,支支吾吾道,“真的都好了。那甄小公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路上扔了好多药材,我们都捡来用了,就是可惜没有爹爹用的药材,好在我机灵。”
阿辙先一脸‘哀怨’地抱怨着,马上又换了张自豪地表情。沈正皱着眉打断他的沾沾自喜,“意思是没有可以治爹爹的药材?那爹爹现在病情如何?”
阿辙拍着胸脯自豪道,“爹爹已经开始恢复了。辙爷出马还有什么摆不平?!那小公子敢扔那么多药材,家里肯定还有很多啊……”阿辙突然停住嘴,一脸‘害怕’地看着沈正,沈正眼神深邃,平声问道,“然后如何?”
阿辙咽了咽口水,“然后我就跟在你们后面,去了,呃,去了甄府,”阿辙看着沈正的平静的脸,磕巴着道,“甄小,小公子的院子。”说完就低下了头。
沈正看着他,眼神居高临下。阿辙被他看得手心满汗,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吧,再不说连遗言都没有了,阿辙挤出几句话来,“那天,甄小公子知道我偷了她药材……”
沈正眼内各种情绪涌动,终是什么也没做,转身时说道,“不要轻易进甄府,也不要再惹甄大公子,下次那人再找你,关于甄家的一律退了。”
“我沈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不会因为丢了些钱财就把德行也丢了。你既然也记她这个情。。我知道了,你不用管,回去好好照顾父亲,我来解决。”
阿辙这才有些着急,“大哥,你怎么解决,靠给他家当马夫吗?你怎么可以?你是沈家的长子。而且,那药材那么珍贵,当一辈子马夫也还还不清的。”
沈正背对着他走向马车,什么也没说,坐上马车前橼,拉低了遮阳斗笠。
……
袁府花园里。淡紫色丁香在墙角开得热闹,空气中满满的都是丁香味。服侍的人远远地站着,园中石椅上一圈地坐着甄家三兄弟,袁家两兄弟。华服美貌,甄三公子年岁最小,却也小大人的模样。几个年青俊彦凑在一起,越发地朝气蓬勃。
棋诏。棋局。其余人在旁边看着,甄俨和袁大公子手谈。日头已经偏西,下人来传,说袁绍请客人留步吃饭。
甄豫倒真不是来吃饭的,他拱手对挽留他兄弟二袁说道,“实不相瞒,甄豫这里还有件事,”
甄豫说着看向袁熙,“豫前不久得了两幅画,可豫学识实在浅薄,不知这画,这画”
袁大公子笑着接口道,“不知其好坏?正好我二弟是吴老者的嫡传弟子,颇通此道,豫公子何不如给我二弟观上一观。”
袁熙皱着眉头,甄豫学识浅薄?这世界还有学识深厚的人吗?
甄三公子拿出两幅画递给袁熙,他看了两眼就合上了,“甄公子,这画我认得,是我师傅的师傅药家师的两幅成名之作,是画中的绝世珍品。”
袁大公子暗地里吃了一惊,随手拿出来的东西都能这么珍贵,那甄家到底有多有钱?“豫公子,既然我二弟敢这么说,九层意思是真的,这画可太珍贵了,你可得好好珍藏了。”
“画到底是珍贵,还是有看厌的时候,我听说熙手上有一副完整的吴老先生的《美江仙》?豫很久前就听过他的这一作品,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看看,今天就凑巧了。”
凑巧?袁熙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