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雾梅先拿小勺轻柔搅拌一下,再用左手端起托盘,右手捏住咖啡杯的提手柄,轻轻喝一口,流露出一脸幸福的满足感,这叫摄像头背后,监视着她的辣根,都有点看呆了。不只是一股小女孩的娇憨,更有成熟风韵的天然流露,这是怎么回事,简直是美呆了。
世界上,气运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讲,比方B市是一个介于边缘小城镇和超大型城市之间的一座城市,所以,它既没有像大城市那样迅速衰落,也没有想偏远村寨一样,快速崛起。这座城市,只是在渐渐地萎缩,往日的繁华在退潮而已。
但是总有些东西,在这全世界的衰退潮中是永恒的,比方这一杯咖啡,比方这电影院,又比方,这美若天仙俏丽动人的美女。也许这些东西和人,几十年,几百年来,都是这么存在着的。也许喝的不一定是咖啡,是茶,是酒;也许看的不一定是电影是戏文,是木偶剧;美女也不一定是这般长相,此等个头,但是,来来往往地,走去了又来,总还是亘古不变的,而B国这个国家,却是不知会怎么变动,去往那里呢。B国现在虽然成功阻挡住致命病毒侵入国门,但不可避免地,和所有其他国家都在经历的一样,人口都在从密集都市流出,往偏远地区疏散,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说实在的,华雾梅这一次,九死一生地从S国潜逃回来,回到B国,她的真正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和郭氧在一起,是死是活,都要在一起。本来,两人在A国受训的时候,就是情侣,只不过那时候,郭氧因为犯了错误,被降了级,两人就都自愿接受整容,发配到这B国,重新开始生活,从最低级别的外勤人员开始做起。本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平顺,直到这一次,出任务,然后回到这B国B市,莫名其妙地,就收到的郭氧的消息……哎,老郭,你为什么要去沾惹这么恐怖又麻烦的“蒸发头盔”呢?我们且忍了这几天,乃至这一个礼拜,不就是能等到这个B国封闭了国境吗?我们就能在这里,心安理得地,躲避这场致命病毒的灾祸,这该多好……你是不是还是对着那所谓的郭嘉安全主义,抱有幼稚的愚忠呢,好吧好吧,我且陪你,走了这最后一趟,刀山里来,火海里去,咱们,就走了这么一趟。
从一开始,接到“郭氧”回复过来的短信的时候,华雾梅就知道老郭出事了,这个手机,八成是落入了军情局的手里了。也不晓得,是不是落到了对内肃奸的军情四处的手里,这帮家伙心狠手黑,不知道老郭是不是已经在被招呼刑罚了吧。
因为一贯以来谨慎的工作作风,华雾梅和郭氧这对多年的搭档,约定,用加密短信传递秘密情报的时候,一定要在文字的最后面,多打一个逗号、一个句号。这种仪式感的暗号,是多少特工前辈留下来的血的教训和经验呢,能学到手,终于,在今天,成为了救命的护身符呢。发这条短信的,自以为聪明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这个习惯,真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老地方,这是一个好地方,本来还在A国的时候,我和老郭,就是非常爱看旧影片的人,那个时候,注重的更加是情节和画面,靠动人的感情和画面的美感,来打动人。而不是现在,靠莫名其妙的座位晃动,和剧烈的场面来吸引人,只是一时间的肾上腺素上升,看完之后,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关于美感的体验。老郭,是不是我们真的是落后于时代的古董了,该给年青一代让位了吧……
辣根一边看着摄像头下,端坐着,间或喝一口咖啡的绝代佳人,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手机杂志,好似悠闲假日一样,根本不是来接头交换情报的。一边辣根又瞅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这都已经超过了电影开场的时间了啊,怎么华雾梅还在等,并没有进场去看电影啊。辣根见到这反常的一幕,心里多转了两圈,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知是在哪个环节,自己露出了马脚,让华雾梅瞧除了端倪,郭氧是不会来赴约了,她这是在等背后的黑手出现。
哎,好歹也是曾经的同事一场,我就直接去和她谈一谈,如果能让她乖乖儿地帮忙找到失踪的蒸发头盔,那就万事大吉,皆大欢喜。如果找不到,那我们就只能再想办法,是不是要对这对亡命鸳鸯用刑,那是后话。
“华姑娘,是你在这里?”辣根这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直接,就走到了电影院的咖啡厅里,顾自直接就做到了华雾梅面前。
“原来是你,辣根,我们家老郭,还安全吗?”华雾梅看清了来人之后,那种轻松自在的精气神,一下子散去了,原本澄澈的目光,也黯淡了下去,好比镀上了一层灰,而眉头不由得皱拢,流露出明显的厌恶来。“我们好歹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这样落井下石,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天谴是个什么玩意儿,能吃吗?”辣根戏谑地这么说了一句,可眼神也是阴郁起来,“华姑娘,我可告诉你,现在咱们A国的大老板,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管的上咱们这里发生的事儿。你也是刚刚从S国执行任务回来的人,明白事情的内核,不就是‘人类思维意识芯片转化技术’,不就是一直‘蒸发头盔’么,惹得A、B两个大国反复博弈。还弄出了致命病毒这档子的恐怖事件。咱们得自己为自己想想出路。可不能学郭氧这死脑筋,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郭他死了?!”华雾梅眼色一凛,差一点就怒气爆发,要爬过桌子,伸出手来揪他衣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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