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府。
正厅内,墨玄玉等一众人齐聚一厅,议论的也正是今日传遍整个京城的关于大皇子的丑闻。
墨玄殷坐在墨玄玉下首,摇头啧啧叹道:“我原本只以为大哥平日荤素不忌,玩的有些过火,却万万没想到竟荒唐到了这种地步,那个样子还被全城的人都看到了,大哥这回可真是太不小心了,事情闹的满城风雨,父皇可是动了大怒,我亲眼看见他将御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粉碎,差点气昏了过去。”
黎长空表情要笑不笑的,意味深长道:“是啊,大皇子这癖好,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厅内众人脸色不一,墨染黛脸颊微红,表情有些尴尬,十分费解的嘟囔道:“可、可德王哥哥……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非也,染黛郡主,俗话说知面难知心,一个人的本性是无法从表面看到的,也许德王的确有这种特殊的癖好也不得而知。”弦镜摇头说出自己的看法。
“总之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大皇子这回算是损失惨重,丢脸不说,在国内百姓心中的声望也是一跌再跌,不仅皇上对他失望透顶,只怕连那些支持他的官员都要重新考虑站边了,听说左相也是被这不争气的外孙气的不轻,亲自去德王府把大皇子狠狠训斥了一顿。”黎长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这次因为墨玄霄的突然发难,墨玄玉惹了一堆麻烦,不仅被夺了军权,还受了鞭刑和禁足。这回墨玄霄突然爆出了这种丑事,名誉扫地,造成的后果绝对比墨玄玉还要糟糕,他怎么能不觉得解气。
墨玄玉坐在主位上,安静的看着自己手指上微长的指甲,神情莫测,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大哥这次大概是被什么人算计了,暗影卫传来消息说大哥正在暗中搜捕一个名叫霍千的人,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跟这个人有关。
左相本打算趁我失去兵权的这个时机,上谏给父皇,想将兵马大权重新交给赵璞,没想到这紧要关头大哥却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父皇正在气头上,他的计划只能暂缓,他心中很明白一旦错失这个时机,必定会给我重新拿回兵权的机会,他如何能不气?”
墨玄玉淡漠的勾了勾唇角,桃花眼眸光似讽非讽,“只可惜左相算盘打的太响,这三分之二的兵权,即使大哥这次没有出事,父皇也不可能再把兵权交给赵璞,纵容外戚专权。”
阮氏一脉在朝中已是权倾朝野,势力盘根错节,若再得到那三分之二的兵权,无异于给了阮氏一手遮天的权利,真正再无所惧。当年封将台,皇帝好不容易借他之手,削了阮家的兵权,又怎么会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只是皇帝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当年为了遏制阮氏的势力而交给自己的军权,却让自己得到了机会,等皇帝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这个儿子早已在他的忽视中,强大到了他也无法控制的地步。
“反正无论如何,这次大哥出事,正好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皇后和大哥那边肯定都会消停上一段时间,倒是省去了我们不少精力去应付他们。”墨玄殷笑道,本来还一直为接下来的布局时间紧迫而忙碌不已,这回墨玄霄被罚,无疑给了他们足够布置的时间。
“那这个霍千岂不是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今德王哥哥在四处抓他,四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出手帮那个霍千一把?”墨染黛有些同情的问座上的墨玄玉。
墨玄玉微微抬眸,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派影卫去找过,没有消息,这个人不知什么来头,应该也有些本事,藏的很好,竟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墨染黛啊了声,“找不到吗?”
墨玄玉颔首,远目望向厅外淡声道道:“大哥派人搜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霍千这个人,暗影卫带回来的消息说这霍千前几日经常出入楼外楼,随身携带着一把玉琴,来历不明。”
“楼外楼,我也对这地方略有耳闻,据传它是整个京城最有名的声·色场所,其最大的特色便是里面只做男·色生意,大多都是清倌,多才多艺,容貌亦不输女子半分,是许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地方。”这是墨玄殷印象中对楼外楼仅有的认知。
“楼外楼……”墨染黛不知想起了什么,小声咕哝了一句,蹙着眉陷入沉思。
“哼,那种地方装饰的再高雅,也掩饰不了它内在的肮脏污·秽。”黎长空蹙眉,毫不掩饰的鄙夷道。
墨玄玉略微疲倦的捏了捏眉心,突然毫无预兆说道:“今晚我要亲自去一趟容君澈的住所。”
墨玄殷微微一怔,表情也凝重了下来,忧虑道:“四哥,你怀疑千惑是落入了容君澈手中吗?”
这么多天地毯式的搜索,他们几乎将京城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却始终都没有千惑的一点踪迹,墨玄玉虽然表面没表现出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出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阴郁。
雪千惑若没有事便罢,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谁都无法想象,墨玄玉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
“有可能,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墨玄玉淡淡道。
“玄玉,你打算一个人去?”黎长空皱眉问。
墨玄玉微微颔首,“容君澈生性警惕,人多反而不便,玄殷你带人在外接应,我若在里面找到惑儿,自然会发消息通知你们。”
“好。”墨玄殷点头应下。
黎长空眉头皱的更紧,他心中自然是反对墨玄玉如此去冒险的,容君澈既然敢来连国,身边必定隐藏着许多人暗处保护,墨玄玉独身去打探,非常容易遇到危险。
可是他更清楚,他即使再反对,墨玄玉也不会听他的,与以往的情况不同,在对雪千惑的事上,墨玄玉已经做了太多以往绝对不会做的事,他也渐渐明白,在墨玄玉心中,雪千惑是不同的。
墨染黛听着哥哥们安排晚上夜探容君澈住处的事,微微心虚的咬了咬下·唇,小小声的唤了声道:“四哥……”
墨玄玉转头看向墨染黛,见她目光躲躲闪闪的,桃花眼微微一顿,问道:“怎么了?”
墨染黛垂着头小心的往一旁的黎长空挪了一小步,感觉到身旁的人身上沉稳的气息,她才微微安下心,小声嗫嚅道:“那个……我想,我可能知道千惑姐姐在哪里了……”
这话一说出口,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唰唰都集中到了墨染黛的身上,墨玄玉墨色的瞳孔遽烈的一收缩,猛的站了起来,眸光锐利逼人的紧盯着墨染黛,沉声问道:“她在哪里?”
墨染黛顿时被吓了一跳,本能的一把缩到黎长空背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声音欲哭无泪:“千惑姐姐出走之前曾跟我说要去楼外楼玩……四哥,别怪我,我也是突然才想到的……”
~~(>_﹏<)千万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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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楼内,偌大的一楼大厅里不似往日热闹,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张桌子上有人,一名白衣少年正爽朗的笑着勾住一名小倌的肩膀,在他的身边还围着好几名小倌,少年时不时抬头与他们说几句话,逗得几人笑逐颜开。
星韵站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拉着一旁靠着柱子打瞌睡的冬至直叹道:“作孽啊,这天下间哪儿有这种冤家,你看她那举手投足的风·流做派,可有半分像个女子?”
昏昏欲睡的冬至无意识的点头附和道:“嗯……不像……不像……”
星韵再次翻了个白眼,气的用力捶了冬至一下,不满道:“秦冬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冬至顿时被打醒,见星韵有怒气上升的趋势,连忙一把抱住他好声哄道:“有有有,我怎么敢不听我的星韵的话,这两天楼主下令暂停营业,倌儿们闲着跟雪姑娘聊天逗趣打发时间也没什么嘛。”
因着墨玄霄的事,凤沧影下令楼外楼歇业七天,这一歇业,楼里所有人都闲了下来,雪千惑爱玩,又懂得许多新鲜的玩意儿,很是受这些小倌们的青睐,是以没事就喜欢围着雪千惑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