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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冬》第十三章 地球若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者:轻羽扇 字数:5231 书籍:时之冬

  相对于管制局所处的东半球,此时的西半球本该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却因为前所未见的雷电袭来,使得整个N市的上空竟然如白昼一般闪亮,这是连南美那儿号称闪电之乡的卡塔通博都未曾发生过的奇景。但就是这奇景,正令这个城市遭受空前的灾难。冲天的火光映衬着蓝白的闪电,连绵不绝的警笛声则完全被震天的雷鸣所淹没。

  N市的居民们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而救援的队伍只能守在城市的外围束手无策,干看着闪电在城市的上空肆虐。此刻任何人类的科技在大自然力量的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突然,远处的救护人员惊讶发现,一道红色的闪光划过那满目疮痍的街道上,因为与周遭的背景色彩极不和谐而特别显眼。它并非一直以线性的轨迹运行,而是忽闪忽闪如跳蚤一般。惊讶之余,有望远镜的纷纷取出观察,发现这亮点竟然是一个穿着绯红色制服的人类。不错,此人正是特勤队的Ace——凌骁。

  凌骁这次特别装备了空间跳跃附件,可以在任意两点空间坐标建立瞬移空间,大大缩短了行进的时间。这项技术若是运用于军事领域的话,其战术优势不言而喻,等于是瞬间可以来到目标后方,对其进行军事打击,因此便被管制局列为S级机密,外界也就几乎没人知道它的存在。这其实可以算是时空穿越技术的简化应用版,尚处于研发阶段,并没有应用于实战过,如今却不知为何会在这场雷暴之中看到它的身影。要知道,若是被媒体抓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那头条是跑不掉了。而且无论报道是否带有侵向性,敌对组织都会以“地球威胁论”等借口,对管制局大肆进行舆论攻击,直至其解散并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今天这事儿看来不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极端异常的气候现象。

  在平时的训练当中,一般的特勤队员在运用这个装置的时候最多只能在地面上进行瞬间移动,只有极少数的精英队员可以在空中进行连续跳跃,凌骁自然是头号人物。只见他就像超级英雄一般飘忽在城市之中,画出了一道诡异的行进曲线,根本没人可以连续追踪到他的行踪。很快,他便跳跃到了N市的最高建筑——电视塔的顶端,完全没有顾及到在其周围不断落下的闪电,孤傲地仰望着天空。

  此时他的战术墨镜中,显出了一道不规则的暗金色线条,乍一看就像是天空中有了一道伤疤一样。若不是墨镜特殊的构造,否则单凭肉眼根本看不到那条线。

  紧接着,墨镜中又跳出一组特殊的时空坐标数值,凌骁将这组数值传输给了总部后,便再度开启瞬移空间,转眼消失在了夜空之中。没过多久,闪电的发生频率便毫无征兆地逐渐减少直至最终平息。救援队伍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又待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才安心地将车辆开往城市的受灾中心,展开救援工作。

  而另一头,凌骁连续几个跳跃便从N市出现在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整备室中,整个身子还保持着鱼跃的状态。只见附着在他身上的红色装置已经开始冒烟,并伴随着阵阵电弧,由此判断,凌骁几乎是抢在它因过载而报废之前,完成了这最后的一跳。这样做肯定是非常冒险的,很有可能不慎消失在某个未知的时空当中。在那儿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研发组的科学家们凭借这自己的想象力给出了那片世界的无数种可能,但最后指向的结局却肯定是死路一条。

  周围的整备员第一时间冲上去抱住了凌骁,并迅速替他卸除了跳跃装置,强行拔除了上面的电池,以避免因过载而毁坏了内置硬盘里的实战数据记录器,研发部门需要将它带回实验室,对这些宝贵的第一手资料进行分析以做进一步改进。

  凌骁借助队友的帮助保持住了平衡,与此同时广播里传出指令,要他立刻赶往总控室。

  此时的总控室已经因监控屏幕上不断闪现的警报而被染成了令人感到不安和焦虑的红色。以艾丽萨•菲特局长为首的整个高层班子都聚在了屏幕前,关注着事态的进展。艾丽萨是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有着东欧人的血统,浓密亮丽的亚麻色头发被扎成了麻花辫,几乎拖到了地板上。一张娃娃脸很好的将年龄掩盖了起来,但是过于严肃的表情总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况且她还肩负着一局之长的高位。据说基本上一年也见不到她几次,也就没什么人见到过她的笑容了,是个神秘而又令人敬畏的人物。

  艾丽萨的身后站着首席局长助理贾森•瓦格纳。秉承着日耳曼民族的严谨与专注,贾森成为担负起管制局所有内勤工作的不二人选,但也因此容易给外人以古板苛刻的印象。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儿,硬朗而干练,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的样子,但其实是个格斗高手,雇佣兵出生的他,连凌骁都能三招制服,因此这个局长助理的另一项特殊功能便是艾丽萨的首席保镖。

  站在贾森同一侧的是美国人莱昂纳尔•华盛顿。他保持着一贯西装革履的形象,从外貌到衣着都有一种精心装潢过的样子,所以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名政客,而不是一个世界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此人掌管着管制局内极其重要的科研部门的同时,因为自己出众的口才和得体的举止,便也担负起了涉外的一切事务。

  站在艾丽萨另一侧的麦德伦无需多言,依然是一身戎装,管理着与这身制服相匹配的情报和作战部门。这三位大叔级别的副局长,号称管制局三巨头,是局里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高度,却都听命于一个看上去岁数不大的女局长,在外人看来可能很难理解这样的搭配。当然,在那个时代少年精英比比皆是,能够成为局长自然有她不可替代的过人之处。

  “貌似有不少人将矛头指向了我们啊,联合国那边虽然替我们说了不少好话,但私底下还是定了一个最后期限,要我们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莱昂纳尔说道。

  “解释?!小麦还莫名其妙的失联了呢,我找谁解释去!”老麦愤愤地说道。

  “您女儿的坐标还没找到吗?”艾丽萨关切地问道。

  “找是找到了,”老麦看着艾丽萨冷澈地蓝色双眸,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但是目前我们没办法朝那个坐标放出定位锚,所以也就无法打通去那儿的通道。”

  “因为时空紊乱……?”艾丽萨冷静地看着前方的屏幕。

  “虽然无据可考,但是理论上是这样推定的。所以建局之初,我们便规定一旦发生时空紊乱,出于安全的考虑,禁止一切的穿越任务。至于这个时空紊乱,由于从未发生过类似的情况,自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解决方案。”莱昂纳尔无奈地耸了耸肩。

  “所以我们才会想尽办法制止所有不受控制的非法穿越。”老麦补充道。

  “是啊,虽然从发现这个地方,到组建管制局也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其实我们对于时空穿越的内在机理还是知之甚少,基本上还是停留在顺势应用的层面上。包括现在正在进行的修补裂缝的行动,我们也只能在检测并定位它们之后,利用我们的设备做逆向的闭合操作。但究竟能否有效解除这次的危机,谁都不知道。”

  简单来说,时空裂缝的性质同管制局生成的时空隧道是一样的。因此莱昂纳尔想到了“关门”这一招,只要特勤队员将坐标发回总部,系统便能准确的通过共振同步的手段将时空裂缝同隧道生成装置进行对接,然后执行关闭隧道的指令就可以了。

  “那全部修补完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做不到,艾丽萨局长,”凌骁大步走了进来,额头挂满了汗珠,“时空裂缝毕竟只是时空紊乱的外在表现,紊乱的根源如果不能解决,裂缝还是会继续出现的,如此不眠不休的持续进行补救,我担心整个系统会因为超负荷运作而奔溃……”

  “不错,如果发生过载爆炸,甚至出现黑洞也说不定呢。”莱昂纳尔补充道。

  “如果局长允许的话,我愿意带一支敢死队尝试一下,把麦恬和秦珂找回来。”

  “凌骁,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条汉子!”

  “想太多了吧,老麦。凌骁一定是认为你女儿的失联和整个时空紊乱有关,才愿意犯险一试的吧。”

  麦德伦不爽地白了莱昂纳尔一眼,只换来对方一阵冷笑。

  “凌骁,你们的生命同样重要,没到最后关头决不允许你们冒这样的风险。”

  “其实,最令我在意的还是那些针对我们的人啊,他们比天灾似乎更可怕,”沉默良久的贾森终于开口发表意见了,“而且背后似乎有股力量在左右着这些各国政要们。”

  “彼……?”老麦缕了下胡子,若有所指地看着贾森。

  “我们的对手可不止这位,”莱昂纳尔当然知道老麦指的是谁,“而且动用国际政治势力一向不是他的风格。不过说到他,我倒是想起了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大自然自有她自己的生存和自愈之道。”

  “您的意思是?”艾丽萨追问道。

  “时空裂缝造成的气候异常,只是因为过去时空的平衡被打破后,在时间的维度产生了时空势能差。或许大自然必须通过时空裂缝,将这股能量释放出去,以重新获取新的平衡。”

  “也就是说,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大自然就会自动修正时空紊乱的情况?”

  “理论上有这种可能。”

  “你们这些自由主义者,难道完全不顾及到人类的安危吗?这种极端气候,有几个能抗的过去的,到时候人都死绝了,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着什么急呀。”

  “其实相对我们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显性危机,我最担心的是那些无法察觉的隐形风险。我现在去一下中庭,回来之后再来做进一步的商讨吧。”艾丽萨在贾森地陪同下离开了总控室。出门前,她特意回身嘱咐凌骁道,“凌队长,在我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裂缝的事就拜托你了。”

  “是,局长。”凌骁回以坚定的军礼。

  “那我也去看看跳跃设备改进得怎么样了。”说完莱昂纳尔也离开了总控室,只留下麦德伦和凌骁继续坚守在出击的第一线。

  **********

  空旷的街道上,只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麦恬坐在摩托车上不停的拨弄着油门,只等着远处副导演的号令。而在百米开外的那一头,小雪、虞老师、副导演和一群看热闹的人也在静静等待着麦恬的表演。

  只见副导演打下场记板,麦恬便驾着摩托车鱼跃而出,呼啸着从众人面前飞过,速度之快引来一阵喧哗。这一下子勾起了麦恬的表现欲,一个原地甩尾掉过头来,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高难度特技动作,熟练地就像是在把玩自家的玩具一样,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掌声连连。

  虞老师看了看时间,轻咳两声后便离开了现场。一旁的副导演立刻心领神会,一边将“混混”们赶回了起幅——也就是镜头中演员出现的位置,一边用步话机叫来了服装助理和化妆助理,准备给小麦收拾一番。他挥手示意麦恬回来,不料对方玩儿得正嗨,根本停不下来,直到小雪拿着手持导筒温柔地喊道“小麦姐姐,午饭时间到咯”,这才一溜烟开了过来,引得小雪不禁莞尔。

  “诶,盒饭呢?”

  “想什么哪,不是刚吃完早饭吗?”副导演呵斥道。

  小雪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看了看没弄明白状况的麦恬,赶紧想办法脱身:“那个张导,我先去补下妆,准备一下。”

  副导演陪着笑脸送走了小雪,却见麦恬呆呆地跟在了后头,赶紧拽了回来:“上哪儿去啊?给你说戏呢!”边说,副导演拿出分镜头脚本,指着上面的图说道。

  “等等?我通过了?”麦恬惊讶地看着副导演,并且不停地指着自己。在获得了副导演的点头认可后,她表现得就像是赢得了关键的比赛一样,握着拳头不停地低声喊着“yes、yes”。对于她谋划的行动来讲,能够进入拍摄自然是顺利实施的第一步。

  “会开摩托就成,能有多难。听好了,我们一会儿拍的是场追逐戏。雪姐拿着食物从超市里出来之后……”

  “嗯?!这儿有超市吗?我怎么没发现?”

  “这是之前的情节,已经在别的地方拍掉了。

  “哦,我还以为会是个一镜到底的长镜头呢。”

  副导演轻蔑地看了小麦一眼,:“我不得顺着说戏,才好方便你理解嘛。雪姐拿着食物从超市里出来之后,走着走着就被那些小混混给盯上了……”

  “他们想干嘛?耍流氓吗?”

  “恩,耍流氓……”

  “那不对啊,光天化日耍流氓,被其他市民看到了还不得报警啊。”

  “那个……雪姐要去的比较偏远,就像这儿一样没什么人,于是才有机会耍得了流氓,行不行?”

  “那也不合理啊,都偏僻到了没什么人住了,那说明离人多且热闹的超市是有点路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直接打车走不就可以了。”

  副导演深深吸了口气,显然是有些受不了麦恬地啰嗦了:“其实故事是这样的,雪姐之前得罪了这群混混的老大,所以被盯上了。混混们打算趁雪姐落单的时候教训一下她,便瞅准了这个千载难回的机会跟了过来的。这样的解释您满意了没?”

  “哦,也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故事就这样发生了对吧?明白了。那么,那些混混的老大是男一吗?”

  “男二。”

  “那不对呀,男二不都是很照顾女主的暖男吗?彼此怎么可以有过节呢?”

  “呃……有规定不能喝男二有过节啊?有说过老大不能是暖男吗?编剧就这么写的,你管得着嘛。”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说到哪儿啦?您继续。”

  “真是的,”副导演白了麦恬一眼,继续道,“龙少,也就是一会儿你要演的男一,关键时刻开着摩托车赶到,不停车一把拉起倒地的雪姐,加速离开。”

  “然后呢?”

  “没啦,就这些。”

  “那男二后来怎么样了?HappyEnding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副导演已经快被逼疯了,从兜里拿出了一份剧本,“回头自己慢慢研究,今天就这点要求,一会儿注意我的手势。”

  “最后一个问题……”

  “赶紧去准备!”副导演将道具师手上的头盔结结实实地套在了已经化好妆,并换上服装的麦恬头上,将她推向她的起幅,骂骂咧咧地朝导演区走去。

  麦恬推着摩托车来到目标位置,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车况。虞雪依背着双手来到了麦恬身边:“小麦姐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意思,我可从小就是赛车高手。小学就能自己组装自行车了,中学那会儿组装了第一辆摩托车,大学时代我可是DIY跑车俱乐部的核心会员,有机会我把我设计组装的那辆轿跑开出来带你去兜兜风。”

  “好羡慕你们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难道你不喜欢演戏吗?”

  “也不是啦,我虽然也很喜欢表演,但是我不希望她成为我人生的全部。我希望能有更多自己可以支配的自由时间,去尝试更多我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

  “比如……”小雪刚想开口,突然脸上泛起了红晕。麦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坏笑地看着小雪。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远处传来了导演的指令,各部门都已准备就绪,准备开拍了。

  小雪收起了笑容,并及时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来到了自己的起幅。一声“Action”之后,追逐戏再度上演,麦恬开始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她虽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听到小雪的呼救声时,却感觉如此的真实,她身后的那些“混混”们就如同那些不断压榨着小雪生存空间的人们。于是当他看到副导演的时候之后,她立刻盖上风镜片,箭一般地飞了出去,气势之强令那些“混混”们感受到了真实的压迫感,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麦恬将小雪拉上了后座。

  那一瞬间的两手相握,小雪感受到了异乎寻常地真挚,而之后麦恬那低沉的声线说出的那句“抓紧坐稳”,令她忽然意识到即使这会儿导演喊“Cut”,麦恬似乎都不会停下来。而她的预感是对的,麦恬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而是直接开出了拍摄现场,丝毫不顾及后方的剧组都快疯掉了。这就是麦恬的计划,至少带着小雪出去疯狂一天。

  两人正上演着一出摩托车版的末路狂花,麦恬因为计划的成功而不停狂呼,小雪则被她的热情所感染,第一次发自内心的举臂欢呼起来。

  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副导演在虞老师的指示下,出重金要求所有的“混混”和一班有车的剧组人员对两人展开围捕。一场追逐战将原本冷清的道路搅得热闹不已,却不料迎面驶来的一辆汽车插上一脚凑个热闹。开篇之后的第二场车祸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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