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分南北两院,男眷在南,女眷在北。每个院由若干单座建筑和一些围廊组成。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不得不说相府的格局比一般的王府还要气派。
夏时锦的房间在北院的最边缘,虽然阳光不够充裕,但好在安静。
本以为自己会被安置在某处荒废的院落,没想到这房间还挺别致,布置的挺像女儿家的闺房。简直大大的出乎夏时锦的意料之外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回来,父亲的态度对她似乎要好上了许多。
若是有人说,或许是对她的亏欠,夏坤内疚想补偿。夏时锦是万万不信的,如果他的心里真有半点愧疚,这十年来,就不会不闻不问。
也许,他态度的转变存在某种目的,而这个目的只有通过夏时锦才能达到,所以他才急着接她回府。
总之,在她打算回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夏时锦不得不佩服楚荷珠的行事做派,她前脚才刚迈进屋里,后脚就收到了楚荷珠送来的诸多补品。
“冬雨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吧。”
“小姐不喜欢吗?这些人参燕窝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冬雨是觉得小姐太过瘦弱弱,应当进食点补品养养身子。
夏时锦慵懒的倒在一旁的躺椅上,淡淡的说道:“凡事不能看表面。有些表面上很简单的事,其实越复杂。就比表里不一的人心。”
“小姐说的话,冬雨懂了。”
绿荷心思单纯,行事莽撞,容易冲动。冬雨遇事沉稳,小心谨慎,懂得审时度势。
两者相比,夏时锦自然比较喜欢冬雨多些,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
例如,刚刚那话若是说给绿荷听,可能还得捎带着解释一番。
傍晚十分,下人传夏时锦去前厅用晚饭。
想着她那父亲大人还被气的卧床不起,便以长途跋涉太累为由,没去用晚饭。
“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饭呢。”
绿荷以为夏时锦犯懒,便喊着要去将饭食端到她的面前,亲眼看着她吃下。
其实还真不是夏时懒惰,是真的吃不下。执拗不过,也只能由得绿荷去了。
“冬雨,替我磨墨。”
夏时锦看着四方桌摆放的文房四宝,心血来潮,竟想练下笔。
“小姐是想写字还是画画?需不需要弄点颜料?”
“不用。你先下去忙你的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那冬雨去把院子四周清理一下。”
听到冬雨离开的关门声,夏时锦挑了根不粗不细的毫笔,灵活的巧手在偌大的白纸上游走起来。
不一会儿,夏时锦便停了下来。
看着自己写出一列列熟悉的名字,儿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崔凝秀,如今的相国夫人,是曾经加注在夏时锦母女身上痛苦最多的一个人。
夏易轩,在回府前,夏时锦还曾花过心思该如何“回报”这位大哥。可今日一见,非但没点长进,反而变本加厉。这种蠢笨之人,不用等她来收拾。迟早有一天,会引火****。
夏时鸢,她与夏易轩一样,傲慢无礼。仗着有夏坤宠爱,对自己百般凌辱。这两兄妹,就是她夏时锦幼时的噩梦。
“崔凝秀,要想你体会到当年我母亲的痛苦,怎么能少了你一双儿女这道调味剂呢。”
夏时锦轻轻的在夏易轩名字上划了一笔,眼中闪过一道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