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比什么闹洞房都让人舒心惬意,将洞房气氛调得热融融的。
“小郎君,可否陪我喝了这杯?”济星云努力站起来,端起了慕雨端送的合卺杯请道。
子儒苦笑,我该回叫你小娘子吗?小郎君小娘子,岂不越叫越小了,便道:
“好,娘子请”说着也端起了合卺杯,双双交臂而饮,然后子儒学着济星云动作,也将合卺杯掷盏于床下,恰巧和她的杯子呈一仰一覆之状。
这下看得众侍女脸颊羞红,吃吃而笑。
子儒不知道合卺杯表示合体,一仰一覆更表示男俯女仰、阴阳和谐的寓意,带有明显的性象征意味。看着侍女们笑得显然是意有所指,可什么意思呢,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脑袋被笑懵了。
这时,慕雨又上来,端盘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剪刀,连剪刀都披红挂彩(洞房中剪刀不能裸,需要系红)。
子儒并不知道这要干什么,难不成防我什么,想着她老头说过自己要是敢动济星云一根头发,就把我那个掉,难不成就是剪掉?
想到这里,子儒下面都冰凉,夹着腿儿畏缩起来。
“姑爷,来,你自己来?”
“什么?”子儒惊恐道,“难道还要我自己来?”就算去皇宫当太监,也没听说过要自己动手给自己自宫的。
甭管自己来还是别人来,自己绝不许被阉割掉。可一想到外面那死胖子的厉害,他没招啊。
“真的要这样吗?”子儒哆哆嗦嗦答道,都快哭了,若不是济星云眼神脉脉,他早想反转剪刀将她当做人质。
济星云明显神情一暗,对慕雨挥了挥手。
“哼,真不知好歹,我们小姐这么好的人,想要和你完成结发同心之仪,你还不乐意。你别以为拜堂完后就能随意乱来!”慕雨气不过,一顿数落着子儒。
“结发同心?那你拿剪刀来干嘛?”子儒迷惑不解。
“那你以为拿它干嘛呢?”
“我以为……那什么咔擦,然后让我没办法对你小姐动手动脚呢。”子儒终于松了掩盖下面的双手,抹了一把额头,大囧。
“你……”慕雨本来以为他又耍流氓,可看着周围姐妹都忍不住哄笑起来,看这姑爷更是夹紧大腿局促不安的窘态,明白过来了,不由得也嗤嗤笑了出来,四个女人笑成一团。
就连济星云也无奈莞尔,白了一眼子儒,想说什么却看到侍女在此,羞于说出口。
此时济星云的白眼,真是风情无限,子儒纵然觉得小命要紧,还是暗自心忖,若是她身体康复了,究竟又是如何一位绝世佳人呢。阿宝曾经对她的水墨画像便着迷不已,她若真无病无灾,岂非妖孽般动人心魄,而自己就将是这样人物的创造者,或许只有自己可以拯救她。想到这里,子儒十分期待,恨不得马上开始制作。可这事没她老头帮忙,又赶不上时日,一时子儒苦闷不已。
济星云怕自己郎君难堪,便示意慕雨说正事。
“新婚男女在新房里各剪下一缕头发,绾在一处作为两人结合的信物,称之为「合髻」。无论结发或合发,都意味着他们的灵魂永远结合在一起,永不分离。不懂吗?”慕雨很无语道,这是传统,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一个新郎如何能不知道呢。
子儒果真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谁穿越了没事找这方面知识来补充啊。
“那你照做就是了。”慕雨气结,可语气倒是柔顺下来。
子儒连忙抓过剪刀,松了一口气,沟通不到位,就是容易误会啊。他拿起来便往头上发根处剪去,幸好傲雪见得快,出声道:“姑爷,不用剪这么多。”
济星云也是呆了,这郎君对自己也太实诚了,说剪还直往发根去剪,等会儿成了漠北民族的鼠尾辫,明儿个可怎么见人呢。
慕雨无奈:“夫唱妇随,你要是剪成那样地沟头,你让我们小姐怎么见人。”想着若是小姐头发变成那样……她想不下去了,又和其她侍女一起笑弯了腰。
济星云瞧这热闹闹到自己头上了,真是没大没小了,若是被门外父亲发现,她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连忙咳了咳示意。
子儒讪讪一笑,还是沟通不到位啊,苦着脸道:“那你们倒是跟我好好说,剪多少长多少量合适啊。”
慕雨一脸无语状,这头发剪多少能定量吗,一整个洞房夜就数头毛嘛,没好气道:“别走极端就好,看着剪。”
子儒心说,我们做工程设计的,首先就是严谨和量化,就你没个标准也没模板参考的一通说法,我可不容易就犯错嘛。幸好济星云善解人意,柔声道:“小郎君,大概这么长,这么一束就好了,你先剪了自己的,然后也帮我剪一下吧。”
济星云的秀发,丝滑柔顺,如流苏如扬沙,看起来头发不是很茂密大蓬,实际一点也不比人家少。子儒触手摸过去,秀发如水,丝丝缠绕指尖,那么绵柔纠缠,带着丝丝头皮暖意,更有一股股幽香从济星云身上不断直冲鼻端,熏熏然欲醉,害得子儒差点把济星云的头按到自己怀里恣意轻揉。
别说子儒如此,脑袋向来是人最敏感的所在,密布穴道,济星云遭到子儒轻揉,也是浑身痒痒的火热,由内而外发,只想一头蹭到郎君怀里。
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四个侍女赶紧离开。
子儒突然顿住了,他想起了她老头可是对自己明言过,若敢动她一根头发,就要对自己怎样怎样的,如今自己要剪了他女儿一蓬头发,岂不百死未辞其罪。想到这里,子儒全身都僵了。
慕雨又大喊:“磨蹭啥,你倒是快剪啊!”
“你,过去跟我……老丈人说,要让我剪去我老婆头发,问他有没意见。”子儒指了指慕雨说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变扭,而且两口子结婚后在洞房,跟老爷有什么关系。慕雨皱眉茫然。
济星云看了一眼子儒,若有所思,示意慕雨真出去询问,顺便带话“让老爷记住对小姐的许诺”。
几个丫头都跟鬼似得精灵,此时都明白,敢情,这对刚拜堂的小夫妻俩跟老爷对上了。
很快慕雨回来了,一脸不快道:“老爷说了,只要小姐喜欢就好,只要那小……姑爷尊重小姐就好,尽可自己看着处理。”
在她们看来看来,小姐这胳膊肘外拐的太快,老爷都没好气了。
子儒将二人的头发双手交给星云,看着星云小巧精致的手儿没两下就将头发结成了一个同心结,然后珍之又重地放在枕头下,他才明白这“结发”的意义,原来发妻发妻,便是如眼前之人,这般珍重彼此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