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兰表姐的舅舅和舅娘从诸葛家吉的病房出来,在走廊遇到唐英和贱狗陪着葵兰表姐走来。葵兰表姐叫了一声舅娘,就一头扎进舅娘怀里抱住舅娘呜呜的哭。
舅娘轻轻地拍着葵兰表姐的肩,心疼的说:“兰兰,不哭不哭,我的孩子回来了就好,舅娘就放心了。去看看家吉吧,他在20号病房。”
“嗯。”葵兰表姐松开抱着舅娘的那双手,一双模糊的泪眼望着舅娘。
“去吧,”舅娘给葵兰表姐抹去脸上的泪水,又重复了一声:“家吉在20号病房。”
葵兰表姐望着大家,可是她心里害怕,她不敢向20号病房走过去。她不知道见到诸葛家吉的那一刻自己有多么的尴尬。现在她就像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不敢去见自己的父母亲那样。但是,她又是那么的担心着诸葛家吉,多么的想立刻见到诸葛家吉,她不知道诸葛家吉病成个什么样子了。
“走吧,我跟贱狗陪你过去。”唐英拉着葵兰表姐就走。
葵兰表姐战战兢兢的向20号病房走过去。停在门外,她怕推开那扇门。还是唐英敲了敲门,吱一声把门推开:“诸葛老板,你看是谁回来了。”
接着唐英和贱狗把葵兰表姐推进诸葛家吉的病房中,然后顺手将门拉拢了。
“兰兰!”诸葛家吉惊喜的叫着,他挣扎着想从病床上下来。
“家吉!”葵兰表姐向诸葛家吉跑过去,一头扑进诸葛家吉宽厚怀里,呜呜的哭起来了。
“不哭不哭,回来就好了,兰兰你快让我仔细看看,”诸葛家吉抚摸着葵兰表姐的脸蛋,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葵兰表姐:“兰兰你瘦了。”
“家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兰兰,不说这些,你总算回来了,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兰兰这几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有多担心你吗?我真怕你出事,我真怕你不回来了,真怕你狠心丢下我孤单的一个人。”
“家吉,对不起。”
“兰兰,这些天你没冻着,没饿着吧?”
葵兰表姐摇着头:“没有。”
“你没被人欺负吧?我真担心你啊。”
“没有,我在赖春香那里。家吉,你恨我吗?”
诸葛家吉怎么会恨葵兰表姐呢?他要恨的话只能是恨他自己。是他自己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的。不然葵兰表姐怎么会出走呢?
“兰兰,我不恨你,我没有理由恨你。请你原谅我,理解我,也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真的没有。”
“家吉,别说了,兰兰相信你,兰兰错怪你了,都是兰兰不好。”
“兰兰,你原谅我了?啊,我的病好了,我的病全都好了。兰兰,我要出院了,我马上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去吧。好像很久很久我没有吃到你炒的菜了。”
“家吉,现在你还不能出院,你的身上还好烫啊,你还发着高烧。等你病好了,兰兰天天都给你炒菜,你喜欢吃什么,兰兰就给你炒什么。”
”说好了,不能反悔。”
“不反悔。但你要安心在这里把病治好,兰兰会陪着你,在这里陪着你,一步都不离开你了。”
护士进来量体温了。诸葛家吉把体温计交给护士。
“体温正常了吧?护士小姐,今天我想出院了。”诸葛家吉说。
护士望了诸葛家吉一眼:“你还在发烧,38度。”
诸葛家吉立刻说:“我好了,我没有发烧的感觉了。”
“你又不是个小孩子,嚷什么嚷?” 护士撂下这么一句话,走出诸葛家吉的病房。
“哎,这是什么态度啊?”诸葛家吉望着护士离去的背影。
“20号床,诸葛家吉打针了。”又一个护士托着盘子走了进来。
“护士小姐,打完针我可以办手续出院了吧?”诸葛家吉向打针的护士问道。
“现在你还在发烧,还不能出院。”护士冷冰冰的说。
“我自己感觉没什么了。”
“你去跟主治医师说。”护士又冷冰冰的说了一声,然后给诸葛家吉挂好吊瓶离开病房。
“你看你看,这是什么态度啊?”诸葛家吉望着护士离去的背影嘀咕道。
“家吉,本来你还发着高烧。”葵兰表姐道:“答应我,耐心点把病治好,不要提出院两个字。如果你烦闷的话我给你讲一段笑话。”
“好啊,好久我们没在一起讲笑话了。你讲一段,我也讲一段看谁讲的好笑。”
“行,我先讲,我讲罢轮到你。”
“嗯,我听着,你先讲吧。”
葵兰表姐沉思了片刻,她讲了这样的一段笑话:
她说她听她奶奶讲,先前她们村子里有一个很不孝顺父母亲的儿子。那儿子天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喝醉了就跪在大门口哭爷叫娘的。他母亲快六十岁了,年轻时劳累过度落下个腰肌劳损的毛病。她拄着拐杖从屋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来到她儿子面前叹息道:“老娘还没死啊你就哭爷叫娘的。你巴不得老娘快点死啊?”
“娘啊,”她儿子说,“你儿子是孝顺娘啊,儿子要天天哭着娘死。”
“你个出报应的东西!”他老母亲气得用拐杖在地上顿了几下,“你,你果然巴不得老娘死啊!”
她儿子马上说:“娘啊你错怪你儿子了。”
他老娘更生气了:“你个畜生啊,你要遭雷劈了!”
她儿子说:“娘啊你莫生气,你听儿子对你说,今天儿子哭娘死娘能听得着,等娘死了儿子哭的时候娘就不听着了,儿子这叫做孝生不孝死啊,整个村子里有哪一个这么孝顺娘老的。现在娘还活着,儿子就要哭个够给娘听。”
他老母亲想了想,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对儿子说:“儿子啊,娘错怪你了,你去帮娘买副棺材回来,娘睡在棺材里面,这样你哭的更孝顺。”
儿子按照老母亲的吩咐把棺材买了回来,他老母亲睡到棺材里,对他儿子说:‘儿子啊哭吧,放声的哭吧,不然娘死了就真的听不见了。”
儿子放声大哭,哭的好惨。村上的人都以为他的老母亲真的死了,都跑了吊念。出殡的时候,他哭的更惨。
老母亲躺在棺材里,明白自己要被抬出去埋了,急的一跺脚,掀开棺材盖站了起来,用拐杖敲着棺木:“你个挨刀遭雷劈的啊,老娘还没死你就要埋老娘了。有你这样孝顺老娘的吗?”
抬棺木的人们挨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全跑光了。
说毕,葵兰表姐问诸葛家吉:“家吉你讲这个笑话好不好笑?”
“嗯,还可以吧。”诸葛家吉点下头说。
葵兰表姐说:“家吉该轮到你讲,看你讲的好不好笑。”
“行,我给你讲一个醉鬼的笑话吧。”诸葛家吉沉思了一下,“听我老妈讲,我们老家那边有一个叫酒疯子的人,喝酒总要喝得尿裤子才罢休。有一次几个人在喝螺丝肉酒,他也坐了下去,本来他在家里就喝得要尿裤子了,接着又喝。喝得说话打啰嗦,手发抖了,筷子掉在地上。伸手在地上摸筷子的时候,摸到一坨鸡屎,他以为是坨螺丝肉,捡起就丢进嘴巴,闭着眼睛嚼了嚼吞到肚子里,这时他摇了摇头说:“怎么搞的,这些螺丝肉放了好多天了,放得好像有点臭鸡屎喽。”
“哇,真是酒疯子啊!”葵兰表姐开心的叫了起来。
“家吉!”这时一个女人突然推开病房的门,打断了他们的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