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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苏漓硬生生的掰断了手边的窗沿。
他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沈归衡早就想好了后果。
“别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野护法已经成为傀儡，你知道的吧，傀儡属于始终无解的巫术，难道你希望的是未来能跟他玩对手戏，彼此之间拼个你死我活？”
苏漓：“……”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苏漓又转念一想，就算自己不想跟熟人打架，但这一切都跟沈归衡擅自推荐野护法前往秘境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吧？
差点要给这臭小子绕进去了！
苏漓冷冷的瞧着他：“哼，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碧青色的玉佩，沈归衡漫不经心的说道：“但野护法肯定不想给你添麻烦，他在被抓住之前还叫我把他的尸体毁掉，可惜当时没来得及动手，只好在他还未被控制着犯下大错之前将其送入死境。”
那只成色漂亮的玉佩看着眼熟的很，上面用着隶书刻下了一个潇潇洒洒的野字。
那是他们羽家过去的每一个暗卫身上都会携带的玉佩，独一无二，一个玉佩对应一个人，而且只有当那个人死的时候，玉佩才可以被收回。
野叔既然交出了这个玉佩，就说明了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苏漓沉默了，野叔一生效忠于羽家，与其说是仆从，不如说更像是个长辈，一路陪伴他走过了家族的兴盛衰亡，最终却落得了这么个下场，说不难受铁定是假的。
然而现在并不是伤春感秋的时候，苏漓静静的看着刚刚苏醒过来的男子，似乎是想从他那张脸上探究出什么，沈归衡也就一脸无畏的任他打量。
或许是他隐藏的太好，又或许是真的无所畏惧，反正苏漓觉着沈归衡那张脸是越看越来气，苏漓突然暴喝出声：“我们被清剿一事，可是你害的？！”
沈归衡说：“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苏漓愣了愣，心想：你要是敢说不是你干的，我就信。
然后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并不是羽拾肆现在应该说出的话。
已经吃过亏的人怎么可能会继续信他。
苏漓眼神复杂的看着沈归衡，退后一步，似乎是在防备他：“我不信你。”
沈归衡露出一个微微苦笑的表情。
“不信便不信吧。”他无奈道。
干嘛用这么认命的语气跟他讲话，搞得自己还怪不好意思的，感觉就跟欺负了一个老实人一样，苏漓摸了摸鼻子，感叹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还需要再继续提高提高。
“被清剿的那一天，上头的人没有通知我，我也是等他们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并没有杀人，野护法也是被皇帝身边的高手打败的。”沈归衡自顾自的说道，也不管他是否听得进去。
苏漓估计他这说辞应当是真的，他确实没有杀人，他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莲教摇摇欲坠，于眼前全数覆灭而已。
“沈归衡，你当年若是没有理会我该多好，反正我是死是活都没关系。想想遇见过你，我后悔了。”站在窗户旁边的人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来，如同星火终会熄灭，接下来的迎来的将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沈归衡看的心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可以说些什么，毕竟他完全不能理解男子口中的不理会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意思，不理会就是简简单单的不理会，简简单单的不想让小沈归衡不经意间摘下一颗小少年的心。可惜既定的事实是不会发生改变的，没有退路，便只得一路向前。
“死其实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这是我咎由自取的后果，沈归衡，你自由了，脱离了组织，也脱离了莲教，从此往后，我们相见不相识。”苏漓神情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准备孤身闯出京城。
“别走！”沈归衡想上前半步，不曾想到却是一个踉跄，腿脚莫名的一软，险些双膝跪地。
可他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堪堪站稳脚跟，他便焦急的看向苏漓，发福是生怕他就这么跑了：“别走！你现在肯定出不去的，陛下身边的四大护卫如果联合在一起，你一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陛下身边的四大护卫？京城内的四大高手？杀了野叔、清了莲教的人？！
忆起了她口中的护卫是谁，苏漓原本还向外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又重新缩了回来。
苏漓皱着眉头，转头看了眼沈归衡的此时明显显得有些不自然的腿，心里已经冒出了怀疑的苗头，怎么总觉得他是在装呢，之前想掐死自己的时候，怎么没看他发出半点动静，现在自己表示要走了，这家伙倒是……
沈归衡被人家盯着看了半天，终于从傻乐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意识到苏漓还什么都没讲，只好由他自己先来开这个口。
沈归衡问：“报了仇之后，你想做什么？”
苏漓心里想的是任务结束后我会去死啊，嘴里说的却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沈归衡说：“哦……”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了。
闲聊的时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苏漓属于不爱捧场的冷场王一方的代表。
苏漓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跟自己扯些有的没的，被他拉家常拉到烦了，苏漓只好无语地指了指地上的那滩污秽：“你吃的那玩意儿是毒药吗？”
沈归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吐出来的东西，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是毒药啊，毒药我是真的咽下去了，就算刚刚吐出来了，也会在体内残留一定的毒性，这种毒药可不是好相与的，不过不碍事，等我武功恢复的时候，肯定能将毒素尽数逼出体外……”
苏漓：“……”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可这人吃个毒药怎么随便的就跟磕个糖果般，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沈归衡：“……”拜托你就算是很嫌弃我，但也不至于表面上流露的这么明显吧，收敛收敛你那曝露在外的心思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