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经历摆摆手:“你这次回来,如何打算?都司衙门关于你的任命早就下达到了这里,说是你以一个户房典吏的身份,负责骆驼岭那里的交易管理,你自己以为有几分把握?那里自然肥的流油,但一直是苑马寺和总兵府联手把持,咱们派去的人根本不被人家放在眼里,只能一旁打杂的份儿,就是年底给点小恩小惠的,也是少得可怜,更别说大多的时候根本就白忙活,还要两边被苑马寺和总兵府的的人挤兑,里外受气,这一次,你可要争口气,至少不要像以前一样,白白替人家做嫁妆,给咱们经历司抹黑。”
凭什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的待遇?
刘睿心里诟病,才要说话,一旁,那个早就心里一肚子怨气的李会总阴阳怪气的笑道:“谁不知道,咱们这个典吏可不简单哦,管人家苑马寺的少卿叫大伯的,大概舔人家的屁股舔舒服了,八成这次能有点戏,看在咱们的典吏嘴巴辛苦的份上,多少给点汤水也不一定。”
刘睿根本不生气,来回上下打量着李会总,嘴里啧啧连声:“也和,这位听说总往黄镇抚家里跑,还把自己的女儿到贴上了,八成添的很有经验了,卑职正要请教。”
既然你自己不要脸,那就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吧,左右咱就是混混儿,臭到一个粪坑里游泳,看谁沉下去变成臭大粪!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要不是我做主把你弄进了经历司,会有你今天的风光!”
刘睿无赖装,伸出手一脸的悔恨:“是啊,自己花了三十两银子,被人家推进了大坑,你说冤枉不冤枉,要不这样,您老也不缺那三十两,还给咱就是了,家里都吃着这顿没下顿的,就等着这笔银子的啊,您老也不用后悔,一脚把小的踢出经历司,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谁不知道,在经历司您老放的屁都比杨大人说话的管用的。”
“无耻小人,真真气死我也!大人,卑职绝没有这个意思,都是这混账在放屁!”
小吏是常吏,都是本地的地头蛇,经历都是外官,初来乍到的总会被这些小吏联合起来欺负,这个李会总自然也没少弄出这样的勾当,那杨经历心里自然流着嫉恨,这会儿,故意清了一声嗓子,没有理睬这家伙的狡辩,径直对刘睿吩咐着:“尽快把荒古那里的尾巴擦干净了然后就到骆驼岭!”
刘睿抱拳,行礼:“大人还不知道,圣上已经把修缮西苑的费用扣在卑职的头上,要卑职到年底为皇宫大内弄去五百万两银子,不然就自己拎着脑袋去京城解释,所以,这多日还要忙活这些好事情,大概一个月吧,最少也得二十天,才能有了眉目,那时候卑职就来这里领派票,去闾山骆驼岭可好?”
杨经历吧嗒一声从座位上落到地上,又紧忙爬起来,手儿哆嗦着指着刘睿,断断续续的质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半年多五百万?我的个天!你知道,咱们大明一年的赋税才有多少,咱们辽东每年的军需补给是若干?好家伙,一开口就是五百万?你就是去抢也抢不来这多银子的。”
那李会总好了伤疤忘了痛,这会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五百万?不然自己拎着脑袋去解释,怕是找的不是圣上,而是阎王老子了!”
刘睿故意吃惊装,夸张的张着嘴巴,对着李会总竖起了大拇指:“李会总果然名臣铮臣风范啊,竟敢把当今圣上和阎王老子相提并论,这份胆子,比那些受庭杖,进诏狱的清流名流不相上下啊!”
拉大旗作虎皮,就是混混的长项,无论什么事都往皇帝老子那里靠,叫这个李会总仿佛吞进去了一个癞蛤蟆,浑身不舒服偏就哑巴吃黄连!
“本会总岂能和你一个混混一般见识,就当放屁了!”
“好臭,真的好臭,下次会总要放屁,最好到门外可好,省着在这里把整个房间都弄出了味道,小的无所谓,可这里是杨大人的房间哦。”
李会总再也忍不下去了,对着杨大人一抱拳;‘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卑职这就出去公干了。’
杨大人心里忍着笑,慢慢的点点头:“去吧,顺便把刘典吏带来的银子分一分,还通知大家一下,今晚去太白楼,给刘典吏接风洗尘!”
这里,李会总被刘睿气的要死要活,一转眼,这个杨大人却也有趣,竟然叫李会总去给刘睿擦屁股!
李会总可不敢这场合顶撞杨经历,自然愤愤而出,来到自己的房间,喊着那个书办就进了里间:“去,把咱们的人都挨着个的说一句,今晚大家都去,嘿嘿,给他刘睿一个混混接风洗尘?做梦去吧,今晚,咱们一定给他个好看,叫他再也没有面皮走在卫城的大街上!”
然后,附耳那个书办,如此这般那般的交代了几句,看着书办紧忙出去联络了,才一个人阴阴的狂笑起来:小子,既然你不开眼,就不要怪爷爷玩狠的了,今晚,你就等着吧!”
过了月亮门,就到了前院的经历司了,刘睿来到了户房,韩户房正在书办的大厅里,和一众书办说着:“知道吗?咱们户房那个从来不朝面,鼻子长到了头顶的混混典吏,这一次竟然从铁场那里弄回来不少银子的,你们想想,能一出手就给咱们这些看不起他的总是背后骂他的人一万两,那么,他自己腰包里留下多少,就不难想象了,最少也有几十万,一下子竟然贪墨了大家这多银子,你们说,这合理不合理?要不要找他刘睿问一个究竟?”
一个书办胆突突的问道:“那个刘睿没有用咱们经历司的一文钱,到如今没拿到经历司的一斗粮的俸禄,就是一顿公家饭都没吃过,人家在外面虽然还是名义上咱经历司的人,可是,人家还背着皇家营运司主管的名字的,那可是圣上亲口封的,人家刘睿究竟弄了多少好处,咱们凭什么过问,能拿出一万两,依我看就不错了。”
韩户房气急败坏的大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去舔人家混混的屁股!就不知道回头人家给你几个赏钱的,怕什么,所谓众口铄金,咱们只要齐心合力,一起去说他刘睿的不是,我就不信了,这个卫城的人信咱们这些人,还是信他一个偷蒙拐骗的混混!
到时候,成了过街老鼠,整个卫城的人都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看他还有脸出入卫城不!’
这时候,那个李会总的的书办进来和韩户房耳语了几句,韩户房立刻大喜:“会好手段!你就回去告诉会总,叫他把心放到肚子里面等着看今晚的好戏吧,保管叫他刘睿今夜成为整个卫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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