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乌云不断的压低,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在这高高的山峰之上,永远存在的只有无尽的狂风,他也不知道在这里有多少年了,每天要做的就是对着无尽的狂风不断地打坐。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识海当中,让正在打坐的少年悠悠转醒了过来:“徒儿,过来一下,为师有事要你去做。”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少年没有犹豫,径直起身之后向着身后那个高耸的大殿走去。
“什么?师父你果真要如此?”在少年听到师父的吩咐之后,他的脸上还是一副难于置信的模样。
在这大殿之中,一个头发雪白的老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少年与为师有一段渊源,为师不得不出手。”
看着自己师父无奈的表情,少年只得默默地把心底的疑问收了起来:“既然师父已经决定了,那么徒儿就去了。”
望着转身离开的少年,老者轻轻一叹:“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啊。”
一声炸雷在远处的天际突然之间炸响,看着越来越近的乌云,又是一声叹息:“已经开始了啊。”
…………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只看群山之上的夕阳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天空中的乌云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阴冷的风凌厉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花草早已战栗地折服在地,只有眼前的一片黑暗,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群山之中五六个小小的身影不断在林中穿梭,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五六个孩童身上都背着比自己还重的木柴。
“小狗子,你得走快点了,要不一会就该下雨了。”前边一个身材壮实的孩童转过身朝着最后一个身体明显瘦弱的孩童喊到。
“大牛哥,你们先走,我一会就赶回家了,要是这样咱们都得淋湿了不行。”那个身材瘦弱的孩童一边吃力的走着一边对前边的伙伴喊叫。
“不行,你第一次出来砍柴,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把你给扔到这林子里。”前边叫做大牛的孩子虽然背着比自己还重的木柴,但是中气依然充足,可见他已经对这些重活习以为常了:“这里还有大虫,如果你一个人的话说不准会出什么事情,王大叔和王大婶现在还在家里等着你,我可不会让你第一次跟我出来就回不去。”大牛停下来把背上的木柴放下,等着小狗子过来后说道:”你要是觉得肩上的柴太沉就放我肩上。”说完就要把小狗子身上的木柴卸下来。
“大牛哥,我自己来,我还能撑住。”小狗子努力不让大牛把自己身上的木柴卸下来。
大牛见状也就不再勉强:“你要是撑不住了就说话,第一次出来砍柴就跟我们砍得一样多,别把自己累坏了,你要是撑不住了我们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大牛哥说的对,我们不能扔下小狗子自己回去。”其他的小伙伴听到大牛和小狗子的话后转过身来附和着大牛。
“大牛哥,你们放心吧,说什么我也得回去。”说完小狗子把背上的木柴使劲往上挑了一下继续低头赶路,只能听到小路边上野草的刷刷声和彼此粗重的喘气声。
走了不知多久,大牛抬头望向天边,只见乌云已经在群山之上铺开,刚才还露出半边的夕阳已经不见了,天黑沉沉的,向前看去,只能看到一颗大树的轮廓,大牛马上精神一震向后喊道:“大家再快点,看到村口的老白瓷木了。”
刚才大家都只顾着低头看路,听到大牛的喊声都不约而同的向前看去,只见村口的那颗老白瓷木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树下还有几个人影正在不断地走来走去,不用猜就知道那肯定是家里人等得着急了,不用催促,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老白瓷木下的人也看到了小狗子这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向着这边走来。
在远处就看到两团人影汇聚成了一团。
两团人影还没有接近的时候,小狗子就看到了迎向自己的父母,今天是小狗子第一天出来砍柴,以前感觉父亲砍柴回来轻松的样子,小狗子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了,原来砍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看着近在眼前焦急的父母,小狗子忍着肩上酸疼的感觉安慰道:“爹娘,我没事,别担心孩儿,孩儿现在也长大了。”听到儿子这么说,老两口更加的难过,孩子是长大了,学会体贴大人了。
原来小狗子昨天晚上起夜时听到了父母的谈话,自从父亲打猎时摔到了腿,暂时下地困难,母亲靠着喂鸡喂鸭攒几个鸡蛋,然后隔一段时间就去远处镇子上换粮食吃,不过自从自家爹爹摔伤了腿后,靠着村里其他猎户也勉强过得下去,不过这样下去老两口也感觉日子一天天难过了起来,得知家里快要没粮吃饭时,忍不住想要替父母分忧,他就想到大牛每次砍柴后,总会第二天翻山出去卖柴,每次傍晚回来时都会带回来一小袋粮食,虽然很少,但是却够一家人一天的口粮。于是今天早上饭也没吃就跟着同村的大牛出去砍柴,父母劝不住,只能让大牛路上照顾一下小狗子。没想到小狗子快到傍晚的时候也没有回来,偏偏还赶上要下雨了,这下子可就把两口子着急坏了,想要去山里寻找,可是看着茫茫的大山也无可奈何,只得在村口焦急的等待,希望不会出事。当看到自家孩子和别人一块出现的时候,老两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在这个小村子里有一个传说,每到下雨夜,出去的人都不会回来,没有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在雨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每次在下雨之前总会听到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哀嚎,只要人们关紧门窗就不会听到一点声音。村里人从老一辈嘴里听说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也就不敢马虎,每到雨夜总会关紧门窗,无论外边有什么声音都不会开门。
待众人回家,天已经阴沉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这时候如果静下来仔细倾听就会听到从远处崇山峻岭中传来的阵阵呜咽声。
只看到远处深山处突然一亮,一道雷光犹如一条游龙,从翻腾的浓云之中左突右冲直奔地面而来,紧接着无数的游龙从浓云之中摆尾入地,时间不久就听雨点打在树叶岩石之上的啪啪声,天地之间犹如支起了一幕雨帘,远处的群山深林不复再见,不知过了多久,那隆隆的雷声才传到了这个深林边上的小村庄。如果这时有人能够通过雨帘看到天地之间的情形一定会大吃一惊,原来这一道道的雷龙只在深山峻岭之中徘徊,从天而看这些雷龙从天而降,在入地的时候越来越密,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圆,从远处观看,只觉得一道光柱拔地而起,然后在半空中开枝散叶,一直延伸到浓云之中,恰似一颗由光组成的参天巨树。令人诡异的是,这些雷龙全都束缚在一个由七棵手臂粗的白瓷木组成的圆内,这个圆直径近十丈,里边除了一层绿绿的小草就没有其他植物,在这七棵白瓷木外边长满了高度近百米的松树,把这个圆围得密不透风。近十丈粗的雷龙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光海,这些光犹如水一样的向下倾泻,源源不断,耀眼的白光刺激的人根本就看不清光海的情形。
这些对于这个边缘的小山村里的人来说还是很遥远的,祖祖辈辈的人都谨守组训,雨夜不外出,日落必归屋。
听着雨点打在草屋顶上砰砰的声音,再看到屋里的盆盆罐罐里边都接满了水,还有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这些瓦罐中,更让王大狗忧心忡忡,怔怔的站着,也不知是在担忧雨水冲坏草屋还是担心雨水打湿了被褥。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穷人家的房子被褥主要材料还是干草,等着天亮了晒一下,换换被褥里边的干草就行了。孩子他娘双眼无神的盘腿坐在土炕上,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看孩子他娘和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王大狗更加的沉默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给家里带来一点起色,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也没有挨饿而死。听说现在外边正在闹兵灾,稍微富裕一些的地方都是家破人亡,没有一片宁静的地方。这个小山村就胜在远离繁华的城郭,好像人们都忘了有这么一片地方一样。
正在王大狗愣神之际,就听到“嘎嘎”的声响,王大狗的脑袋当时就像炸开了一样,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对今天来说,是那么的可怕,王大狗只感觉全身僵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过的身,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王狗子一手端着一个瓦罐,一手用力的抬着受潮的木门,王狗子这时候才全身放松,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关上了门。这时候孩子他娘也冲了过来,抱着王狗子就是哭,一边哭一边打王狗子的屁股:“我知道你想干活,怕我们累着”他娘一边打还一边哽咽,一哭就打的更凶了“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晚上不能开门。”小狗子咬牙忍着疼,一句话也不说“娘也不想打你啊,可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不是告诉你晚上不能开门的吗。”
就这样一家人挤在一起熬过了这个雨夜。
第二天这雨好像没有要变小的样子,还是那么的大,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这一帘雨幕,远处的隆隆声也隐在了这不断落下的雨声里。
就这样雨时而大时而小,村里人只能在家里苦熬,往常的这个时候雨早就该停了,可是今年却不知怎么了一直持续了七八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