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鼻子吸进了细沙,地面是一块石板。风从我的右边吹过来。趴着真舒服,要是谁把我拖起来谁就是我的仇人。我感觉苏小馨走远了,自己好像睡了一觉,直到精神像是被抽打了一下。苏小馨夹着我的腋窝,把我拉了起来。
她是我的仇人。
“醒醒,醒醒!”脸上被扇了两下,一只的手摸着我的脖子,柔软又温暖。
我坐起来,天黑得脸连苏小馨的脸都看不清,雨下得小了。此时我也清醒了,天色昏暗之下,看见前面有几个直立的影子。那些不是人,倒是像柱子一类的东西。苏小馨扶我起来,带我往前面走。
原来那些柱子离我们挺远的,走了一段距离,前面那些影子忽然不见了。我下意识停下,努力睁大眼睛去搜索。
“怎么了?”
我如实告诉她:“刚才前面有东西的。”
“哦……跟我过来。”她引导我又走了一会儿,再次停下,便抓住我的手往前。我的手指触碰到硬实的所在,然后立即要缩回来,苏小馨却抓得紧,握着我的手腕去摸那个东西。手上的触感极为光滑,比玻璃还光滑。
人的手掌去摸玻璃会吸住手掌,那是一个简单的物理原理,手掌把空气压了个干净。
我摸到的确实是一根石柱,表面有无数的小凹陷,但却是光溜溜的。不难解释,这里接近大湖,常年风吹雨打就成了这样。“这里是哪里?”石柱的影子不是消失,前面有一座小山,因为接近了,山的影子就盖过了石柱。
“管那么多干什么,当个破庙吧。”
苏小馨前面带路,或许黑暗里她比我看得清楚。地上有石头、有木条,我跟在后面时不时挨绊一下,却没听见她有什么事。
过了不久,我不再被雨淋到,风声顿时小了。苏小馨把我带进了一间屋子里,我小心地找地方坐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她在前面走来走去,弄出一些响动,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摔东西的声音,好像很用力。一下,两下,三下••••••
我问她:“你在弄什么?”
“劈邦邦”一堆东西落地声,还是在我很近的地方。“不点堆火出来取暖,穿一身水会生病的。”过了几分钟,一团火出现,苏小馨在地上搭好了柴堆,火团自她的手落下,瞬间把柴给点燃了。火光照亮了这里,一间破烂的房子,几根梁柱倒在地上,一面墙塌了七七八八,屋顶破了很多洞。因为雨小了,雨水只是从比较大的破洞漏进来。
我也看到了苏小馨刚才摔的东西:一把椅子。
这间屋子材料大部分是木头,人字的屋顶。回头一端是进来的地方,前面是一面墙,墙的一边另有一条通道。“这里看去••••••不太像•••••••”
苏小馨并不在乎这里是哪,开始脱衣服,说道:“将就将就,把湿衣服脱了烘干来。”她已经不是鬼魂了,我甚至能够闻到她的体香,脱下衣服身上的内衣被撑得鼓鼓的,内衣居然是带子系在脖子后的那种。
我咳嗽了几声,表示场面的尴尬。她太不拿我当外人了。她脱了衣服,然后站起来往暗处走去。我心里嘀咕:也不是我想的那样,毕竟女人还是难为情的。
劈邦邦••••••
苏小馨再回到火堆旁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许多木条,细的手指一样,粗的大腿一般。我就纳闷了:“你不会是要把这屋子全拆了当、当、当柴烧吧?”
“有什么不能?”她往火上添一根木头,之后走到一块石头上坐着,抬起两只脚便开始脱裤子。那石头就离火堆两步远,看到她脱裤子我急忙叫了起来:“喂喂喂!你脱裤子干嘛?”
“裤子湿了啊。”
“那、那也不能脱裤子啊?”
她白了我一眼:“神经病。”多简短的回答。
等她脱完,身上只剩下内衣和精巧的三角内裤,我下体合情合理地有了反应。当然这不能怪我,我可是个男的,正常男性。说来也好笑,此时此刻我才注意到苏小馨的穿着。她之前是一只鬼,任何的衣着打扮都和她一样皆为虚幻,即使赤身裸体,也只有恐怖的惨白。女鬼穿着东西还好,脱光了可就吓人了。鬼片里被女鬼搞上的男人大都没有好下场,而那些男人大多是好色到了骨子。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情不自禁地欣赏一下自己的把持能力。
哦,自我陶醉成了病。话说回来,苏小馨什么时候穿有衣服的?糊涂了,我糊涂了••••••她在云客居就穿了吧••••••也不对,在那座塔里复活之后她也是光着身子的。难道是逃回云客居之后才穿的?
她穿的衣服倒是行动方便,白色蓝边的T恤衫,一条黑色的贴身运动裤。模样挺普通的,难怪我潜意识里没去留意。其实我不太懂自己这时候为什么会去注意她的衣服,后来我反应过来了,她裤子脱得好快、好方便••••••该死,最近的注意力怎么老在奇怪的地方!
她忽然说:“你不脱啊。”
我说:“不••••••”这个“不”字说到一半,半口气还留在气管里,我就打了一个喷嚏。
几分钟后,我和苏小馨几乎是**相对,她就没觉得哪里不妥,一根根木头往火里添。同时两手捧着衣服,靠近火堆烘热了一边,翻过来又烘另一边,做着重复的动作。我也照她那样子做,裤子就扔在地上,想起来了就翻一下。
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烘自己的衣服,谁也没开口说话。我是因为只穿一条内裤,第一次在女生面前,而且对面那个女生也是只穿贴身衣物。
“今天你••••••怕不怕?”苏小馨忽然问我。
“啊?”我听到了,但是没反应过来,她也不再问一遍。“哦,挺危险的吧,特别是那个、那个、那个!”
我心中困惑的地方一下子豁然开朗,终于知道原因了!就是为什么有如此动人,哪怕是普通的女子,正处美丽的年纪,几乎没穿有东西,荒郊野岭、孤男寡女,我为什么不冲动扑过去?奶奶的,老子被一群有超能力的黑社会人追杀——主要对象不是我,可显然也不会放过——生命危在旦夕,你让我做什么?
“快快快!”现在,火堆已经成了暴露我们的关键。不对,早就成了。我想用脚去踢灭火堆,但想到会烧到脚,苏小馨又在对面。“把火堆灭了,把火灭了!”
苏小馨皱了皱眉头,“啊?灭火干什么?”
“你傻啊,这些烟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的!”
“你有病吧你?大黑天的哪位高人看得见烟啊!”
“诶,是、是喔!”我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真的是傻到了无可救药。“不对啊!火光,有光啊!”
苏小馨拿起一根长棍打我的手,“歇歇吧你,人家看不见我们这的光的,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更何况我们是在屋子里面。”
她说完之后,我思考着她说的话,琢磨了几遍好像没有问题。于是继续烤衣服。风在外头呼呼作响,拥有火堆的屋子里顿时暖和很多。暖和是一种反差而产生的感觉,即使屋子四处破烂,火焰的温度谈不上充满整个屋子,但是外头的黑夜与冷清衬托下来,火焰象征的温暖和光明就尤为突出。
“其实,”苏小馨忽然说,“就算他们发现了这里,我们早就走了。”
我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呵,你真有自信。”
“是啊,怎么咯。你觉得回家好不好?”她转过身,背对我把内衣脱了,然后穿上衣服转回来。手里摊开内衣,挨着火烤。
我没有回答她,眼睛下意识在她大腿那看,你什么时候像那样把内裤换出来••••••我打了自己一下,别老往那些地方想。
“哦,出外面比较久的话,回家那种感觉就挺好的。就是啊,如果说离家不远,就是去家里比较远的田地里头,晚上弯来弯去,夜里又有很多虫子啊,有没有人的。最后回到家,哪怕远远看见家里的灯光就感到很轻松。”
“哦,转过身去。”
我照她说的做,听动静她应该是在***。等她说可以了,我才回头,发现她已经把裤子穿上了,内衣内裤都扔了。“烘不干的,贴身衣物湿的就不要穿了,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