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准备离开宝藏密室,可查乌斯坦没走几步,却耍赖推说黄金剑太重,自己拿不动,非要回去找把轻便的武器。
为了不影响行程,盖伦只好勉强答应,带着他重新返回石室,谁知对方不挑轻的拿,反而更加离谱,居然找了把重量不下五百斤的黄金大刀。
见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依然抗不到肩上,似乎贼心不死不愿舍弃,盖伦手指地面上机器武士用过的黑色战刀,对查乌斯坦没好气说道:“你要不就拿它,否则什么也别拿!”
面对上司不屑一顾的嘲讽,查乌斯坦倒也识趣,立即丢开黄金武器,喜形于色转投后者。
谁知这东西的重量也不轻,他累个满头大汗,终于把黑色战刀颤颤巍巍扛起来,双腿像喝多酒的醉汉那样,左右摇摆不停打晃。
这其实是盖伦的故意惩罚,他在海啸里拼死留下巨剑‘荣耀之光’,没舍得丢弃,一见到这把黑色战刀,虽然不知道名字,却第一眼就喜爱上了。
可苦于自己不能戴两武器,所以谎骗查乌斯坦,还顺水卖了对方一个人情。
盖伦引领查乌斯坦原路返回,大家聚在一起继续赶路,时光守护者沿途封好每道石门。
重新回到食物存储间,盖伦煞有介事命令副官,拿随身不穿的衣服,在队伍后面扫清一行人的脚印。
直到走出军事古堡,这把查乌斯坦累得满头大汗,不知道上司有意整他,还以为是艰巨任务。
雄伟的要塞后门,相比较它满目疮痍的前面,战争留下的创伤要少许多。
哨塔和城墙、箭楼与铁门,连同那座飞架峭壁的钢索桥,都完整无损屹立在悬崖边。
对面站台上空无一物,没见到城际飞车的影子,一行人只好步行走过飞架。
这段路有五公里,下面是万丈绝壁,深不到底,浓重的雾霭在谷底不停翻滚,好似一锅被煮沸的开水。
桥面的风力很大,带着强劲啸音刮过耳边,使钢索桥不停左右摆动,犹如在纤绳上行走。
大家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生怕会被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只有时光守护者表情平静,脚下如履平地般轻松漂浮。
走过惊险万分的铁桥,前面变成一段幽深隧道,时光守护者自告奋勇,抢队伍前给大家带路。
不知不觉间,大家走入地下城市的后半部,一座无比宽敞的洞窟,这里工厂仓库林立,大小和生活区差多少。
经过人工开凿的偌大山洞,两边排列整整齐齐的物资仓储,盖着厚重的防水油布,虽然表面落满灰尘,又历经数千年的洗礼侵蚀,却基本保存完好。
由于时间仓促,大家无暇顾及里面堆满什么,然而过了那么久的光阴,想必任何物品在打开的同时,都会随风飘散成为云烟。
再往前走,出现宽大有序的整列生产车间,内部挤满车床井然有序,仿佛只要通上电力,就可以马上开动运转。
数千台机器的宏大场面,令大家叹为观止,感慨厄尔提斯坦人的勤劳智慧,以及科技的发达程度。
这片区域一眼望不到,一行人花去数个小时,才最终穿越它,途中吃了些随身干粮,休息片刻才再次上路。
走入洞穴的最后部分,这里开始逐渐变得低矮,杂草丛生,藤蔓密布,每前行一步都非常困难。
几乎花去整整半天时间,终于来到地下城市的尽头,面前冷不丁出现一条大隧道。
入口处足足有两公里宽,异常深邃而黑暗,溪水从四面汇聚流入,最后变成一条奔腾的小河,不知延伸进入地下多远。
盖伦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下不定决心该不该进去。
时光守护者在他身旁一个劲着急,不停跑东跑西,反复催促大家快走。
迟疑片刻,盖伦不动声色地问:“莫非眼前就是,传说中神秘的厄尔提斯坦之门,对吗?”
“嗯!穿过它,就走出了地下城市。”
“当年,诺克萨斯人也是从这里攻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
“你说得很对,厄尔提斯坦的最终陷落,确实与这条连通外面的隧道有关。”
“我想听听详情。”盖伦黑着脸面色阴沉,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厄尔提斯坦的正面防御坚固异常,城墙高耸,炮塔众多,而且地上部分非常下,沿途还有许多防守要点,这些你们都看见了。”
“所以敌人就动了歪脑筋?”
“是的,眼前这座直通外面密道,一直是地下城防守的要害,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可密道最终被诺克萨斯觅到了,不是吗?”
“这是个大大的意外,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我敢断言,再狡猾奸诈的狐狸,不花去几千年工夫,也休想踏入厄尔提斯坦半步。”
“出了什么事情?”
“奸细!开战之初,诺克萨斯人做足了准备,其中自然包括这座大门的秘密,只有这里最容易攻破,可是他们想尽办法也没找到。”
“那是怎么回事?”光辉公主急切插嘴问。
“敌人派出一名奸细,瞧瞧混入城市寻找隧道入口,当秘密不再是秘密,一切也就完了。”时光守护者剧烈摇晃脑袋,痛苦回忆道。
“看来这个世间,从来都没有无懈可击,永保千年的事儿。”查乌斯坦在一旁阴阳怪气,喃喃自语道。
“你的话很有道理,要清楚厄尔提斯坦的隧道入口,藏在一座几十米深的湖泊底部,而且经过精心设计,并不断加以改造完善,几乎达到毫无破绽的地步。”
“湖底!?”盖伦惊讶反问。
“没错,就在湖底。”
光辉公主蹙着眉头,赞叹道:“太神奇啦!”
“湖泊水位高度可以随意调节,每当有大量人员装备进出时,厄尔提斯坦之门才会开启,平时只走几处小门,你们正是从其中一座闯入地下城市的。”
“这样设计确实非常安全。”
“不仅如此,每扇小门还安装有自毁装置,遇上紧急情况,可以立即炸塌,将它永远封闭,还好你们没触动机关。”
“啊!如此说,我们进来的时候,岂不是差点丢了性命?”光辉公主慌乱问完,不由吐了吐舌头。
“知道密码就不会爆炸,反之则是另一番景象,算你们当时走运。”
盖伦想尽早知道谜题答案,岔开话题忙问:“别说这些了,你还是讲一讲,城市大门如何被攻破的?”
“诺克萨斯人派出奸细,事先知道了厄尔提斯坦的秘密,趁外面战斗打得热火朝天,守城者疲惫不堪。”
“偷袭!”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奸细潜入内部破坏控制装置,令湖水抽空大门露出,诺克萨斯人便这样‘堂而皇之’,不费太多劲攻了进来,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你们不是还有许多防御节点吗?”
“城市大门一经洞开,敌人源源不断涌入,做怎样的殊死抵抗,也于事无补,毫无用处。”
“哎!”查乌斯坦抽空长长叹了口气。
“可惜!厄尔提斯坦的最终陷落,只用了短短一天。”
时光守护者悲情中讲述完故事,查乌斯坦惊呼:“这么短的时间啊!”
“是的,就一天时间,失陷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前未作任何准备,生活区和物资区悉数落入敌手,最后剩下军事古堡苦苦支撑,还是难逃厄运。”时光守护者垂头丧气地说。
“战争总共持续了几年?”盖伦心生疑惑问道。
“前前后后,一共打了五十三年。”
“厉害!?”
盖伦满脸惊讶,沉思片刻轻声嘟囔道:“五十几年做前期准备,用来麻痹敌人,只花短短一天,攻下无懈可击的地下堡垒,这不能不称为奇迹。”
所有人陷入痛苦沉默,盖伦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过去的数千年,诺克萨斯人所使用的战术手段,几乎和今天如出一辙,从未发生改变。’
‘他们惯用诡计蒙蔽对手,使用狡猾的谋略和算计,制定完美的偷袭计划,在猎物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发动致命攻击,而且一击毙命从不失手。’
‘对,这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良方。’
‘耐心等待诺克萨斯人,像蛇那样对己方发动攻击,等敌人全神贯注咬来,自身全无防备,然后便发动反戈一击,必须要有孤注一掷和拼死一搏的勇气,一举将对方击溃。’
想到这里,盖伦压抑了许久的郁闷,终于拨云见日,海阔天空,一个慢慢清晰起来的大胆计划,正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