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半个月的航行,盖伦一行终于安全返回约德尔港口,当这条黝黑的‘大鱼’,带着翻滚回旋的浪花浮出水面,确实让码头上的渔民们大吃一惊。
当迅捷斥候提莫第一个爬出潜艇,连忙赶来的交涉士兵,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码头又渐渐恢复了往日平静。
如此祥和的景象,令踏上栈桥的盖伦得以放心,预想中的紧张气氛,在约德尔城居然一点也看不到,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沿城镇中心马路,样子古怪的一行人去往约德尔皇宫,这又引来不少惊奇的目光。
人们只是一时热衷此事,很快便失去了专注度,围观者最终被护送卫兵驱散。
来到久违的约德尔皇宫,这里更是安静得出奇,很难叫人相信这是个身处战争的国家。
内殿门前一辆皇亲大臣的马车也没有,禁卫军士兵表情轻松,看到特战队长回来,不忘报以善意的微笑。
通报过后稍等不久,大内总管波普一如既往带着沉稳的脚步,从偏门来到大家面前。
他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打量盖伦片刻,轻声说道:“几位请随我来,加莱德帕库国王正等待接见你们。”
大殿内依然不见人影,偌大的房间有特别强烈的空旷感,从高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温暖的阳光,在大理石地面上形成耀眼的光晕。
老国王加莱德帕库稳健坐在上首宝座里,脚下红色长鹅绒地毯铺成的小方台,使他看上去更加威严。
他细心观察跟在队伍最后的两个陌生怪人,又把目光停留在盖伦脸上。
等后者刚站稳脚跟,立即开口问:“盖伦统帅,结盟的事情怎样啦?”
“情况很好,虽然没有预期那样容易,碰到不少波折和困难,但总算圆满完成。”
“这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关于皮特沃夫被诺克萨斯人突然入侵,我已经看过详尽的战报。正担心你们的安危,没有想到就回来了,这让人既意外又欣慰,很想听一听途中有那些遭遇。”
“先不着急,我更想获知约德尔前线如何?”盖伦急切地问。
“前线的状况,咳咳咳……”国王加莱德帕库刚欲张嘴,喉咙发紧不由气喘连连,接着闷咳了许久,不得不掏出随身手绢。
脸色的苍白,掩盖不住身体的虚弱,苍老的面容,能看出几分病态,他的身体应该已经非常糟糕。
“我本想跟你好好说一说,但最近偶感风寒,确实有心无力,还是叫波普总管代劳吧!”
一直急着为国王敲背,波普会意轻点头,在宝座后向前略微挪动半步,正色道:“前线的最新战况,其实非常平静。”
“诺克萨斯人没有任何举动吗?”
“自从第二次城墙攻坚战以来,他们彻底被赶上莫格隆山径要塞,他们坚守那里不出,我方虽曾试图攻取,但几次均告失败。”
“看来,敌人为偷袭皮特沃夫做足了准备,全然不顾南大陆的零星战斗啦!”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盖伦若有所思地说。
“倒是你们刚从战场来,那里的进展怎样?”虽然波普很想从盖伦嘴里听到最新的消息,却瞧不出一丝的激动。
“不容乐观,诺克萨斯人把那个小国家当目标,基本摧毁了对手的有效抵抗,已经占领大半控制权,正转向对北方山区的争夺,据说皮特沃夫城还能听到枪声。”
“烦心的战事大家先放放,波普……”
“国王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去通知后厨,中午为盖伦将军一行接风,咳咳咳!”
“热情的欢迎午宴,我请求先等一等,希望马上回到我们德玛西亚人的营地,拜见皇子殿下的伤情,然后马不停蹄去往约德尔城墙,那里的现状不让我放心。”
“好吧好吧!波普,你带我送别盖伦统帅。”国王加莱德帕库说完,两位侍女走近身旁架起,老态龙钟颤颤巍巍走进皇宫内殿。
大家随皇宫总管来到大殿台阶前,他突然站住脚步转回身,严整面容说道:“其实不瞒几位,城墙前线最近有事情发生,虽然不太紧急,但毕竟不能大意。”
“那刚才为啥不说呢?”盖伦惊讶道。
“陛下的身体状况你们刚才看到了,我不想惊动他,让其能够安心调养身体,明白吗?”
“哦,懂啦……”
“既然你们要去黑熘石山脊,还是叫狂战士奥拉夫陈述那场偷袭战吧!国王需要照顾,不能离开太久,我已经准备好马车,祝大家一路顺风!”
“谢谢,四轮马车我坐不惯,还是有几匹健壮的快马比较好。”
“提莫队长来处理吧!恕我失陪。”波普跟众人告过别,转身快步走进皇宫内殿,从他凝重的面容,不难猜出老国王早不保夕的病情。
从禁卫军那里借来马匹,大家很快来到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提莫嘱咐麦林炮手崔丝塔娜返回各自的大队部,看看是否一切如常,随后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城外的德玛西亚难民营。
大道拐上T字型三岔路口,山坡顶端难民营近在眼前,穿过洞开的虚掩大门,里面景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迎来的不再是愁眉不展,孩童的快乐嬉闹、老人的会心微笑、妇女的热情洋溢。
现在,营区内很少能见到男人,他们被送往约德尔前线,只留下极少量的御林军,保护伤势基本痊愈的德玛西亚皇子,以及时刻不离左右的德邦总管赵信。
见到皇子本人的时候,他正在病房里舞刀弄枪,和无双剑姬菲欧娜进行着恢复训练。
盖伦神采奕奕推门而入,皇子稍微怔了怔,马上快步走上来,紧紧跟他拥抱在了一起。
好半天,两个人才分开,把魁梧的盖伦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皇子难掩兴奋说:“真高兴你能来看我,听说皮特沃夫攻城战打响的时候,你们身处险境,对此我非常担心,还好安全回来啦!”
“这个消息不准确,其实此行没去过那个国家的首都,潜艇在外还就观察到燃起烈火。”
“后来呢?”
“没敢毅然闯入,我们最终选择造访黑森林魔法学校,与魔法大师科林•瑞菲克会面,接着赶往弗雷尔卓德,幸运碰上了艾希和蛮王两位首领。”
“商议的结果怎么样?”
“总体来说还行,不过见到你身体恢复这么快,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啦!”
“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多亏了约德尔人送来的充足补给,这当然也得益于你。”
“皇子殿下过奖了,我尽力做好部队统帅份内的事,为德玛西亚人民赢来一线生机。”
“不说这些,你回来多住两天吧!”
“还不行,我马上就要走,赶往约德尔城墙与狂战士奥拉夫见面,有个大胆的计划,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大胆的计划!能跟我谈谈吗?”皱起眉头的皇子,似乎很感兴趣。
“先安心养好伤,作战的差事交给我和参谋长德玛西亚之翼奎恩就好。”
“提起奎恩,她前天送来份密报,正是关于约德尔前线战事的,你要不要过目一眼。”
“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赵信。”
听到皇子的呼唤,后者将手伸进胸前内衣口袋,很快一封稍显褶皱的信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