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玉一惊,但见砸在自己脚上的小人儿,此时却已经长成二八佳人,身着米白色长裙,一脸娇笑,依偎在苏玉身旁,三寸金莲尖尖地贴在苏玉脚踝上,浑若没有重量,一股米香浑合着少女特有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将苏玉包裹其中,苏玉不由意乱情迷起来。
“有此温柔乡,我们以后结个儿女亲家,将此伊人儿嫁于苏公子做个妻妾可好?”
米天师脸上含笑,又轻轻地道。
“啊——”
苏玉猛地一推身上少女,却觉温香软玉触在掌心,那少女“嘤咛”一声就跌倒在地上。
“你坏,人家摔倒了,你也不疼惜人家——”
那少女娇嗔道。
苏玉却犹在梦中,“你,你是何人?”
“此乃小女米米仙子是也,你若如意,许你为妻如何?”
米天师轻轻把米米仙子搀扶起来,米米仙子含羞地把头埋在父亲怀里,身后的半斗米道众人却瞪视着苏玉,直待他一答应就扑杀上去,将他咬啮成碎片,以解心中夺爱之恨。
“米天师说笑了——”
苏玉打了个哈哈道,“在下是有妻室之人,岂可再娶?若三心二意,四处留情,岂不成浪荡之徒,贻笑天下吗?”
“苏公子,你既无意娶我,可愿将我放还家乡啊?”
米米仙子见苏玉如此说话,窃喜的芳心一颤,又轻轻道。
“这——”
苏玉犹豫了一下,突然米米仙子轻轻袭自苏玉跟前,一股香风就笼罩了过来,一根红指轻轻压上苏玉的唇,一句情话就传入苏玉耳中,“苏郎,莫要说话。”
苏玉身软骨酥,果真不再说话,甚至也忘记了思考。
突然苏玉身上一冷,但觉身上衣衫被解开一半,眼前一片迷茫,刚才的情话,说情话的娇娃,此时尽皆不见,一股白毛风从四下里刮起,若刀子般刺向苏玉全身。
“啊,救命啊——”
“有埋伏——”
“风紧,扯乎——”
四下里响起莽昆仑派弟子一连声的惊呼,血光时不时地闪烁其间,嘶咬声,喊杀声,刀剑相击声,响成一片。
苏玉稍定心神,但见平淡无奇的丘陵此时却东一簇西一簇累累皆是青石,青石上站满了人,人皆执刀剑火把,将本来漆黑一片的夜照得刀光剑影亮如白昼。
莽昆仑派的人却被切割成一块块,像一块块豆腐,目光呆滞,手足无措,任人宰割。
“簌——”
一把刀从青石上人手中刺入一个莽昆仑派弟子胸中,血就喷了出来,那莽昆仑派弟子却似乎毫无痛意,身子一斜,尸体就栽倒在地。
“啪啪啪——”
突然苏玉拍了三下手掌,“往馨予精舍方向退——”
众人闻此言,如梦方醒般向着苏玉站立方向涌来,身子虽无大碍,却软弱无力。
“苏师兄,我们中了他们的烟泡鬼吹灯,一个个好像遇见到了梦中的初恋情人,才变得毫无斗志。”
今聪道。
“无碍。”
苏玉宽语安慰道。
“师兄你看——”
苏玉抬头看时,但见那青石后又涌出一片片青纱帐,却看不到尽头,若一股青风般就涌到了众人面前,从青纱帐里就涌出一个个青纱蒙面,青衣芒鞋的道人,手持拂尘,组成一个方阵包抄过来。
“给我打——”
苏玉大叫一声。
可是再看身后的人,一个个满眼绮思之色,满脑子是洞房花烛,似乎眼前的杀伐战场与自己无干。
“铮——”
苏玉剑霍然出鞘,一个人的脑袋就滚落在地。
那个脑袋在地上犹自说着,“米米娘子,你且在洞房等我。”
苏玉的剑花一溅,那人的脑袋就顿时化为肉沫四散飞出。
“啊——”
众人身前一晃,好像看到一道白光闪过,身子一抖,又斗志昂扬起来。
“众家兄弟,面前就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我死,就是敌死,只有杀退了敌人才能抢得美娇娘,享洞房之春暖。给我杀——”
苏玉大叫一声。
“杀——”
众人听此一语,高叫一声,如鬼附体般冲杀上去,顿时血光充斥了整个天空,青纱帐中的青影芒鞋逐渐只剩下芒鞋,最后连芒鞋也陷入到泥土之中,真是白茫茫大地一片好干净。
“兄弟们干得好,回去我给你们请功。”
苏玉道,“凡立功卓著者,皆可婚配德艺双馨的九凤女一名,此役一完,就完婚入洞房。”
“苏师兄万岁,杀敌娶九凤女。”
众人高呼一声,一时间精诚团结,又有了遇鬼杀鬼遇佛**的气魄。
不远处一股袅袅的炊烟冒了出来,炊烟下正有几个人围成一个圈,每个人身后的米袋恰支撑成一个小小的帐篷,一句句窃窃碎语消隐在帐篷里。
“爸爸,我们此次前来对不死之药势在必得,怎么一开始你就愁眉苦脸?”
米米仙子道。
“我的乖女儿——”
米天师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凭着我们半斗米道精研修炼这么多年的武功造诣,不死之药必然手到擒来,却没想到一接仗竟连莽昆仑派的小辈也争斗不过,真是大出我的意外。”
“既然我们争斗不过,不如我们回去吧,再苦心修炼几年,再来争夺不迟。”
一个道人道。
“回去——”
米天师摇了摇头,“箭既发出,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况且不死之药,乃不世出之药,需因缘际会,方可遇到,有时穷几代人也未必有它的消息。自嫦娥仙子得不死之药飞奔广寒宫,距今已经有三千万年了,等再等到不死之药的消息,真比登天还难。”
“我们就是不要不死之药,凭自身修炼,不是也一样尸解飞仙吗?”
米米仙子道。
“我的宝贝——修炼之难,难于上青天,若果真修炼这么易,谁还会费尽心机夺取不死之药,修炼成功的机率万里无一啊。”
米天师抚着女儿的头道,“还是力争将此役打胜了,再作进一步打算。”
苏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也在为愈来愈激烈的战事发愁,一同打头阵的弟兄已经折损了十分之一,若再打下去,非受责罚不可。
突然面前一个个土丘上涌起一个个土疙瘩,土疙瘩越来越大,化作一个个米袋,米袋鼓起,下面却是一个个罗锅。
最大的罗锅手里正拿着一杆黑竹杖,熠熠放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