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子又打了一个「哈哈」,话方要出口,南偷已冷笑着道:「幸好那个女人没有在这里。」
小子连忙岔开话题道:「那四个黑衣蒙面人可真厉害,就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徐廷封接问南偷道:「老前辈可有印象?」
南偷一正脸色道:「也许是南宫世家的人。」
「他们用的是南宫世家的武功?」徐廷封追问。
「那个剑阵前所未见,看武功实在看不出来,只是看他们的身形应该不是男人,附近一带武功好的女人只有南宫世家一伙,所以才有这个念头。」
小子奇怪地问道:「南宫世家的人为什么要救我们?」
「也许就因为他们也是侠义中人,亦不无可能,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
「师父又来说笑了。」小子尴尬地一旁避开。
朱菁照笑不出来,陆丹的失踪是一个原因,宁王铁青着面庞也是。
她说话仍然是那么多道:「这件事爹你一定要作主,王府什么地方,怎能够容许那些人公然进来闹事?」
宁王没有作声,萧三公子鉴貌辨色已知道不妙,眨眼示意朱菁照不要再说话,朱菁照却没有在意,又道:「那些人简直将这里当作街道,我原是要教训他们一顿,哪里知道武功那么高,幸好师父及时赶回来,师父也真是神机妙算,是不是?」
她转问萧三公子,原是要将萧三公子也拖进这淌浑水来,萧三公子却一声不发,只好转对宁王道:「爹你怎样说也是二个王爷,这件事可不能够就此罢休,一定要将那些人找出来,重重惩戒一番---」
「你还未说够啊?」宁王终于开口,脸色更加难看。
朱菁照总算看出不妙,仍然有恃无恐地撒娇道:「爹,我难道说错了?」
「放肆---」宁王拍案而起道:「菁照,爹是宠坏了你,到处去生事,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什么时候到外面生事了,好好的留在王府里,那些人不知道怎的竟然闯进来。
」朱菁照还要分辨道:「爹你可以问……」
「住口---」宁王声色俱厉道:「你好不知进退,你做过什么事以为爹完全不知道?」
「我做过什么事?」
「你身为郡主,竟然私藏钦犯,与刘公公作对?」
朱菁照脸色一变道:「哪里有这种事?」
「还要分辨?」宁王摇头道:「你一举一动,所作所为,我完全了如指掌,所以不揭穿,只望你不过一时寻开心,很快将人送出去,哪里知道你---」一顿一叹道:「可知道你差一点便闯下弥天大祸?」
朱菁照垂下头,宁王又道:「这里可不是南昌,若是给刘瑾的人公然在这里将钦犯找出来---」
他没有说下去,朱菁照嗫嚅道:「他就是不敢肯定才用这种手段……」
「幸好他不敢肯定……」宁王又一声叹息。
萧三公子插口道:「以在下所见,来的人并非刘瑾手下,极有可能是白莲教徒。」
「天晓得白莲教徒是否与刘瑾勾结?」宁王这句话出口眉头便深皱起来。
萧三公子心头一动道:「不无可能。」
宁王沉吟接道:「狮子楼之宴绝无疑问是调虎离山之计,刘瑾也绵算知情识趣,留给我几分薄面。」
「他的人这样闯进来……」朱菁照又嚷了。
「王府中并无伤亡,这你也不明白?」宁王摇摇头。
朱菁照眼珠子一转道:「这是说,刘瑾也要避忌爹你的了---
「你懂得什么,还不快快进去静思过错。」宁王接喝道:「以后没有我许可休得踏出王府大门半步。」
朱菁照一呆,一跺脚,疾奔了进去,宁王目送女儿消失,转顾萧三公子道:「萧先生,辛苦你了。」
萧三公子微叹道:「经过这件事,菁照相信会收敛一下,亦未尝不好。」
「希望如此了。」宁王苦笑道:「只怪我自幼宠坏了,才闹出这许多事情来。」一顿又问道:「那个陆丹可是已经给廷封的人救走了?」
「应该是了。」
「刘瑾只怕又要生气。」宁王拈须微笑道:「一个陆丹其实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萧三公子没有作声,他看出宁王是别有用心,却看不透,毕竟是一个江湖人,不是政客。
刘瑾的确很生气,但没有发作,甚至语声也能够保持平静道:「陈全,说你的---」
他那个心腹大监陈全一听便由心慌起来,蹑嚅道:「那些人证实是进了白云观,可是到我们大举出动杀到,白云观已经空无一人,走得一干二净。」
刘瑾淡然道:「传我命令,负责这件事的人降职三级,再派人去烧了那座白云观。」
陈全由牙缝中应一声,急急退下去。
刘瑾这才问无心、崔命、蓝定儒道:「三位呢,可是已想到那四个黑衣蒙面人的来历?」
无心叹息道:「请九十岁降罪。」
「算了。」刘瑾笑了道:「我其实是不应该这么执着的,陆丹又算得了什么?」
「九十岁---」
刘瑾截口道:「两位教主什么时候可以出关?」
无心三人脸色一变,刘瑾这差不多是说他们无甚作用,只有请天地双尊出关才能够解决一切。
「也快的了。」无心硬着头皮应一声。
「很好。」刘瑾躺下去。
陈全突然又匆匆走进来,一面连声道:「九十岁---」
「又发生了什么事?」刘瑾心里虽然很紧张,表面仍然是那么冷静。
「南京兵部尚书王守仁不知好歹,竟然上不说皇上的不是!」陈全显得很起劲。
「哦?」刘瑾接问道:「本子呢?」
陈全急急递去,刘瑾接在手中,沉吟道:「这个匹夫就是书呆子臭脾气,这一次,有他好看的。」
第九章 计
刘瑾随即着陈全去请皇帝到武英殿,皇帝这时候正在豹房尽情享受人生,陈全如何请得动,又不敢违抗皇帝命令,回去请刘瑾到豹房来。
这早已在刘瑾意料之中,也不坚持,从而带了王守仁的本子到豹房见皇帝,至于说什么话,在陈全来往间亦大都已拟定。
也不用他怎样说话,一看王守仁的本子皇帝便已雷霆震怒,王守仁说他的不是什么,正是他的沉迷女色,荒废朝政。
刘瑾侍候了皇帝多年,又怎会不清楚皇帝最讨厌就是别人过问他的私生活看见皇帝果然一如所料,大发雷霆,又怎肯错过这个机会,煽风点火惟恐皇帝不降罪王守仁皇帝看似真的怒火中烧,刘瑾所说的无一不认同,一切也听由刘瑾安排,随即召来王守仁,当场杖责八十,革去南京兵部尚书之职。
刘瑾原是要乘此机会置王守仁于死地,皇帝却念在王守仁一向尽忠职守,屋建奇功,免去死罪,这也是刘瑾最感遗憾的一件事,但看见王守仁被打得死去活来,心里亦好生痛快。
皇帝按着下令将王守仁逐出京城,贬往山西大同做一个总兵。
刘瑾并没有考虑到那许多,只要王守仁不留在京城再跟他作对,对皇帝的决定当然极表赞成,不予反对。一路上得意洋洋,一直到他回到私邸。
殷天虎、常胜、皇甫兄弟等知道消息,无不替刘瑾高兴,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去掉这根眼中钉,从此可以安枕无忧。
刘瑾听着心头大乐,忍不住放声大笑,他已经不止一次要将王守仁弄倒,今日总算得偿所愿,难得又如此的顺遂。
「看你这个小小的山西总兵以后如何再与我作对。」这句话出口,刘瑾的笑脸突然僵结道:「山西---」他喃喃自语地接道:「皇帝下个月出巡太原,山西……太原……」
「周瑜打黄盖,好一条苦肉计!」他大叫出来,到底想通了。
皇甫义一旁听得奇怪,接问道:「什么苦肉计?」
「是啊---」殷天虎亦道:「将王守仁贬到大同,对我们应该是有利而无害。」
「好毒也---」刘瑾自顾沉吟道:「我就是看不出其中的利害。」
「是什么利害?」皇甫义不觉追问下去。
「你们有所不知,皇帝下个月出巡太原,只要他离开了京师,我们便不能够直接威胁他的安全。」
「那与王守仁有何关系?」
「大同与太原相距有多远,皇帝到了太原,要与王守仁会合又有何困难?王守仁人在大同,必先掌握当地的兵权,加上他的旧属,为数在二十万以外,回师反攻京城,我这个九十岁如何应付?」
「九十岁有宁王相助……」
「只怕到时候那个宁王犹如墙头之草,说不定反过来投向皇帝那边,莫忘了他也毕竟是姓朱的。」刘瑾叹了一口气道:「之前皇帝与他在宫中相聚,故意将小德禄调阅,就是早已达成协议,亦未可知。」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样做?」
「当前之计,当然是先去将王守仁截下来。」刘瑾接喝道:「殷天虎!常胜!」
「九十岁有何吩咐?」殷天虎、常胜反应是那么敏锐。
「追上去,杀了!」刘瑾右掌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殷天虎、常胜立即动身,同去还有二十个内厂的高手,挑的又是百中选一的健马,一路上马不停蹄,出城十八里,终于追上了王守仁一行。
根据得到的消息,王守仁匆匆离开京城,轻车简从,一行不足三十人,殷天虎、常胜自问一身本领,再加上二十个内厂的高手,应该便足够应付有余。
可是现在迫近了,二十二骑上了一个山坡,原是要抄捷径赶在前头,出其不意,迎头痛击,但居高临下看清楚,殷天虎、常胜却不由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