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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小农民》第七百六十四章 离开灵台岛

作者:造孽牌大刀 字数:1802 书籍:绝品小农民

  黄衣人叹息一声,苦笑着接下去道:“即使如此,你也难操胜算,你……”

  摇摇头他却又不说下去了。

  君无忌皱了一下眉,略似沉思,却又付之一笑,他觉得在一件事情未发生之前,空凭臆测是没有意义的,倒是有件事他却希望先弄个清楚。“我……对不起。”他含着笑道:“我们总算有了初步的认识,我该怎么称呼你?”

  黄衣人聆听之下,半天才似无可奈何地道:“我姓苗……”下面的名字,竟然又吞回了肚里。

  很明显,他连本来的面目都在掩饰之列,不希望人家知道,更遑论真实姓名了,能够吐出这一个“苗”字来,已经是难能可贵,显然为情势所逼。

  君元忌点头称呼了一声:“苗兄。”

  黄衣人嘴皮子动了一下,嚅嚅道:“我的姓,连同我这个人……都请你代为守口,我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

  君无忌道:“在我的嘴里,不会谈论你任何事,你大可放心。”

  黄衣人点点头,含笑道:“我相信你。”顿了一顿,他才接下去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你去过沙漠么?”

  君无忌微微一笑道:“怎么,你认为我应该去沙漠?”

  “也许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黄衣人冷冷地道:“等个一年半载再回来,也许就可躲过这次劫难了。”

  “你指的是摇光殿的人?”

  “不要以为我是在说着玩儿的!”黄衣人湛湛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他道:“我是在警告你,据我所知,当今天下,如果摇光殿要做什么事,或是要杀一个人,无论这件事有多么困难,或是这个人有多厉害,他们一定会毫无疑问的完成任务。”

  君无忌一笑道:“这么说,他们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了?有这么大的仇恨?”

  姓苗的黄衣人冷冷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为了维护摇光殿以往的尊严,他们非杀你不可!”

  君无忌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非不让他们称心如愿。”

  “你太固执了。”黄衣人脸上显然带出了不悦。

  君无忌平和的眼光,凝视着他:“不过,我却先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的立场!”

  “我?”

  “不错!”君无忌脸色一正道:“我只要知道,在这件事情里,你的立场如何?”

  一丝凄凉的笑,现之于他英俊却憔悴的脸上。“这一点你亦可放心,我不会站在他们那边,与你为敌的,不过,我也绝不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样我就放心了!”

  君无忌一笑,站起来道:“今天是你第一天正式来访,窗外月色又好,我们来喝一盅!”

  黄衣人原本沉重的脸色,却也为之释然了。“你这里有酒?”

  “不但有,而且还是陈年好酒,只是一直没有打开而已!”说着他随即离座步出,走向书架旁边。

  在一堆书籍后面,他终于找出了一个为黄泥所封的白粗陶罐,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提起来细细地看着。

  黄衣人赞了一声:“好酒!”

  君无忌扬了一下眉道:“你怎么知道?”

  黄衣人道:“只看这装酒的陶器就知了”

  “这么说,你倒是识货的了。接着!”右手一抡,嗤然劲风里,已把手上酒罐掷了过来。

  姓苗的黄衣人右手轻起,只一下已捏住了罐耳,在手里晃了一晃,点点头道:“还有七成,正是醇香浓郁时候,多年来,我滴酒不沾,今夜就破例一回,与你痛饮通宵吧!”

  说完他即行动手,整理出面前的小几,那双眼睛却一直为面前的酒罐所吸引,怔了一怔道:“咦,这罐酒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君无忌摇摇头道:“这是买不来的,你既然在沙漠呆过一段时间,有一个人你也许曾经听说过。”

  黄衣人怔了一怔道:“你说的是海胡子?”

  “对了!”君无忌说道,“我叫他是海道人,你也认识他?”

  黄衣人摇摇头道:“不,我只是久仰他的大名而已,他是有名的酒仙,决计看不上我这个不会喝酒的朋友,据说此人有沧海之量,无论多烈的酒,只当饮水,生平却从来也没有醉过,不知可是真的?”

  君无忌笑道:“我也是听人这么说,至于是否如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我与他相识偶然,不过数面之缘,那一天他远赴青海,行前忽然来访,送了我一箱旧书,五罐美酒,至此一别多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黄衣人道:“这就是了,他是有名的怪人,如非和你真的投缘,绝不会对你如此,这人一身武功当然也错不了,最让人钦佩而为人称道的,却是他那一身轻功,即所谓是‘陆地飞腾’之术……”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啊”了一声,看向君无忌道:“我几乎忘了,你也精于这门功夫,莫非……”

  君无忌点头道:“我们曾切磋过,我为此受益不浅。”

  “这就难怪了!”黄衣人道:“我还知道此人随身携有一个红色的大酒葫芦,上面漆着一个‘醉’字,再看见这坛子酒上也有这个字,便想到是与此老有关了。”

  说话时,君无忌己打开了酒坛子上的厚厚一层胶泥,揭开了坛盖,一股浓郁的醇香酒气,立刻布满了整个房间。

  黄衣人叹道:“好香的酒!”

  君无忌道:“我也不会喝酒,海道人却说我有量,我与他喝过两回,倒没有醉倒,这酒是他自己酿制,取天山之雪,外引甘露,佐以七种不同酒曲,焙蒸而制,海道人说常人一碗便倒,只有全身穴脉俱开,有精纯的内功根底者才可论饮,喝了不但无害,反而大有助益,后来我试了几回,倒是言之不虚,也许对你有好处,今夜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大饮一回吧!”

  一面说,分别为各人斟上了一觥,酒色淡黄,注入白玉觥中,再被灯光一映,宛若水晶琥珀,未曾沾唇,先已十分诱人。

  黄衣人忍不住双手捧起,大喝一口。

  君无忌笑道:“慢着!”

  话声未完,黄衣人已被呛得咳了起来,一面却自赞道:“好醇的酒!”

  放声大咳之后,才自觉出了甘芳满腮,一股热气,直贯丹田双踵,通体上下舒泰无比,才知海胡子所说不假。自己既患有“子露风疸”怪症,正可借助酒力略驱风寒。抬眼看向对方,君无忌正自微笑点头,像是连自己内心感受他也全都知道,如此看来,这“饮酒”一项,分明是对方有意安排,并非全在“即兴”,一时心里大生感激。

  君无忌却已离座而出,由厨内取出了两只瓷碟,另外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一只已褪羽毛的“风鸡”。

  “这是我学生‘小琉璃’今天孝敬我的,不敢独享,拿来下酒,倒也可口,干脆筷子也省了,咱们就用手撕着吃吧!”

  说时将全鸡一分为二,各人一半,自己随手撕肉而吃,就以美酒,果然其味无穷。

  黄衣人沉郁的脸,不觉为之开朗。第二觥饮下之后,黄脸人已自泛出了闪闪红光,搁下了白色酒觥,那一双炯炯眸子,直向着君无忌脸上逼视不瞬,“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快活过,人生苦短,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我总算想通了。君兄!”他忽然正色道:“君子相交以诚,有句话我想当面请教,还请你据实以答。”

  君无忌一笑道:“当答则答,不当答,恕难以告。”

  “好吧!”黄衣人苦笑了笑道:“不瞒你说,我对你确是心存好奇,君探花真是你的名字?”

  “当然是假的。”

  “那么真的是……”

  “君无忌!”

  “君无忌?”黄衣人重复念了一遍,赞道:“好气派的一个名字!”

  “这是我为自己取的!”

  黄衣人不禁为之一怔。

  君无忌一笑,饮下了大口的酒:“我喜欢这个名字,无拘无束,海阔天空。”

  “那么你原来的名字是……”

  “没有原来的名字!”忽然他脸上罩下了一片冷漠,似愤恚又似遗憾,冷笑道:“原来的我早就死了,信不信由你,从一出生就已经死了。”

  黄衣人眼睛睁得极大。明明活着,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当然有非常的原因,透过对方的沉重表情,简直可以感觉到正在滴血的心,或许他从小,一生下来就已失去了父母,为别人所收养,这种情况之下,他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己的姓名了,无论如何,这必然是他的痛心往事,痛心到本身都不愿记起,自己又何必触动他的伤怀?一霎间,黄衣人内心便只是充满了歉然,决计不再多问。

  君无忌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道:“过去的我虽然早已死了,可是现在的我却依然健在,我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自此遨游四海,百无禁忌。”举了一下酒觥,与对方又干了一口。

  黄衣人在谈论自己时,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向他注视着,忽发奇想的把他拿来与另一个人的影像重叠,却是似是而非,不过是一时奇异幻想,终究是不具实际意义的。由是他把到了口边的一句话吞进肚里。

  灯焰噗突突跳着,光彩迷离。君无忌暂停了他的话声,这里便再也没有一丝异音,偶尔牵起的微微夜风,惹得垂挂在檐前的贝质风铃,滴滴溜溜打着转儿,散发出清脆悦耳的零碎音阶,声声动听,每一下却都似扣进了人的心灵深处,启发着你的睿智、灵思……

  黄衣人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却是由衷地笑了,“其实你我的遭遇,相去不多!我虽然生有父母,但他们很早都死了。”他笑了笑,脸上井无痛苦,该痛的早已痛过了,该苦的也已苦过了,“是死在鞑靼人手里的,至今尸骨无寻。”说到这里,他觉得再也没有隐瞒自己真实名字的必要了,随即道出了真实姓名。

  原来他就是“苗人俊”,那个自幼为摇光殿主李无心所收养的儿子。虽然碍于门规,他不能畅所欲言,但是所能说的,他却也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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