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七点,浅野一键带着顾泰宁回到了76号,倪新设宴接风,何其莘、钱明奇作陪。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半年不见,顾泰宁老了十岁,刑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从额头贯穿到左嘴角,不可愈合的疤痕,一张脸显得狰狞可怕,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他喝干杯中酒,回敬倪新:“谢谢倪局长,本以为死定了,谁知您不弃愚鲁,能把我交换回来。”
“赵先生派吴斌去和于思文先生联系,带着我暗杀了张据。然后狙击陈劲松,可惜没得手。又制造了针对驻外大使馆的三起爆炸事件,谁知就被捕了。吴斌没有和于思文先生联系上吗?那一定是也落入了军统的手里。”
顾泰宁突然打断了倪新的话:“不是我不识抬举,实在是力不从心,军统的酷刑……唉,不说也罢,我想休养一段时间,请局长成全。”
顾泰宁松了一口气:自从军统稽查处处长徐逸轩命他卧底76号,他就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小受的就是台(和谐)湾的皇民化教育,他从不认为自己和日本人有何区别,为大日本帝国效力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多月,受尽酷刑,在招供的那一刻,彻底崩溃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信仰,目前的他只想如何活下去。
他唯一可以利用的是为了让他站住脚跟,军统给他的一点静默期,他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养好身体,找个机会逃离。顾泰宁从徐逸轩那里得知吴斌变成了断线的风筝,他决定如法炮制。
顾泰宁早有准备,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应对。而后叹道:“军统最关心的是于思文先生掌控的谍报网的情况,属下是真的不知情,唉,假如知情,也许还真扛不住,军统的手段,并不在76号之下……”
何其莘插话道:“倪局长,属下和权菅祜是小野将军一手栽培的,将军他还好吗?”
倪新心情郁郁,众人也兴趣索然,草草终席。
第二天,纪群买了份《申报》,下午,按照报上的广告租下了一处配有简单家具的亭子间,顺路又找了一家佣工介绍所报了名,而后退了旅社的房间,在亭子间安顿下来。每天除了一大早去市场买几样小菜、廉价的日用品,从不外出。
中午八点,宋宁生和尤汉波换班,十点,宋宁生小憩后,来到局长办公室向倪新汇报:“倪局长,纪群的行踪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似乎想在南京安顿下来,过太平日子。”
“都调查了,佣工介绍所的两个人、小菜场的五名菜贩、租房的二房东等等,一共十三个人,没发现什么问题。纪群,一个娘姨,能有什么重要人物?虽说之前被三家部门审问,可属下觉得她不是不招,而是没有什么可招供的。”
“局长说的是,属下一定提高戒备。”
十几分钟后,老板娘回来,让纪群去吃饭。纪群解下围裙,也去了三十多米外的那家面摊,要了一碗阳春面,趁着面摊老板煮面的功夫,要了半盆温水净面洗手后,拿起脸盆走向十来米外拐弯处的下水道,一两分钟后回来放下脸盆,坐下来吃面。
集上人很多,许多人都吓了一跳,抬头张望。只见两名男子持枪从几十米外一家茶楼上冲了下来!一脸的凶神恶煞!众人慌了,纷纷逃离!
“纪群”吓的脸色煞白,腿都软了,立在当地,结结巴巴的问道:“是叫我吗?”
“丁四妹,我是,纪……什么,不知道……”
丁四妹瘫软在地,哭出声来。
倪新又问了几句,正想命令宋宁生下去休息,川崎哲也急急推门而入,说道:“属下失礼,倪局长,游组长打来电话,说是纪群不见了!”
宋宁生也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
“是,上午八点一刻,纪群离开了家,属下事先知道她今天头一天上工,留下两个人在纪群租住的亭子间对面的监控点,带着另外三个人到城隍庙监控,命两个人分头守住两个门,带着另外一个人上了一家茶楼的二楼,居高临下监视纪群。九点,城隍庙年货市场开始营业,一上午都很正常,十一点来钟,炒货铺子包括纪群在内的四个人分批去吃饭,纪群第二个去的,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面摊,距离茶楼虽然距离稍远,却也能看得见。属下就没有重新寻找监控点。谁知……那名吃面的女子,付完帐起身的时候,属下才看到那人不是纪群!”
“局长,那人梳着和纪群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半旧浅灰色宁绸棉袍,身材又差不多……”
“属下也怀疑此人是纪群的同伙,所以当即抓捕!还有炒货铺的老板、老板娘,包括那名伙计,我都抓起来了。”
宋宁生惴惴不安的插话道:“倪局长,纪群逃跑,绝对有同伙配合,应该就在游组长抓回来的那些人里面,这名同伙跑不了!”
“局长教训的是,那为什么又要把人都押回来?”
宋宁生赶紧表白:“事关者大,属下和游组长一直没敢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