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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怀疑你是在你下山来接我们的时候。”即墨道。
夏雨佩服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哇”一声叫了出来，“哇，那么早就发现了么？那不是才见第一面么？”
“是的。”即墨无不得意地给她一个微笑。
“太厉害了！我对你的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向东流啊！”夏雨的赞美之词也是连绵不绝。
好在即墨脸皮厚，与她天生一对，她奉承，即墨就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手掌上托几下，示意：嗯，可以鼓掌了。
莫凌天非常冷静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接的时候就怀疑了？”
即墨扫他一眼，实在懒得解释。
夏雨道：“不能说么，我也想听听。”
其实以夏雨的智商她能知道八九分，只是她装作普通小女人的样子，而且夏雨她装得乐此不疲，渐入佳境。
嗯……也许有些装得过了，能做刑侦的小女人，也不会是太普通的小女人，不过在即墨面前，这样程度的花痴还是远远不达标的，完全没有问题。
即墨对莫凌天道：“第一次见我时，你说‘即墨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这句有什么问题么？”莫凌天问。
“你没有叫女儿的名字，你女儿是没有名字的么？”即墨道。
“我……怕你不知道我女儿的名字，这样说是为了让你们好理解。”莫凌天道。
“一个父亲，尤其是你这样疼女儿的父亲，女儿的名字是刻在心里，含在嘴边的，怎么可能只称呼为‘我的女儿’‘我女儿’？柳嫣作为母亲，她一直叫孩子思诺，你，”即墨冷冷瞅着眼前这个微胖的男人，慢慢吐出几个字，“一次都没叫过。”
……
“即墨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
“小即墨先生，国内外都流传你厉害，你能救出我女儿么？”
……
“有线索了？找到我的女儿了？怎么回事啊？倒是跟我说一下啊！”
……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死了，到现在你还怀疑是我杀的么！”
……
从始至终，一次都没有。
心中有愧或者心中有鬼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不是故意不叫的，是本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心里乱，潜意识里不想叫名字。
莫凌天的脑子也是极好的，回忆了一下，便惊讶地发现确实如此，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女儿的名字了，从跟妻子说只要这一个孩子、只疼这一个孩子开始？不……还要更晚一些……应该是从第一个小女孩被绑架开始，直到他的女儿成为第二个被绑架，直到他的女儿死，他都没有再叫过了。
“我刚刚说了，我是为了让你们好理解，你们不是不知道思……我女儿的名字。”莫凌天叫到一半忽然改口，他本身是不想改口的，这个名字叫不出口了，他自己也很惊讶。
夏雨端起猕猴桃汁喂到即墨嘴边，即墨满足地喝了一口，悠哉地问：“是么？那现在叫一声听听。”
“叫就叫，思诺、思诺、思……”莫凌天流下泪来，痛苦地捧着脸，低到两膝之间。
柳嫣对即墨道：“凌天他太心疼女儿，太痛苦才会不叫不出口，我理解他。”她微微蹲下身子，握紧丈夫的手，一遍遍说着，“没事，没事……”
柳嫣留下来听即墨的推理原是为了逃避现实，只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留下来，原本要面对的逃不掉，还要面对更残忍的推理，她后悔了，但她的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说：只要都不相信就好了，她可以不相信，不相信就好了。
“太痛苦了没法喊出口么？这个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夏雨点头。
即墨接着道：“有个极聪明慧黠的刑侦早在案件还没展开的时候就说过，这是个圈套，小菲菲被绑架，她的父母被绑匪勒索变态的要求，接着我们从网上找快递的信息追踪到发信息的地点，那个地点给我们准备了一对自杀的嫌疑人，社交障碍症患者，电脑天才，符合嫌犯侧写。”
“可他们怎么可能是嫌犯呢？唯有动机不符合啊，他们是那么幸福。”夏雨想起他们来就觉得惋惜，或许有性格障碍，但他们有自己的一个世界呢，原本过得是那么好，如今人死后，曲终人散，一切都成了关闭天堂的游戏。
“是的，他们不可能是犯人，元凶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会信，所以有人又给我们准备了第二重大礼，”即墨看向莫凌天道，“在两人的胃中找到了第十一根手指。”
以莫凌天和柳嫣的身份，这些案情他们是很快就知道了的，所以并没有多少惊讶。
是思诺的手指，前几天还编了草戒指戴上的那根手指，柳嫣黯然。
即墨接着道：“我原先推论是连环变态凶手所为。”
“是啊，跟电视剧里的一毛一样，呃，也不能说一毛一样，但是太像了，电视剧里是变态杀手绑架杀害年轻女孩，把前面一个受害者的手指让后面一个受害者吃下，挑衅警方，借此告诉别人这些案子都是他做的，把恶心当有趣，把罪恶当艺术，完全是变态了。一点都不好玩，不过抓住他们的过程很好玩。”夏雨舀了一大勺草莓芝士含在嘴里，难得她厉害，吃着东西，还能把话说这么清楚。
即墨对莫凌天道，“完全符合连环变态杀手的犯案特点，案件发展到这里时我都被套进去了，直到看到你都没有怀疑，依旧想着变态凶手随机绑架的可能性，只是之后，你一次次激动地时候都没有喊出女儿的名字，我开始觉得奇怪。”他向莫凌天微微示意，竟然夸奖道，“局布的很好。”
“不是我布的局，我再说一次，如果你强行要求，我可以听你把你荒谬的推论说完，但到最后，你会发现你错了，错得离谱。”莫凌天道。
即墨道：“你现在太冷静了，一个刚刚失去心爱女儿的父亲，紧接着又被诬陷成布局杀害女儿的凶手，不应该这样冷静。”
“我应该激动么！？”莫凌天反问。
“你之前太歇斯底里，现在又太冷静，都太极端了。”即墨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怎样的反应你都要说不正常的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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