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很快过完,明天就是最后考核的日子,沐晨曦那天从云墨仟口中知道蜂鸟的来历后,每天擦拭枪身时,都会发愣。
“晨曦,是我。”何然爽朗的声音传来。
沐晨曦放下擦拭着的蜂鸟,起身开门微笑道:“何然,有什么事吗?”
何然一反常态,略微拘谨的说:“没什么事,这不明天就考核了吗?紧张,想找你聊一聊。”
其实沐晨曦也很紧张,但看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何然说这话,忍不住打趣道:“瞧你那怂样,进来吧。”
两人坐定后,商量了一下明天结盟的策略和分析其他人的特点,过了快两个小时。
商量完后,何然起身准备离开,突然他转身看着沐晨曦认真的说:“晨曦,如果考核我们都活下来了,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沐晨曦站在那里楞了半瞬,突然大笑起来拍着何然的肩膀的说:“别闹,哥们,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没想到的是,何然抓住她拍打肩膀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声音沙哑的在耳边说:“我是认真的,沐晨曦,我喜欢你。”
沐晨曦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这半年来,她怎么会看不出何然对自己的感情,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想破坏这份友谊。现在,那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了,她再也没办法装疯卖傻的躲过去。
沐晨曦轻轻推开何然,看着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期待的眼睛,愧疚的说:“何然,对不起。”她怎么可能可以接受其他人,那个自称为是她的主人的男人,不会允许。
“是因为云可为吗?”何然眼里满是哀痛,那天他离开狙击训练场不放心沐晨曦,又折回来准备看她练习,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无比自然的拥吻着她,那一刻的心痛,才让他明白原来自己喜欢上沐晨曦已经那么深。
沐晨曦很诧异,何然竟然知道她和云可为,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一般,何然又自顾自的说:“我们何家从影组织成立开始,就是成员之一,我认识云可为,也看到了那天你和他在狙击场。”
不光是因为云可为,如果没有云可为,她也不会接受何然,虽然何然真的很好,但是她对他的感情仅限于友谊和感激,没有心动的感觉。
沐晨曦低头轻轻开口:“不是的,何然,和他没有关系。”那一句我对你没有感觉始终开不了口,她不想伤害何然。
何然眼眶已经微红,声音沙哑而低沉的说:“不是吗?沐晨曦,如果他云可为真的在意你,为什么还会把你送到这九死一生的鬼地方来,别说什么影组织铁律,他就是首领,不杀你一个小小的女人有谁敢反对?”
何然当初查到沐晨曦为什么会来基地训练的时候,深深的为她感到不值,这番话他憋了很久,到今天才吐出来。
何然的那些话像一把把刀,一片片的割在了沐晨曦的心里,是啊,他是首领,没人敢质疑,真的在乎我,又怎么会把我送到这里来?
“呵呵。”沐晨曦自嘲的笑道,又开口对何然说道:“何然,我很在乎和你之间的友谊,你走吧,我累了。”
何然看着沐晨曦苍白的脸,后悔一时口快说出那番话,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沉默的转身离开。
伤心?还是难过?其实都不算是,沐晨曦早已知道答案,只是由别人来揭开这个事实,总归有些刺耳。
那天狙击训练场云可为送她蜂鸟时,她嘴唇微抖的喊住他离开的背影,下定决心问个明白,“为什么送我来这里?”
而云可为只是继续向前走,语气冷漠刺骨,“你不来,怎么证明你的价值?”
她轻轻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想在想这些问题,现在重要的是养精蓄锐,在考核中努力活下来,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报仇,也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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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考核终于到来,三十人都整齐划一的换上了全副武装的迷彩服,脸上都抹了绿色的油彩,列好队伍等待着飞鱼的训话。
飞鱼站在台上,扫视了他们每一个人,沉声开口道:“今天正式开始考核,规则不用我再多说,记住,站在你们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想要活命,只有杀戮,不要心存幻想,准备好了吗?”
“准备完毕。”三十人齐声高喊道,又瞬间恢复寂静,整个气氛安静而压抑。
飞鱼沉默片刻,有力的喊道:“出发!”
沐晨曦抬头看了眼指挥间,什么人都没有,画了绿色油彩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随即跟着大部队坐上了运输机。
考核的地点设在培训基地不远处的一座山上,面积很大,全部走完需要十天半个月,但是30个人投放在不同位置,相遇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运输机轰鸣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沐晨曦抓紧时间看着手上地图,分析有力的地形,她的策略是躲,找个地方隐藏起来,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虽然考核成绩是按照活下来的人杀人数排名的,但是她并不在意,只要能活下来就行。
“到地方了,都闭上眼睛,我喊谁的名字,谁就跳伞降落。”教官低沉的声音传来。
“薛雪峰。”
“陈宇阳。”
“陆明朗。”
...
“王涛。”
“陈然。”
教官每隔一分钟左右就会喊一个人的名字,沐晨曦紧张的等待着自己被喊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王涛跳伞前面色狠戾的看了她和何然一眼,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沐晨曦。”
沐晨曦睁开眼,站在机舱门口,看着距离一千多米的树林,一咬牙跳了下去。
降落点还不错,没有挂在树上,她马上收拾好降落伞塞回伞包里,这点很重要,要是把它留在这里,别人过来看见就意味着这里有人降落过,不利于藏身。
飞鱼冷清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所有人降落完毕,十分钟后正式开始考核,做好准备。”
沐晨曦心一紧,立马开始寻找隐蔽点,这座山基本上属于原始树林,树木高而密,还有很多灌木丛,很适合藏身,也很容易被伏击。
思虑再三,她爬到了一棵茂密的树上,紧趴在树杈上,静静等待着。
“少爷,我教导有方吧。”飞鱼打趣看着云可为说,其实她给沐晨曦的那些理论资料里面,特意加了一份课程上没有的,自己对野外狙击的心得。她的实力虽然比不上云可为,但是在杀手界也是翘楚,不然也不会让她管理整个培训基地。
云可为抽着烟,坐在指挥间里,看着监控大屏幕上的沐晨曦选择的隐蔽点,黑眸沉静如水。本来今天有一笔大合同要签,半路上突然想起今天是考核的日子,就坐着私人直升飞机过来了,他想看看,到底结果如何。
已经正式开始五分多钟了,沐晨曦已经没有了准备开始时的紧张,此刻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耳麦里突然有声音传来:“注意,陈宇阳已死亡,剩余29人。”冰冷僵硬的机器声,宣读着死亡通告,沐晨曦一阵揪心,虽然和他们并不熟,但是才开始五分钟,一起训练过半年的人就已经死了一个了。
她没有听到枪声也没有看到有鸟儿受惊飞起,证明刚刚那场杀戮离她的位置还有一定距离。她的心也稍微放下一些,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她全身已经趴麻了,这两个多小时又相继有5个人死亡,沐晨曦也逐渐习惯冰冷的机器声响起,只是希望里面不要传来何然的名字。
全身发麻的她刚准备挪动一下身体,就听见一阵细微的脚踩在叶子上的声音,她顿时警觉起来,悄悄的握紧了蜂鸟,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半分钟后,一个人缓步出现在了沐晨曦隐蔽的那棵树下,她看清了,是何然!
何然估摸着沐晨曦的降落地点,一路往这边靠,移动越多风险越大,他在路上已经解决掉一人了,刚准备继续前进的他,突然身上泛起一阵凉意,这是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他猛地一个侧滚翻躲在树干后面,子弹呼啸而来,从手臂擦过,划出一道血口。
沐晨曦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一直以为这一片只有她一人,可是从刚才子弹轨道来看,距离她前方1000米以内的树上还躲藏着一个人。若不是,何然恰巧经过,引发了他的攻击,那么刚刚准备挪动身体的沐晨曦,很可能就会暴露目标被杀死。想到这些,她背后不经生出了阵阵冷汗。
何然隐蔽在树干后面后,顺着子弹方向判断那人的位置,准备进行反击,可刚一露出胳膊,又一颗子弹立刻射在树干上。
“该死,”何然一声低骂,他现在十分被动,敌在暗,他在明,根本没有机会反击,躲在这棵树干后面也十分危险,还有其他的敌人随时可能过来,只要看见他,就能一枪毙命。
正当他思索着对策,听到头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立刻抬枪准备射击,一抬头他就乐了,沐晨曦正趴在树杈上,对着他挤眉弄眼,这一枪总算没白挨,找到她了。
沐晨曦看着腹背受敌的何然,再也坐不住了,管不了昨天晚上被表白的尴尬,她要帮他,引起他的注意后,她用手势和何然沟通着,两人本就商量过策略,自然心领神会。
只见何然贼笑着脱下钢帽,拿着手上,慢慢将它向外移,又猛地收了回来,再慢慢推出去将近三分之一,“砰”的一声,一粒子弹击中了钢帽,震的何然差点拿不住。
沐晨曦听到声响,迅速判断位置,调整方向,那人比之前的射击位向右移了大约十米左右,几乎是这边刚刚击中钢帽,她就朝着940米外的一棵树上开枪了。
沐晨曦立刻转移位置,躲在了另一个树杈后,静静等待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