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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蔡氏神情悲切，王怀青一时想不出理由拒绝。
但他妹妹就坐在里面，他不能让蔡氏看见这个样子的王月娥。
“王夫人，刚刚郎中才来看过，说大夫人需要静养，千万不能打扰。你这一进去，说难听点，倘若万一有个什么的，这责任……”
这本来是王家的家事，她叶晓瑜作为一个纯粹的不能纯粹的外人，是没有理由开口的，可看到王怀青被逼到墙角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嗬！我就进去看看，又不说话，哪里算的上打搅。”
蔡氏盯着叶晓瑜，似笑非笑的说道。
“想当初我刚嫁进王家的时候，就姐姐对我最好。可如今姐姐出了意外，我这个做妹妹的，竟然连看一眼都不行……”
说着，蔡氏又用帕子在眼角擦拭。
额——
叶晓瑜无语。
林氏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说不定还是在假装昏迷，怎么到了蔡氏的口中，就像是已经死了，他们不让她见最后一面一样？
看来这王家，除了王氏兄妹之外，其他的人，脑子都有问题。
“娘正在卧房里休息，喝了药，刚睡下。三婶若是实在……那就去厅堂里坐坐吧。”
王怀青最终还是拗不过蔡氏，妥协了。
叶晓瑜原以为榕洲城外来人口多，风气开化，人际关系与越京相比会比较简单。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傻太天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么可能会因为其他外在的因素而改变呢？
“哟，月娥你怎么坐在这里？”
果然，蔡氏一走进主屋的厅堂，注意力便全部落在了呆坐在那里的王月娥身上。
“这门也不掩上，夜晚风大，你可是马上要当新娘子的人，若是着凉了可不好。”
说着，蔡氏还伸手拉了一下门把。
见蔡氏进来，王月娥动了动。直接起身离开了。
“诶？”
林氏平时霸道的要命。但她的女儿，王月娥的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她，平日里出了名的温顺，见到蔡氏也都是礼数十足的打招呼。但今天这副冷脸的样子。着实让蔡氏大吃一惊。
哼。不就是嫁个一夜暴富。踩了狗屎的穷秀才吗，拽什么拽！
蔡氏在心里暗骂。
“月娥——”
怕王月娥一个人想不开，叶晓瑜给王怀青使了个眼色后。便随后跟了出去。
“哇，这桌上的点心这样别致，莫非是西街那家糕点铺子的吧？”
在心里骂过王月娥后，蔡氏的目光又落到了叶晓瑜之前放置在桌上的蛋糕上。
“我说怀青，今年药材的生意不错吧？西街那家铺子，东西是好吃，但价钱也是辣的很哪……”
蔡氏眨了眨眼，伸手就去拿了一块。
“三婶说笑了，药材生意赚不了什么钱的。”
王怀青无奈。
这蔡氏今天来家里，到底是想要干嘛，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
“嗯，味道还真是不错。”
王怀青一转头，却发现蔡氏已经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吃起来，一副沉醉在美食中的样子。
这……
这点心可是小鱼拿来给他妹妹王月娥的，好在他人不在，不然被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会被活活的气死。
王怀青是恨郁闷，可此时更加郁闷的，是躺在里间卧房的林氏。
木制的墙壁，基本没有隔音效果，一丁点儿的声响，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所以蔡氏在厅堂里的说话声，林氏全都听见了，可她现在不方面起来。其实她如果现在装作清醒过来的话，也不会有什么破绽，可王月娥那丫头还没有得到教训，她不能就这样醒了，白白便宜了那丫头，然后让她心安理得的继续对自己不敬。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
若不是看在王月娥即将出嫁，而李家对自己提出的礼金数额又是有求必应，林氏才不会这样折腾自己，早在刚才的时候，就直接给王月娥两棒子了。
可她现在不能打她，因为马上就要过门，脸上就不用说了，即便是在身上留下伤痕，也是不好看的。所以林氏才想了一招装昏迷，皮肉上伤不了王月娥，只能在心理上让她遭受挫折。她要让王月娥带着对自己满身的愧疚出嫁，只有这样，在嫁人之后，她才会基于心里的愧疚，继续对自己有求必应。
林氏懂自己的女儿。
所以为了以后长远的打算，她现在只能先忍着。
“这可真好吃，怀青，你去给我倒点水。”
蔡氏一边吃着奶香蛋糕，一边含糊不清的吩咐。
果然老大家都是好东西，随便放置桌上的点心都这样好吃。
照理说，老大家这么多的东西，她平时应该多来走走，然后顺便带点走。可她之所以都没有来是因为，有林氏在。林氏性格泼辣，嗓门又大，心眼比针尖还要小，不用说顺点东西走了，就是留在这儿吃顿饭，也是没有好菜色的。
但林氏一倒，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王家只剩下两个小辈，而她是长辈，并且是亲婶婶，过来拿点东西，在这儿吃顿饭，甚至为了更好的照顾侄子、侄女，他们全家搬过来住也是符合常理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坐在主屋里吃点心，叫王怀青帮她倒茶，这都是符合礼数的。想到这里，蔡氏不由的眉飞色舞起来，王家宅子这样大，到时候如果是全家搬过来的话，她自己住在这主屋是肯定的了，两个孩子到底是应该让他们住在东厢，还是西厢呢？
“哇哈，怀青，你们还真会生活，这橱柜里都放了这么多的零嘴儿。”
吃完了桌上的糕点，蔡氏又将魔爪伸向后方的橱柜。
主屋很大，但平时就只有林氏一个人住着，所以王怀青也不知道他娘到底在这屋子里藏了多少的东西。不过林氏平时爱吃宵夜和点心，他倒是知道一些。
“花生、瓜子、五仁糖，还有紫菜饼、香酥饼、麻花……哟，竟然还有煎包……这么多的东西，你们怎么会吃的完？”
橱柜里每一层都放满了零食，多的像个杂货铺的架子。
不用说蔡氏，其实王怀青也是有点吃惊的。
难怪平时拿回来的钱都不够花，原来他的娘都拿来去买这些零嘴儿了。
而且，这样多的零食，林氏从来都没有给过王月娥与自己。
“这煎包，我看都坏了，怪可惜的。”
蔡氏本来想拿个煎包吃的，但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却一股馊味扑面而来。
“可能最近比较热吧。”
王怀青随口的说着。
这煎包，林氏宁愿放在那里变坏，也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们。
“三婶，你多拿点回家吃吧。”
反正林氏受了伤，也吃不了这样甜腻的东西。
“好啊好啊，还是咱们的怀青懂事。那我就不客气啦，反正都是一家人……”
蔡氏可没有想那么多，她本来就打算包几大包回去的，王怀青的话正中她下怀，此刻她恨不得趁林氏没醒过来，将整座王家宅子都搬回去。
“咳咳——”
一直安静的里屋突然传出两声咳嗽。
林氏动了动身子，微微的睁开了眼。
“娘——你醒了？！”
听到动静，王怀青激动的跑进去。
果然看到林氏在床上坐了起来。脸色看上去挺红润，只是头上包着的白布显得她有几分憔悴。
“哼，我再不醒的话，估计整个家都要被人搬走了吧？！”
斜着眼睥睨了一下站在床前的王怀青，林氏眼里的怒火快要烧起来。
蔡氏原以为林氏会很虚弱的询问，却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是中气十足的一阵骂。
西厢房里，王月娥依旧是一脸呆滞，不过眼神比起之前，稍微清明了一些。
刚才跑出来后，她没有走远，而是径自回了自己的卧房。因为担心她想不开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叶晓瑜只能没脸没皮的在后面跟着。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相信都不是你的错。”
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王月娥，叶晓瑜淡淡的开口。
虽然王怀青说是王月娥动手打了林氏，但叶晓瑜并不相信事实就是这样。像林氏那样的彪悍妇人，哪是王月娥说打就能打到的。
王月娥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叶晓瑜看到她眼睛眨了眨。
“虽然说人被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反抗也属正常，但对于你，我却不认为你会反抗。”
叶晓瑜继续说道。
而且，就算王月娥真的动手打了林氏，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甚至，连难过都不需要。郎中都说了夫人受的只是皮外伤，休息一阵就会痊愈了。而且——”
叶晓瑜顿了顿。
“我觉得她之所以会中气不足昏迷，是因为平日里动气太多，成天骂人骂出来的。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真要反省，也该是夫人。”
面对林氏那样的人，就应该理直气壮一点，至少要无视她的骂声，否则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王月娥在王家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叶晓瑜以为她已经深谙这个道理。
“你真这样觉得么？”
在叶晓瑜噼里啪啦像放鞭炮一样说了这么多之后，旁边的人终于开了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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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