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总裁宠上瘾:亲亲宝贝别想逃 第60章 脑子有坑啊

  她比地痞更流|氓

  抓捕刘秉如的过程异常顺利, 她依旧生根在西城分局门口。

  太阳给她的头颅顶端照出一缕缝隙,镶着金边,远处一打眼, 怎么看怎么像圣洁的观音大士。

  对街重庆小面的老板一手酸辣粉, 一手筷子辣油, 正要过马路。

  警车呼啸着而来,急刹在她与刘秉如之间。

  刘秀锳扒着车门探出头, 一展证件, 做了个“请”的样式。

  刘秉如宁谧地看了眼证件上的照片,仰脸留恋地盯着秃谢的梧桐树杈, 看得如痴如醉。

  刘秀锳没催。

  没强行打破她脸上那种珍重的告别意味, 混了些释然,像是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光临, 惜别一结束,她自如地拉开后门,上车入座。

  酸辣粉还端在老板手里, 她“诶诶……”地叫唤了两声。

  警车没有进西城分局,而是一骑绝尘消匿在大道的尽头。

  可能是有结果了, 等了二十年的结果出来了, 老板立在路中唏嘘。

  太阳的金光铺在红油上,亮得跟宝石一般灼人眼,她眼泪流下来, 真好啊, 老天开了眼, 要结束这个女人的苦难了。

  刘秉如是最安静地嫌疑人。

  走路悄无声息, 鬼魅一样飘忽而过。

  7号审讯室。

  刘秉如端坐地安之若素, 片刻后, 刘秀锳拿着证物,郭锡枰拿着尸检报告进来。

  对刘秀锳来说,平日都是匆匆一瞥,到今日才是第一次直面相对。

  这女人的年龄与张乙安相仿,样貌却老了近20多岁,简直就是一败落的老孺。

  她手上和手腕都遍布冻疮,后脖颈也是,肿大得发黄,发红又发紫。

  还流水流脓,一挨近有股腥臭。

  眼皮是耷拉的,褶皱的,青黑色。

  两颊皲裂,似有纵横的沟壑,像麦田,也像一棵树,一棵皱皮老树。

  她的遭遇全西城分局上下都清楚,当年督查想要驱赶,被罗局给拦住了。

  他们都以为时间是良药,能磨褪苦难的记忆,救治人心,不想刘秉如越战越勇,像个有红色披风的斗士。

  刘秀锳鼻尖一酸,眼神有些虚晃,不知如何开口。

  郭锡枰将她进洗衣店的监控截图放在椅面上,敲了敲。

  “你去阿春的洗衣店洗哪两件衣服?”

  “两条裙子,我想干洗。”

  “为什么要干洗?”

  “过生日啊,要拍照片。”

  “谁的生日?”

  “闫朔呀,我儿子,他是深秋的生日。他本来不叫闫朔的,我喜欢秋天,可惜淮江的秋天太短了,我想好好珍藏,它有白藏、金商、西灏的雅称,我本来想给他起名闫商灏,可他爸爸说这太复杂了,”刘秉如和婉地笑,“我为此不开心了好久,每年秋天我们都要拍照的,今年专门订了亲子套餐,能换三套衣服,店家提供一套,自备两套,他们服务特别好,态度也好。”

  刘秀锳将两袋裙子拿出来,“以你家为轴心,辐射2公里,共有15家洗衣机构,你这两条裙子是意大利小众品牌高订的走秀款,你们家附近的金辉大厦3层就有高端的衣物皮具清理室,为什么要去丁卯街,拿到最市井的阿春洗衣店,不怕他们粗糙,伤害了裙面布料吗?”

  “怎么会?我听说她手艺很好的,特别好,她手也好看,让这样的人打理裙子,我很放心的。我进了店,发现她不止手好看,脸也好看,我有向她请教护肤的技巧呢。”

  刘秉如很健谈,这出乎了刘秀锳的预料。

  她四五年前进的西城分局,那时候刘秉如已经在门外扎根,死寂沉沉是她素来的形态。

  “我知道你叫刘秀锳,孙小海跟我儿子是小学同学,你看,小海都长这么大了,工作也很出色,我的儿子还戴着红领巾呢。孙小海交了女朋友,可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刘秉如抿了口水,“你们有没有咖啡,我想提提神。”

  郭锡枰对着监控使了眼色。

  片刻后小丽端着咖啡进来。

  刘秉如一饮,顿时暖融融,神色也舒展开。

  “我在那儿站了20年,知道每一个警察的面孔,他们看到我时,有的会避开我的视线,为什么,可能心里有愧,又或者同情我,没法帮我,还有一些会给我伞,给我吃的,会在端午的时候给我捎个粽子,中秋的时候一个月饼,我就吃着月饼啊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又大又圆,美得像画儿一样,我儿子画画很好的,老师都说他特别有天赋,他一定能把月亮的轮廓画得最逼真。”

  刘秉如像是从没说过那么多话,喉头有些沾黏,声调时轻时高。

  她带着卑微的亢奋,时常会显得不好意思,用手擦擦脸,像只年迈又灵活的松鼠。

  审讯室的过程看似热热闹闹地很顺利。

  但实际,刘秉如机敏地避开了所有关于犯案动机和犯案行为,她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儿子的一切,似乎闫朔从未离世,正鲜活地存在于她的家庭和学校。

  说起儿子的时候,刘秉如的朽木之姿退却了,柔和与精干填补住沟壑与脓疮。

  她至始至终都气定神闲,这就是一种昭告,与罪案紧紧相连的昭告。

  殷天没参与审讯。

  她在机房与监控斗智斗勇。

  阿春可深挖,这人身上充满了迷思。

  殷天怕打草惊蛇,没再去丁卯街走访。她网罗了所有监控,将时间推至两个月前,专注于阿春每日的动向,拽着侯琢和小晗看了两个通宵,眼睛熬得紫红,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9月30日夜晚8点,阿春去了豪哥棋牌室。

  10月1日晚间8点。

  10月30日晚间8点。

  11月1日晚间8点。

  定点定时,她都去往了棋|牌室,并在夜里12点独自返还家中。

  殷天起了疑忌,两家店并没有衣物清洗的生意往来,似乎也不存在肉|体交易的可能。

  她悄摸给老莫打了电话,将豪哥棋|牌的定位发给了她。

  想来老莫应该跟阿成在一起。

  15分钟的工作效率被两人一均摊,5分钟就完成了。

  殷天看着闪烁的手机屏,越发觉得这两人可怕。

  她早瞧出老莫对阿成的与众不同,这一对要是成了,以后谁敢得罪,手指一敲,所有秘密昭然若揭,跟没穿底裤似的。

  她将资料打印出来,一脚踹醒侯琢,开始分配任务。

  一页页纸翻阅得“哗啦啦”,越往后越心惊肉跳。

  “这……这是……妈耶……”侯琢骇然抬头,小晗也毫无防备,看得愣怔。

  殷天把烟屁股戳进水里,“小小丁卯街藏污纳垢,掩护打得挺好啊。”

  “一个编号一个孩子,连金额都有明确标柱,阿春是个中间商?”

  “中间商谈不上,没那么大能耐,她是管名单的,甚至制定名单,豪哥棋|牌室有两辆小货,他们管运输。”

  殷天的手机依旧源源不断的传来信息。

  阿成和老莫,一南一北联手,将棋牌室扒得一干二净,上到老板、会计,下到控场小弟,所有身份资料,和在拐卖过程中充当的角色,历历可数。

  殷天眯眼研究着手机照片,“谢大锤?”

  她心生了计谋,询问老莫上下线的勾联是否紧密?

  得到否定答案后,殷天眼神轻飘飘转向小晗,“身手怎么样?我可听说刘疯子手下都是悍将。”

  小晗挺起胸膛,他一米八五的身高,“我上学那会,是我们那届格斗第一。”

  殷天窸窸窣窣笑了,“刘秀锳那老痞子样,没少闯龙潭虎穴,你是她的干将,流程你熟,”她拍了拍侯琢,“我们这个是嫩苗苗,没见过什么世面,他要是敢拦,你就摁住他。”

  小晗一听,当即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侯琢还在迷蒙,殷天套上黑夹克一跃而起,“走着,砸个场,泻泻肝火。”

  晚上八九点,豪哥棋|牌室人声鼎沸,压肩叠背。

  那是丁卯街最热闹的地方,女人和男人爽利,“噼里啪啦”又碰又胡。

  场子里暖和,大门挂着厚实的塑料皮,玻璃上水雾漫漫。

  殷天穿着一身貂,缓缓踱步进来,坐角落里,将双腿往桌上一搭,剔起牙来。

  她太扎眼了,漂亮又戾气,那双眼睛像飞刀,身后还跟着两个默不作声地男人。

  看场的小弟退步到账台,跟一个矮个男人耳语。

  矮个男人没动作,依旧看着电视剧收营,可手里动作不停歇,调了监控放大殷天的脸。

  殷天戴着齐脖卷发套,右脸有道长疤,从酒窝延伸到太阳穴,被黑发掩饰得很好。

  她像是有所察觉,霍地一仰头,阴鸷地盯住摄像头。

  矮个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觉得这女人有点来头,他磨叽了一会慢吞吞来到角落。

  “不开台玩两把?”

  “叫谢大锤出来。”

  “谢大锤是谁?”

  殷天笑了,“甭他妈装疯卖傻。”

  矮个急了,“谢大锤,谢大锤是你能叫的吗!”

  殷天骤然发难,狠狠一脚蹬开桌子,麻将台“轰”一声歪斜倒地,电光火石间,她豁劲儿甩了那矮个一巴掌。

  矮个半张脸都是麻的,耳朵“嗡嗡”,被打傻了。

  打牌的人也木了,现场顿然鸦雀无声。

  他们看了看矮个,又看了看殷天,都是平头百姓,最怕那汹汹架势。

  之前阿春刚挥斧头劈人,这女人看得比阿春更凶更狠,瘆人得紧,一瞬间,你推我,我攘他,纷纷落荒而逃。

  看场的年轻人在矮个的号召下,人手一根铁棍,龇牙咧嘴地围拢住三人。

  殷天理了理气,起身,“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谢大锤事儿办得跟烂泥一样,脑子里是什么,猪肠吗?”

  她脚尖向上一勾,将墙侧的铁棍踢起,伸臂一抓,狠狠往矮个身侧的麻将桌抡去,“宁挨千刀剐,不糊第一把,迎门发,背门亏,你这店风水有问题啊!”

  几棍子扫荡下去。

  七万、八万、东、中、一束、九筒满天飞,满地蹦!

  她一把揪住矮个,“我犯得着在这跟你废话吗,我就该把你和谢大锤的皮扒下来,煮成胶质,混麻将里,出一套人皮牌。”

  这剑走偏锋地浑厚气势和那邪性的笑容,吓得矮个跌跌撞撞往里屋跑。

  片刻后,铁大锤提溜着裤子扑出来,睡眼惺忪,满嘴酒气,他打一酒嗝,装腔作势地提声,“你什么来头!”

  “我什么来头?”殷天咯咯笑,跨步上前拍他脸蛋儿,“没睡醒啊谢大锤,我什么来头?你不知道我什么来头!”她越抽越使劲。

  谢大锤捂着腮帮子“嗷嗷”叫。

  侯琢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飞速撇了眼身侧面无表情的小晗。

  小晗像是轻车熟路,扮演着一个丧脸的打手,身形无比松弛,侯琢心头一动,一看就跟着刘疯婆没少干这种事。

  “阿春死了,怎么死的,半个月前路上死了只羊羔,还是公的,你他妈还问我什么来头,”殷天兀的抬脚踹他心窝,“你说我什么来头!”

  谢大锤爬起来,疼得又跌回去,咬咬牙扑腾,“对不起对不起,周老板的人我们不熟,对不起对不起……是那个娃子身子太不好了,这是阿春的错,我们就是单纯搞运输哇。”

  “名单。”殷天摊手。

  谢大锤一愣,“什么名单?”

  “周老板不开心,叫我过来看看,为什么名单上这么多纰漏,3岁的写成5岁,母羊羔成了公羊羔,跟你说个怪事啊,”殷天一把薅住谢大锤的头发,将他耳朵挪到自己嘴边,“有个小羊羔身上带窃听器,你们想干吗……给周老板下套啊,谢大锤,你是警察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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