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拖油瓶日常(重生) 60

  他一转身,背靠在门上,冲着曹飞说,“在这儿亲?”

  曹飞被这反应弄愣了,他这才看向大门上那块玻璃窗,不过一米六的高度,是个人经过都能往里伸头瞧见他俩,干什么一目了然。

  曹飞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不了,你快点回床上吧,别凉着。”

  许乐就听话的嗯了一声,又跑到病床上了。

  许乐躺在那儿没说话,而是偷偷地看曹飞,这小子缩在被窝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跟丢了一万块钱似得。

  其实许乐说不出现在的感受,喜欢吧,还真挺喜欢的,自己养大的孩子,看着他一点点懂事成长,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怎么能不喜欢。

  后悔吧,是挺后悔的,离开了那个小环境,回到现实中来,他需要面对的太多了,他的心理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他害怕,有朝一日他们会发现,家不再是温馨的家,爸妈、nǎinǎi不再是亲爱的家长们,他这辈子所感恩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但他毕竟是个chéng rén,既然已经给了曹飞应诺,他就不能退缩。他能做的,只是,提醒曹飞,他们的关系很危险。

  曹飞在被窝里颓废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把被子掀开了,露出了一张委屈的脸,他叫了声乐乐,许乐就转过头等着他说话。曹飞于是眼一闭心一横问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那表情真好似要上战场,许乐几乎被逗乐了,曹飞听见笑声,还斜眼瞧了瞧门口,确定没人往里看后,着急的问,“别笑,你是不是后悔了?我知道你担心家里,可你放心,有我呢!”

  许乐看不得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揉着肚子回答他,“没,就是人太多,怕看见,再说,天这么亮,对着你的脸也亲不下去啊。”

  曹飞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尊荣,他有些不得劲的摸着自己的脑门,红着脸不高兴的说,“不就青紫了吗?事儿真多。”然后又补充,“晚上吧,晚上没人又关灯,你得让我亲亲。”

  许乐沉吟了一下,眼见曹飞要zhà了,这才点了头,夜里自然被惩罚了一番。

  许乐的后背只是皮ròu伤,住了两天院观察了一下,就没事了出院了。曹飞的脚脖子倒是没大事,但他的脑震dàng却是要小心,又多住了三天,才出的院。

  出了这事儿,学校里校长带老师都来看望过两个人,只是有些话,他们是直接跟曹玉文说的。后来许乐才知道,学校的意思是报销住院费,并给一定的赔偿。曹玉文没要,还专门跟校长说了许乐和曹飞的班主任都很负责,这次孩子出事是意外,但能救出来,他们有功,所以希望学校别为难他们。

  反正到了许乐上学的时候,他没听见任何处罚决定,他进班级的时候,他们班主任张敏正在门口站着,见到他,还冲他笑了笑,拍着他肩膀问好了吗?让他注意休息。

  半个月后,曹飞脑门上的疙瘩下去了,青紫也消退了,算是没大事儿了,这才开始上学。两个人依旧住在一个屋子,睡在一张床上,半个月观察下来,曹飞有点不老实,但这孩子吧,不老实的有限——他还没开窍呢。每天就是抱着许乐亲一会儿,死命的搂着许乐想塞进自己身体似得亲密,其他的,都不会呢。

  许乐为此还松了口气,年纪太小,有些事不如晚点,也就配合着曹飞来了。如今不懂事的曹飞的认知是,乐乐已经从身到心,都是他的人了。许乐对此表示,囧。

  五月中旬的时候,韩语出了院。

  他不是本地人,学校虽然没把他开除,但宿舍肯定回不去了,如今出了院,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刘宝宝的爸妈天天不管他,他没事干,这些天偷偷跑了好几次医院看韩语,帮着他买饭洗衣服,如今需要住处了,他就真搞不定了,天天愁眉不展的,只能跟许乐抱怨。

  他的话无外乎两点,一个是李明德真可恶,纵然这家伙已经被彻底开除,带着了铺盖卷带着老婆去南方发展了,可刘宝宝还是觉得不解气,“就这么放过他太轻松了。他那天还拿着红玫瑰跑去韩老师面前说要跟他一起过日子,一被辞退就翻脸了,我听护士说,他老婆还来找过韩老师麻烦,也就韩老师大度,不跟他计较。哎,我那天真是抓少了,早知道多留点指甲。”

  这事儿许乐听说过,但韩语显然已经明白过劲儿来了,李明德老婆跑到医院来,他挺平静的,就说了一句话,“我勾没勾引他你心里明白,根在哪儿你也知道,想过日子,你找我没用。”那女人愣了愣,就坐地哭了起来,哭完了,自己就走了。听说去南方是这女人的意思,她是南方人。

  刘宝宝嘟囔的第二件事,就是觉得学校太无情,一直让韩语停职,也不管宿舍的事儿,就扔那儿不管了。韩语的父母太无情,就算韩语丢人了,可也是亲儿子吧。他恨恨地说,“你说让韩老师怎么办,学校也不要他了,他那点工资一发下来全都寄回家了,身上连点存款都没有,医yào费还欠着呢。”他冲着许乐嘟囔着说,“你说韩老师怎么办啊?”

  许乐其实没想过刘宝宝这么关心韩语的,他有点觉得他陷得有点深,许乐并不想正常的刘宝宝因为同情韩语而走上他们这条路,但他又不能点明了,只能劝他,“韩老师应该心里有数吧。你才多大,他都工作了几年了,他自己心里肯定有数,你别瞎担心了。”

  刘宝宝就憋气了,“你怎么跟韩老师说的一样,可我觉得他没办法啊,没钱没地方住,也没工作,家里人也不要他了,你说他怎么办?对了,他现在也干不了活,还得人伺候他,他去哪儿找伺候他的人啊。我跟我妈说要接他到我们家,我妈也不愿意。”

  可这事儿真不是他们小孩能解决的,两个人嘟囔了半天,还是无果,许乐晚上回家还说起这事儿,曹玉文一听就问,“是你们跳楼的英语老师吗?”

  许乐就点了头,曹玉文边夹着咸菜边说,“他英语水平怎么样啊听说是名牌大学生啊。”

  许乐对这事儿还真挺清楚的,韩语走了后,他们班来的那位英语老师发音很不靠谱,班上的同学就回味过韩语的厉害,听说他是北师大毕业的,他的老师中,还有出国留学过的学者,所以发音特别标准。

  许乐就把这事儿学了学,曹玉文就在旁边乐了,冲着杜小伟说,“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前两天不正愁参加广jiāo会,没翻译吗这个韩语不就行了。”

  刚才曹玉文一张口,杜小伟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听了皱着眉头问,“就算他行,也不是合适人选。一来他如今还病着呢,干不了活,咱们的花卉还需要翻找外文资料,他压根动不了。再说,他名声太不好了,咱家有孩子呢!”

  曹玉文不在意的说,“名声不怕,他那事儿我也听说了,说真的,怪不上他多少。农村里二流子又不是没有,大家就是不愿搭理罢了,可也没让人活不下去。”

  他这话一出,许乐和曹飞几乎是立刻竖起了耳朵,连饭都忘了吃了。曹玉文说着就发现了,冲着两个人说,“你们看啥?”

  许乐立刻低头扒饭,曹飞则愣了一下傻笑说,“我以为你们都讨厌他呢。”

  杜小伟在一旁说,“这事儿搁在自己身上,是挺膈应人的,不过他又不对着咱,也没啥。你说有的人找媳fù喜欢胖的,有的人还喜欢瘦的呢。那都是人家家里的事儿,别拉上咱就行。”

  “对!就是这个理。”曹玉文立刻说,“咱用他的才,怕什么。他一出院,咱找辆车直接拉到花圃去,他要什么资料,咱找个人照顾他,顺便替他去图书馆找,谁知道他在咱们这儿。广jiāo会十月份开,现在才五月中旬,还早着呢。资料不着急,让他慢慢找就是了。到时候,广jiāo会开完了,咱们翻译也结束了,他也养好伤了,去留就随意了。”

  这话就算定了基调了,杜小伟想了想也是这样,他们的花圃刚开起来没多久,想要参加广jiāo会,其实也是找到了个好师傅,人家一辈子爱月季,自己培育了很多新品种,他们又听说欧洲那块对月季种类培育也很尽心,因为庭院大,月季的普及率也高,就想试试。

  但因为没名气,小企业,这事儿又涉及到月季的命名及归类,还有在欧洲已有品种中作出甄别,工作量大且耗时间长,找了很久都没合适的人选,这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许乐立刻就高兴了,冲着曹玉文说,“我跟宝宝说,他肯定高兴。用我们提前告诉韩老师吗?”

  “还是我们去吧,小孩子家说不清楚。”曹玉文一口回绝了。

  等着第二天上学,许乐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刘宝宝,刘宝宝兴奋得快要蹦起来了,要不是还有四堂课要上,就能直接冲到医院里去。一个劲儿的冲着许乐说,“乐乐,还是你有本事够朋友,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我都听你的。”

  许乐笑眯眯的摸了摸这孩子的后脑,心想,我要是生个这样的儿子,也挺好玩啊。

  等着中午许乐陪着刘宝宝去医院,韩语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原本就瘦,现在看着已经有些脱相了,但精神很好,见到他们,还冲他们笑了笑。

  许乐这才知道,曹玉文已经来过了,许诺了一个月三百块的工资,在花圃给他腾出了一间房子,还帮他垫付了医yào费,给他找了个人伺候他吃穿住行,跟他口头签订了一共六个月的用工时间,这条件对于如今的韩语来说,几乎算是雪中送炭。

  他冲着两个孩子说,“谢谢。”

  第89章

  韩语很快搬进了苗圃里,刘宝宝这下不能自己去看他了,还有些失落。天天扯着许乐聊苗圃的事儿,恨不得押着许乐带他去看亲爱的韩老师,许乐宁死不从。

  不过,时间长了,倒是真让他找到个理由。韩语从事的是月季种类鉴别与分类,这方面需要极多国外的资料,仅靠图书馆是不够的,最后曹玉文一拍脑袋就想到了农科院,那地方肯定有这东西。但怎么搭上线呢?

  刘宝宝在听说之后,就自报奋勇把他在农科院的妈给出卖了。由此为韩语的工作提供了大量的便利,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被带入苗圃玩耍了一天,算作奖励。

  曹飞和许乐依旧是旧样子,白天好好学习,夜里亲亲我我。时间越长,许乐越觉得这小屁孩的可贵,他满心满眼装的都是自己,每一声乐乐的叫声中,都饱含着情谊。有时候,夜里被曹飞摁在床上接吻,他在月光下瞧着曹飞的那张越发英气的脸,会情不自禁的情迷,紧紧的去拥抱他,回应他,做些等他清醒的时候会脸红的事情。

  他想,他与曹飞都是需要爱的人,所以只需要一点萤火,便在内心燃成了太阳。

  七月中旬,黑妹生下了个八斤二两的大胖小子,底气雄厚,哭声震天,连护士长都说,这么多年,这是最能哭的一个。但孩子长得挺白净,黑妹对此算是放了心——她总怕孩子随了她黑。曹玉文对此哭笑不得,黑妹黑是因为在家干农活,这都出来了这么多年,早就恢复了好不好。

  曹玉文得了个大胖儿子,自然是欣喜异常的,头三天见天跟傻了似得绕着媳fù儿子转,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许乐说不失落,那简直是撒谎,他明白,至此,能把全部父爱都给他的爸爸曹玉文,已经被一劈为二了。

  曹飞还担心他想不开,夜里抱着他安慰他,“小叔不会偏心的,我也会对你好的。”

  许乐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没有,我就是需要适应一下。再说,如果觉得不公平,也该小四觉得不公平,如果没有我,爸爸就是他一个人的,可有了我,他一出生就只能有半个爸爸。”

  许乐乖得让人心疼,曹飞只能抱紧他。

  果然,等到三天后,黑妹出院了,曹玉文终于傻够了,才想起来冷落了大儿子,老太太和黑妹也指责他就顾着小儿子,看不见大儿子,这事儿做的不对。

  曹玉文自然是后悔了。黑妹刚出月子,还要喂孩子,老太太说跟她住一个屋,也好照料,就把曹玉文给赶了出来,于是这个没处去的老爸,拿着本新华字典,跑到了许乐和曹飞的屋子,冲着曹飞说,“飞飞,陪小远睡去吧,我在这儿睡一晚。”

  曹飞简直就想摇着他小叔的脖子问问,为啥你被老婆赶出来了,要霸占我老婆?可他不敢,在磨叽曹玉文十几分钟,试图让曹玉文陪曹远睡后,被曹玉文一脚踢出了门。

  瞧着没人了,曹玉文的脸皮就没那么厚了,上前坐在许乐身边,揉揉他的小脑袋说,“乐乐,爸爸这两天傻高兴了,没顾上你,别生爸爸的气啊。”

  那大手掌放在他的头上,就像当年在爸爸的排位面前,曹玉文放上的一样,粗糙/宽厚带着家的温度,许乐心中的那点点不适应一下子就风吹云散了。他跟个孩子似得,将头埋在了曹玉文的肩膀上,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害臊。

  于是,这场夜聚成了父子俩的相互道歉。一个说着爸爸我错了,我小心眼了,另一个说着儿子我错了,不该忘了你。等父子俩闹够了,就在一个被窝里看起了新华字典。经过一阵子讨论后,两个人足足定了八个名字,拿给黑妹看,黑妹大手一挥,定了平字。于是,曹家第四个小子,就叫曹平。

  曹平是个跟曹飞和曹远都不同的男孩,他除了第一天哭了几嗓子外,特别好伺候。曹飞那时候许乐没赶上,可曹远出生的时候,许乐是有印象的。那时候李桂香刚去世,黑妹没嫁进来,老太太一个人看着他,他就没日没夜的哭。曹飞后来心疼的不行,就每天晚上抱着他下楼成夜的溜达。

  可曹平实在是太对得起平安喜乐这个寓意了,他特别好带。白天玩耍,夜里睡觉,吃nǎi拉尿只用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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