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裳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带到这世界上的人,觉得从未有过的疲累,一想到那些兽化人,还有仍然昏迷不醒的慕容少君,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一丝丝感激。"何女士,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楚奶奶,是她把我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养育到如今这么大的,可她却被诺兰锋寒给害死了。所以不管是诺兰枭,还是你何冰柔,还是诺兰锋寒都跟我没关系。"
楚华裳拿起自己的袋子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她是真的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何冰柔这样的母亲。何冰柔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从楚华裳的耳边传来,"华裳,你再不愿意,我也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看你的这张脸,几乎跟我的一模一样,你口口声声地否认,又有什么用。"
楚华裳瞬间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她站在那里,眸色清冷地看着何冰柔,"何女士,我曾经在你的肚子里呆过,这是我毕生的耻辱。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是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有半点瓜葛的。"
楚华裳的声音清悠得好像从远方飘来,"从我存在于你肚子里的那一刻起,你可有片刻把我当成你的孩子看待。"
楚华裳艰涩一笑,"呵呵,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你迷惑我父亲得到那张药方的一个棋子而已。"
闻言,何冰柔却也无话可说,她没想到楚华裳把一切都看得这么透。或许,她自己也早就忘了自己是一个母亲了,甚至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当一个母亲。要不然,此刻的她心中怎么会没有半点愧疚,反而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这就是她何冰柔,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这些都是你父亲告诉你的,是不是?"何冰柔的声音透着清冷。
"何女士,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我之间没有任何情分,所以以后不要找我了。"楚华裳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有半点瓜葛,所以转身就想离开。
可楚华裳刚一抬腿,刚才带她来见何冰柔的那个女人已经迅速地挡在她的前面,看得出这个女人身手不错。楚华裳皱了皱眉头,冷冷地看向何冰柔,"何女士,这是什么意思?"
"华裳,那张药方在你手里是不是?"何冰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传到楚华裳的耳中,却犹如千百根针在扎着她的心,有一股疼痛的感觉瞬间临漫延到她身上的每一寸。她的这位陌生的母亲果然还是冲着那张药方来的。
楚华裳重新坐了下来,她有点木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几乎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那张药方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为了这张药方,你们就可以杀了从小把我养大的楚奶奶,还毁尸灭迹。"
楚华裳恨恨地盯着何冰柔,"那张药方叫阿苏拉,阿苏拉是恶魔的意思。何女士,我怎么可能让恶魔继续在这世间害人呢。你别做梦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的。"
楚华裳说完转身快速地离开了,刚刚拦着她的那个女人这一次没有出手拦她。何冰柔看着楚华裳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微微的笑。
"阿临,我们出来这么久了,糜妖城有什么消息吗?"何冰柔端起面前的咖啡稍稍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夫人,刚刚收到消息,有人闯入糜妖城,杀了沈慕爵后逃脱了。"名叫阿临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禀告。
"这么说,已经有人知道怎么对付兽化人了。只好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对付兽化人的。"何冰柔柳眉轻蹙,"阿临,准备一下,我们尽快回M国。"
"夫人,那楚小姐这边怎么办?"
"这边就交给诺兰锋寒好了。"何冰柔顿了顿又说,"今天我也只是试探一下华裳,也知道药方确实是在她手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慕容名臣刷完了卡,一转身,楚华裳却不见踪影了。他在大卖场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楚华裳,正在着急,就看到楚华裳苍白着脸,脚步虚浮地从旁边的咖啡厅走出来。
看到楚华裳脸色不好,慕容名臣快步走过去,"楚楚,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慕容大哥。"楚华裳双眼无神地看到慕容名臣,"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好。"慕容名臣接过楚华裳手里的袋子,两个人一起朝车子走去。
"慕容大哥,送我回宿舍楼吧。"楚华裳揉了揉头,她的头还在嗡嗡作响,她是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
"好。"看到楚华裳满脸的倦容,慕容名臣一阵心疼。他知道楚华裳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了,只是楚华裳不说,他也就不问了,"楚楚,不舒服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楚华裳浑身软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名臣把楚华裳送回了宿舍楼,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可一下楼,就碰到了蹲守在一旁的赫良辰。见到赫良辰,慕容名臣微微有点意外。
赫良辰慢慢走向慕容名臣,"慕容总裁,别来无恙。"
慕容名臣只是略略点了一下头,"赫总裁,好久不见。"
"华裳她不舒服吗?她的脸色怎么那么差。"赫良辰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幽幽地问。
"赫总裁这话说得令人费解,你的妻子好不好你居然要通过旁人来了解,你这丈夫当得可真是称职啊。"慕容名臣看着赫良辰,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其中还夹杂着一缕不屑。
对于慕容名臣的冷嘲热讽赫良辰没有回击,相比较之下,慕容名臣要温和多了,就算他现在像赫良绪一样把他痛打一顿,他也毫无怨言的。慕容名臣却不再理会他,直接上了车,扬长而去。
赫良辰愣愣地站在原地,昏黄的路灯把他孤寂的背影拉得很长。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他的小东西,他要把她困在他的怀里,不让她逃脱。
赫良辰没有再犹豫,他飞一般地冲进电梯。赫良辰在门口停了一下,他觉得头有点晕,可当他打开门的一刻,他几乎要哭了,他日夜思念的人儿就那样和衣躺在床上。
赫良辰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他静静地站在床边,深深凝眸看着这张他日夜思念的小脸。她瘦了,小脸更小了,但依然眉眼如画,只是眉头轻蹙着,睡得并不安稳。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脱掉了厚重的冬装。今天她穿的是简单的牛子裤,还有白T恤衫,清纯得像一朵白百合。
赫良辰刚低下头想亲吻一下她,却听到她低低地叫了一声,"良辰。"赫良辰的心颤栗了一下,原来她在睡梦中还想着他,还在唤着他的名字。
赫良辰再也忍不住了,他低下头,深深地吮住她的唇,细细地吃。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华裳觉得有人在吻着她的唇,吓了一大跳,她猛地睁开眼睛,这一睁开眼一就看到一张帅得让人迷醉的脸正热切地看着她。
"宝贝,别怕,是我,我回来了。"赫良辰把楚华裳抱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良辰。"楚华裳揉了揉眼睛,终于回过神来,"你回来了。"当她看到赫良辰脸上的伤时,不由得心疼极了,小手轻轻地抚过那些红肿,"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肿成这样。"
"我让华裳生气了,被人给打的。"赫良辰的声音竟是嘶哑的,呼出来的气息也是灼热的,此刻的他浑身炽热如碳,可他竟毫无知觉。
楚华裳知道他已经了解了赫赫的事,被他拥在怀里的身子不由得僵硬起来,作势就要起身。赫良辰当然明白她的脾气,心想再不紧紧抓住以后就没机会了。
赫良辰死命地抱紧楚华裳,嘶哑着嗓子祈求,"华裳,老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没有了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赫良辰说完这句话,竟然觉得一阵炫晕,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
楚华裳也觉得不对劲,感觉到赫良辰的手慢慢松开了。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灯光下赫良辰的脸苍白如纸,眼睛紧闭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竟晕了过去。
楚华裳顿时大惊失色,"良辰,良辰。你怎么了。"楚华裳把赫良辰的西装领带都卸了,把软塌塌的赫良辰搀扶到床上睡下。仔细一看,辰少的脸竟脱皮脱得厉害,应该是在沙漠中被晒伤的,还有这唇怎么干成这样,都裂开了。整张脸瘦得厉害,虽然是消瘦了,但仍然俊得让人嫉妒。
赫良辰虽然昏迷过去,但抓住楚华裳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好像这一放手,楚华裳就要飞走了一样。
楚华裳用手探了探赫良辰的额头,天!好烫。楚华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个傻子,生病了还在发着烧,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呢?楚华裳只好起身,她想打个电话给程医生。
楚华裳刚一转身,手就被赫良辰拉住了,"老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咳咳咳……"赫良辰说完又咳个不停,俊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你别多想,我只是想打个电话给程医生,让他给你看看。"看着这样脆弱的赫良辰,楚华裳的心一寸一寸地软下来。
可赫良辰还是死命拉着楚华裳的手,"不要,你这一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我不放手,死也不放。"
又是一阵眩晕,赫良辰闭上眼睛,不停地喘气。楚华裳知道他病得严重,不让他继续胡闹,拿起电话,拨通了程医生的电话。程医生一听是辰少生病了,哪敢怠慢,急忙直冲宿舍楼而来。
这是程医生第二次见到楚华裳,上次在赫良绪的流年别墅里,辰少还对这位楚小姐百般嫌弃,现如今,楚小姐已经成了辰少的宝贝疙瘩了,可见这世事果真难料。
楚华裳对程医生当然客客气气的,没有一点架子。"程医生,良辰他怎么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少奶奶,辰少他是操劳过度,饥渴过度,还有忧思过度。这几样都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的,你劝劝辰少,以后不能这样了。"程医生把药开好,在床边挂起了吊瓶。
"少奶奶,你去打盆温水,帮辰少擦拭降温;另外,用棉签蘸些水,帮他润润嘴唇。等他好一些了,才能喝些水,量也不能太多。"
楚华裳心虚地点点头,原来他的良辰病得这么厉害,而她还在闹脾气,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楚华裳看了赫良辰一眼,帮他拢了拢被子,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她一走开,赫良辰就睁开眼睛。
"程医生,不能让我好得太快,至少要让我在床上躺三天。"赫良辰有气无力地说。
"辰少,你……"程医生皱了皱眉头,"可是你的喉咙发炎了,连喝水都很疼痛的。"
"再疼也没有失去华裳痛,我病好了,她该又不理我了。"程医生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辰少这是在用苦肉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