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我该怎么称呼你呐,”
肖承远小侠在马上微一躬身,双手一拱说道:“姑娘你我都是武林中人,何须拘于俗套,任何称谓皆可。”
绿忆宛尔一笑,贝齿微露,极其自然地说道:“你和蓝姐姐既是兄妹相称,那我也称你一声承哥哥便了。”
肖小侠心里一动,双手急得一阵乱摇,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和蓝妹妹由于师门渊潭,才占大称她一声妹妹。姑娘天人,况是金枝玉叶之体,肖承远村野之辈,岂可乱了礼教。”
绿忆摇着头说道:“方才你不是说,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不必拘于这些俗礼吗?”
肖承远一时无言以对。
绿忆笑道:“想必你也是无言反对了。其实,像你这样出自武林前辈名门,武功盖世,只怕是我高攀不上。”
肖承远肃容说道:“姑娘如此说来,肖承远岂不是无地自容吗?”
绿忆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同意我称你承哥哥了。”
这一声“承哥哥”宛如黄莺出谷,珠落玉盘。尤其是绿忆姑娘那一份纯真无比的笑容,在美丽中含着一股令人望而生敬的圣洁的光辉,使他无法相拒。
肖小侠极为感动地说道:“肖承远如此高攀,于心不安,恭敬不如从命。肖承远叨在年纪较长,只好忝颜称呼姑娘为绿忆妹妹了,”
绿忆姑娘这次却如百花盛放地一笑,说道:“承哥哥不要这样迂腐好吗?我们只顾如此一路闲说,却耽搁了不少路程,放缰赶一程吧!想到蓝姐姐我就着急!”
说着话,手中细鞭一扬,坐下白马长嘶而奔,箭也似的疾射而出。
肖小侠也自催动坐骑,紧紧随着后面追赶。
这两匹一白一黑的骏马,在官卫大道上,杨起一股尘头,风驰电掣地向前飞奔,马上的人,一个是国色天香,秀丽无匹,宛如是请仙临世;一个是风流倜傥,气宇昂藏,不啻是玉树临风,一路之上,引起多少行人客商,江湖好汉的侧目相看。这是谁家的一对儿女,如此夺尽天地间之灵气。
谁又能知道这样的一对璧人,却是含着满腔急意,去心似箭,他们的面前,却是一场震撼武林的血战呢!
鲁境沂山,平静得似乎没有一个人影,尤其是在深夜,探山空寂,万籁无声,若不是沂山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暮鼓晨钟,一两缕炊烟袅袅,没有人会想到沂山海惠寺,这座少林派的大寺院,还是矗立在沂山的半腰。
这天,初冬晌午,是久雨初晴的好天气,晴空如洗,湛蓝一片。沂山遍处枯黄,一片肃杀景象。倒是零落几处苍松翠柏,尘土俱无,青葱欲滴,给小阳春季节的初冬,凭添了不少生气。
此时,从山麓山道上,突然现身一男一女,男的文生公子打扮,一袭青衫,飘飘自如;女的一身淡绿清新可喜。两人看上去都有一身上乘的武功,身形起落之间,飘忽自如,脚下寸草不惊,提纵轻功,已经是不沾一点火气。
一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半山在望,忽然,身穿淡绿衫儿的姑娘停下身形,说道:“承哥哥!少时找到了贼人的老巢,你可不能动手,好让我痛痛快快的打一阵,谁是欺侮蓝姐姐的元凶首恶,我一定要他死在这沂山。”
男的却皱着眉说道:“蓝妹妹人来少结冤仇,这其中定有原故,绿忆妹妹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这正是肖承远小侠和绿忆姑娘兼程赶来沂山,来救援遇险的蓝玉珍姑娘。
可是,在鲁境之中沂山虽然不比泰山高耸入云,也不比崂山险峻崎岖,却是方圆不下百里,怪石狰狞,悬岩削壁,二绝姥姥火莲急讯传简当中,却没有说明蓝玉珍姑娘究竟在沂山何处遇险,肖小侠和绿忆姑娘,自然只有循着山道上山再说了。
两人刚转过一堵峭壁,一阵风声过去拦住去路,站着一位灰衣僧人,双手合十当胸一打问讯,说道:“两位施主行将何往?”
肖承远小侠一见有人出现,立即停下身形,正待问话。绿忆姑娘却在一旁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人!”
灰衣僧人双眼往姑娘身上一转,淡笑说道:“小僧是本山海惠寺憎人。”
绿忆姑娘讨厌憎人那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心里不由而然地生气怒道:“你拦住我们意欲何为?”
灰衣僧人依然不动声色,带着淡笑说道:“小僧奉本寺住持之命,前来挡驾。两位施主如果身无要事,就请回程如何?”
绿忆姑娘点点头,闪到一旁,说道:“承哥哥!你问他是何存心。这人好讨厌阿!”
肖小侠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向那僧人点头问道:“和尚!请问你是沂山什么寺的僧人。”
灰衣僧人对肖小侠打量了一会儿,回答道:“沂山只有海惠寺,”
肖小侠说道:“沂山之大,方圆不下百里,贵寺方丈为何禁止游人入山?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贵寺方丈如此主张,岂非有越常规?”
灰衣惜人淡笑一声说道:“僧人只知奉转敝寺方丈之命,”
肖小侠也淡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你要拦阻我等入山了。”
灰衣僧人点头说道:“施主若执意入山,有违敝寺方丈之规定,憎人只有得罪了。”
绿忆姑娘此时缓步上前,扯了一下肖小侠的衣角,厉声说道:“承哥哥!这个僧人可恶!海惠寺定然不是个好地方,我们且去找他们这个不讲理的方丈,理论个明白,说不定这件事就出在海惠寺。”
姑娘说着就拉着肖小侠,向山道闯去。
灰衣僧人霍然退后两步,双眼圆睁,顿时满脸凶杀之气,双手一伸拦住去路,冷笑一声说道:“两位是存心前来生事,就莫怪僧人无礼了。”
肖小侠也感到这个突如其来,拦阻入山的灰衣僧人,虽,然言词颇有分寸,但是行动眼神之间,看来不是善类,说不定蓝妹妹遇险沂山,与这座海惠寺有极大的关连,当时便停了脚步,正待喝退僧人,绿忆姑娘早已不耐,但见她长袖微徽一摆动,身形未起,就听得“啪”地一声,灰衣僧人的右颊上,着实地挨了一掌。
这一掌显然力道沉猛,灰衣僧人庞大身躯就在这一掌之下,顿时一个跄踉,噎、噔,向左一侧身,直向路旁石头上撞去,接着“轰隆”一声,灰衣僧人跌个四仰八叉,嘴角流血,右颊坟肿多高。,
肖小侠这是第二次看见绿忆姑娘手出“神掌”绝技。在南海岛上,肖小侠连闪三掌,尚削去蓝衫一角,今天只见!”娘随意一拂之际,没有看出究竟是如何出手,便把一个七尺之躯的僧人,掴退数步,余力撞及岩石,犹能轰隆作响,这“神掌”之技,真是骇人听闻。
绿忆姑娘一掌掴退灰衣僧人之后,昂首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别理他,我们上山去。”
两人刚一迈步,就听到身后“嘶”地一声,肖小侠倏地回身留神一看,一枝响箭,挟着呼啸之声,冲天而去。
灰衣僧人擦去嘴角流的血,想是这一掌掴去了满嘴的牙齿,含糊不清地说道:“相好的!有种就向上走。”
绿忆姑娘皱起秀眉仰头向肖小侠说道:“承哥哥,你听这像是出家人说话吗?”
肖小侠拦住绿忆姑娘再要动的手说道:“绿忆妹妹,这种人值得你生气吗?”
旋又指着灰衣僧人叱道:“出家人如此口头粗鲁,空念弥陀,我等自会找你们方丈理论,无暇教训你,”
转身拉着绿忆姑娘直奔上山。没有几步,肖小侠低声对绿忆姑娘说道:“绿忆妹妹,方才那个僧人,显然以讯号通知山上,前途定有波折,你我要小心一些,休要中了别人的暗算。”
绿忆姑娘轻笑一声,说道:“承哥哥1如果海惠寺的和尚果真是陷害蓝姐姐的元凶首恶,我可和你说过的,不许你来动手嘛!”
肖小侠刚一点头应是,立即停身叱喝道:“路旁树丛里的朋友,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有话何不现身说个明白!”
绿忆姑娘突然伸手在路旁摘下两片树叶,递给肖小侠一片,微轩着眉梢,轻笑道:“承哥哥,我要和你较量一下腕力,”
肖小侠会意微笑,伸手接过这片枯黄的树叶,两个人互相一对眼神,突然同时右手微抬,两片枯叶,闪电飞出手掌,疾似脱弩劲矢,分向山径两旁,远约五六丈的两丛矮树中射去。
枯叶破空轻微作响,直入树丛之后,隐隐听到“哎哟”之声,俄顷静寂如故。
绿忆姑娘笑吟吟地说道:“这些行为不正大光明的人,只有对他不稍假以颜色,这两片树叶,可够他受的。”
肖小侠倒是顿了一顿说道:“绿忆妹妹和我方才那一手‘摘叶飞花’的功夫,劲道虽然阴柔,着力却是沉猛。二十步之内,贯穿重甲,断无问题。方才那两人能够带伤而去,而且去时悄然无声,这两人的功力,也就不可轻侮。绿忆妹妹!看来这沂山海惠寺,倒是末可轻视。”
绿忆姑娘微笑不语,右手轻曳绿裳,缓缓脚步,向山上走去。
忽然,姑娘娇面微微一变,侧耳倾听一会儿,回头问肖小侠说道:“承哥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肖小侠微一停身,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顿时腔上略有惊惶之意,急闪上前一步,靠近绿忆姑娘身边,说道:“五十丈周围,有爬虫游动,而且为数尚不在少。此间已经微有腥气迎风拂来。绿忆妹妹,怕是贼秃弄鬼,待小兄先去看个明白。”
立即脚尖微微着力一送,右臂平伸,挺腰而起,凌空达五六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