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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空明心
杨帆的魂魄离开身体坐了起来,正看到阎老大玉麒麟和美女鬼都看着他。
“鬼啊!”杨帆的魂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撒丫子就跑。跑着跑着又感觉不对劲,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身体也轻飘飘的,不由慢慢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透明的。再看看自己的脚,果然离地三寸飘着呢。
“这他妈是死了呀。”杨帆的魂魄哭着嚷嚷,伤心欲绝。回头想想自己的一生,帅气又有气质,追自己的女孩子排队都要拐弯。可偏偏自己有点傲娇,梦想着未来会碰到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女生谈一次恋爱,一次一生。不需要悲情,不需要壮烈,只要平平淡淡真真实实就行。想想自己的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得多伤心。想到最后,什么未来的女朋友,白发人的家人都模糊了,只有阎老大那张作死的鬼脸在自己面前晃悠。
看见阎老大的脸,杨帆瞬间想起来自己就是被这玩意儿给吓死的,当时怒火蹭蹭地长。想着自己都变成鬼了还怕个球,冲上去就掐阎老大的脖子。就冲杨帆爆满的怒气条,放出来肯定是大招。可惜,那双手离着阎老大脖子还有三寸的时候,死活动不了了。
阎老大倒是没动,可看那迷茫的双眼也知道蒙了。
玉麒麟看着杨帆拼命的样子叹了口气,劝杨帆:“别费劲了,阎老大是阎王,掌管所有魂魄。你受天地大道制约,不可能伤害到他的。”
阎王?杨帆命都没了还在乎你是谁?当时大骂:“狗屁的阎王,抢我的猫,吃我的饭,闲着没事带我捉鬼玩。鬼不出来他乱喊,喊出来了看热闹。现在热闹了,老子总算死这里是吧?”
额,玉麒麟无言以对,用脑袋蹭了蹭阎老大的腿,意思是你的锅。
阎老大见杨帆冲过来的时候就蒙了,听见杨帆大骂才醒过来,愧疚地看了杨帆一眼,却没说话。指了指天,贼兮兮地问玉麒麟:“你说是不是上边觉得我不靠谱想换人?这天地法则有点松动啊,他刚才都冲过来了。”
阎王不同于其他鬼怪,是天地意志的化身,在明知道是阎王的情况下,任何饱含敌意的行为都会被压制。即使不知道面对的是阎王,带有敌意的行为也会被化解转化为其他行为。比如杨帆活着的时候,面对阎王的威胁总会犯怂。杨帆被无视,又要上来拼命,被美女鬼拉住。
玉麒麟想了想分析:“换人是不可能的,上面比下面还乱。应该是杨帆因你而死,是你的果,大道意志可能会把他当做是你。我估计你也伤不到他。”
阎老大听了想了想,大概是不确定。走到杨帆魂魄面前,胳膊抡圆了送上巴掌。果然,离着杨帆三寸就停了下来。玉麒麟说的应该没错,这阎老大就放心了。
阎老大是舒服了可杨帆不干啊,什么玩意儿,害死老子还想大耳刮子教训啊。当时隔着美女鬼跳起来扇阎老大,死活被美女鬼挡住了。
杨帆闹腾了一阵子也想明白了,自己拿阎王没办法,而且现在都变成鬼了,何去何从还得听他的安排,现在不适合闹僵。冷着脸问阎老大:“怎么办?”
阎老大巴不得杨帆愿意谈,说:“投胎,我安排,包你下辈子富贵平安。”
“你想得美,下辈子我认识你是谁啊。先说这辈子,我后半生的幸福怎么算,谁给我爹妈养老送终,我媳妇儿便宜谁啦?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我躺回去,你复活我就成。”杨帆又不傻,空头支票找谁兑现去,岂能信了下辈子。而且现在都成了一只阎王都不怕的鬼,自然要讨价还价,最好的莫过于当场满血复活。
阎老大摇摇头:“那不可能,我是阎王,管杀不管埋,管死不管活。大道制约无能为力。”
杨帆当场转了一圈,最后盯着他的猫,也就是玉麒麟试探地问:“你会说话?”玉麒麟点头。刚才杨帆怒火攻心,玉麒麟说话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接着问:“阎老头儿说的是真的?”玉麒麟再点头。
杨帆还是相信自己养了四年的猫的,见玉麒麟点头,当下有些不知所措心灰意懒。死都死了,再说下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一双白嫩透明的小手握住了杨帆的手。杨帆抬头,正是从出现就莫名其妙追着自己的美女鬼,不禁问她:“你什么情况,我活着你就缠着我,我死了你也没离开,到底为什么啊?”
美女鬼显得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到杨帆的问题,求助的看着阎老大。
阎老大开口替美女鬼解释:“这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过你都死了,有的是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
这阎老大确实不是东西,人家杨帆还不是被你吓死的,还张口闭口伤口撒盐。
也不等杨帆发火,阎老大解释说:“这个女孩心窍空灵,灵魂纯洁无暇明显不是冤魂厉鬼,更不可能害人。当时制造鬼打墙的幻境应该是察觉到了玉麒麟的存在,玉麒麟是地府的神兽,自然带有神性。按照你们阳间的说法,就是玉麒麟带有妖气。她怕你被玉麒麟伤害,才困住你不让离开,应该等玉麒麟离开就放你出来。而同时玉麒麟也察觉到她的存在,有孤魂野鬼在阳间逗留,玉麒麟自然要查看。两人都以为对方会害你,才产生了误会。结果她用自己的部分灵魂净化了玉麒麟的神性,同时自己的灵魂也落下了残疾,失去了部分能力。比如记忆和语言这些能力。”
虽然阎王说的挺复杂,但杨帆还是明白过来。美女鬼和玉麒麟都是为了救自己,结果两败俱伤。这算哪门子狗血剧,杨帆不禁有些郁闷。
“可是不对啊,我活着的时候能说她是为了保护我,现在我死了都飘起来和她一样了,怎么还缠着我?”杨帆算是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了,你看着活着和死了的分界多清晰。
玉麒麟接过话头:“那是因为当时的灵魂引爆后边,有一部分她的灵魂碎片落在了你身上,同一个灵魂的碎片会相互吸引。所以你一出现,她就显得和你比较亲近。”
“可她为什么一直在这啊?这么多年了,怎么不去投胎,你也不管管?”杨帆问阎王。
“我管个屁,死在这地方的肯定是枉死鬼,这是地藏王菩萨的事。”阎王见杨帆的眼神不善,赶紧说:“既然遇到了我就问问。”说着捡起地上的大印对着空中扫了一圈,又对杨帆的尸体招了招手,一些星星点点的光芒飘荡到大印上。然后用大印隔空对美女鬼一盖,星星点点的光芒便融入到美女鬼的身体中。
杨帆看到光点融入美女鬼身体的瞬间,美女鬼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似是痛苦,而后又释然,像是接受了某种不好的事实。随后美女鬼对阎王鞠了一个躬,阎王点了点头。
杨帆看他们只有动作没有声音,着急的问:“怎么啦怎么啦,你们演话剧呢。”
“让她自己说吧,我也想听听。”阎王示意美女鬼。
美女鬼脸上带着一丝疑惑,轻轻说道:“我也有一些地方想不明白,就说说我知道的情况吧。当时我和男朋友约好了在这里见面,他迟迟没来,我就在湖边等他。后来,一个戴着围巾的男生把我推进了湖里,我不会游泳,那个男生又按住了我的头,就这样淹死了。”美女鬼说着自己的死因,明明是特恐怖的事情,可通过她空灵婉转的声音述说出来,却给人异样的安宁感。
“等等,这就完了?怎么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你男朋友为什么没来,推你下湖的人又是谁,是不是你男朋友?”杨帆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堆问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但推我的人绝对不是我男朋友,身形差太多。”美女鬼肯定的说。
“那就不对了,你是被推下去的,并且被按住了头,这明显是谋杀。你男朋友没来却来了别人,这应该是有目的谋杀,而你就是凶手的目标。既然有目的,那就应该有一些线索的。你好好想想你们相约的过程,还有推你的人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杨帆又问。
美女鬼顺着杨帆的思路回想起来。
另一边,玉麒麟又跳到阎王怀中,轻声说:“你看杨帆是不是对这些事情有点敏感。几个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
阎王下意识地回答:“是有那么点意思……额,你什么意思?”
玉麒麟解释:“你怎么还不明白,杨帆是你的因果,同样受天地大道的保护,你不得想办法把他留在阳间?等他下到地府,所有阴将鬼差都拿他没办法,甚至还要受到他的压制,这岂不等于说地府有了两个阎王,到时候你怎么解释,你弟弟?”
阎王怎么说也作了无数年的统治者,政治上的觉悟自然敏感。玉麒麟这样一说当下就明白过来,这杨帆是不能下地府啊,就算杨帆没那个心,也可能被其他人利用。
玉麒麟见阎王已经明白,继续说:“杨帆不能下地府,我们也不能任其在阳间飘荡,何不顺水推舟给他在阳间安排个职务。既能防止他下地府,又能置于我们眼皮子底下。”
阎王听了觉得玉麒麟这注意不错,正好这时候美女鬼也想起了一些细节,说:“当时情况混乱,我好像记得那人说过什么空明心。”
空明心是什么玩意儿,杨帆不禁挠头。
“空明心?”阎王和玉麒麟异口同声地问。“我早该想到的,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阎王不等杨帆发问自行解释起来,“拥有空明心的人万中无一,正能成神佛,邪能成恶灵。有人专门对拥有空明心的人下手,其目的绝不简单。”
杨帆还是不明白,玉麒麟解释道:“拥有空明心的人其灵魂天真无邪,至纯至真,这种人一般不会产生邪恶思想。但这种灵魂若是被污染,则只会变成纯粹的邪恶。任何一个被污染的空明心都有可能变成阳间的灾难。轻者瘟疫横行,重者国破家亡。它们是天生的阴谋家,欺诈大师,矛盾制造者。凡是能引起冲突的手段它们都会采取,凡是能造成伤亡的行为,它们都会尝试。”
杨帆不禁问:“那你们就不管管?”
“管啊,之前都由地府第一大判崔钰亲自负责。但几年前崔钰莫名失踪,我都不知道他是投胎了还是销往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接替崔钰的职务,致使冥界冤魂厉鬼乘乱返回阳间作恶。你还不知道,阳间其实已经陷入了危机。”阎王存了让杨帆接管阳间巡查使的目的,把不该杨帆知道的隐秘都说了出来,只等杨帆有所表示,他就顺水推舟。
杨帆皱眉想了想,自语:“这么严重,我是不是听老闫的话,跟他回地府去?”
阎王的耳朵不说是顺风耳也差不多,听杨帆自问的话差点没气死,一掐玉麒麟示意他给杨帆引引路。玉麒麟无奈,只好跳到杨帆怀中诱导杨帆:“阎王说的有一点严重了,毕竟阳间自有高人坐镇,恶灵想要达成成规模的破坏需要一定的时间。它们只会在邪恶目的达成之前做做顺手的事情,比如引发点疾病,谋害某一批人而已。而被害的这批人也不可能正好就是你认识的,说不定第二批第三批才轮到你朋友亲人身上。不过你都死了,不用担心这些,大可安心回地府去。不够投胎要晚一点,最起码也得在枉死城中度过你应有的寿数,然后经十殿阎罗赏善罚恶,最后才能决定你是投胎成人还是猪狗。”
杨帆都傻了,看看玉麒麟又看看阎王。这话要是阎王说得他肯定不信,可玉麒麟说出来就得考虑考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