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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术之主》第2903章 荆棘学会

作者:姑苏献芹人 字数:1915 书籍:奥术之主

  两个小时前。

  从纸媒网媒到八卦小站,无不在议论这场年度狗血大戏,豪门秘闻难得袒露在公众视野,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远在国外多年的阮氏千金,一朝回国,抢了妹妹的未婚夫不说,还联合同样被赶出阮家的叔叔鸠占鹊巢,夺家产,打压继母,甚至不顾亲生父亲的死活。

  高楼摇摇欲坠,舆论犹如晃动时扬起的尘埃,无孔不入,细密地结起丝网,任兴奋狂欢发酵。

  众人斥她心机,恶毒,罪无可恕。

  连带着之前已被澄清过的事实一同被摆在台面上,编排,质疑。

  画廊门口的闹剧是助长火焰的燃料,拿钱办事的八卦小报被戏称为前线勇士,而阮惜玥则成了演技高超的蛇蝎美人。

  她脸上的惊慌失措被放大解读,那是心虚,是气急败坏,是事情败露后的发泄。

  真相颠倒,无人信她的无辜。

  私人医院里。

  阮景尧刚刚将阮念哄睡着,好在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打了镇定剂后,便在微小的啜泣声中慢慢沉睡。

  闹事者被带去警局调查,事情的源头不明,舆论热度疯涨,阮氏的股价开始暴跌,一环套一环,打得他们无力还击。

  长廊尽头阳光浅淡,树影在地面上摇晃。

  阮景尧轻轻关上了门,交代专人照看,抬脚往角落的vip病房走去。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先是一愣,然后礼貌颔首,“秦小少爷,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虽然又给阮惜玥加了条沾花惹草的罪名,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也算是帮了大忙,不然恐怕等不到傅泊淮赶到就要出大事。

  秦妄头发凌乱,卫衣上的带子不知所踪,他原本应该在警局配合调查,却又实在放心不下,跟了过来。

  他跟阮景尧之前在公开酒会上打过照面。

  “阮叔叔。”他扭头看了眼病房门,沉下口气,刚松开的拳头又捏紧,“警察那边交给我,闹事的人我会挨个调查清楚。”

  阮景尧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你不必蹚这趟浑水,回去吧。”

  “可是……”秦妄张口就要反驳,后半句生生卡在嗓子眼,“我知道了。”

  他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去多管闲事呢。

  阮景尧没再多说什么,推开房门进去,将独自落寞的人隔在门外。

  病房是宽敞的套间,小型休息室紧闭,傅泊淮侧身立于百叶窗前,单薄的衬衫肩头位置落了红,跟他指尖的红色烟盒相称。

  “阮先生。”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请他坐下,桌上的病历翻了两页,“您知道病人曾有过应激创伤吗?”

  他说这话说时,朝着窗边的人望了一眼,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回眸都不曾有过。

  阮景尧双手撑在膝盖上,神色凝重:“嗯,大概在十二三岁的时候。”

  当年的情况跟如今极其相似,阮鸿成突然被爆出丑闻,情人和私生女的存在公之于众,导致阮氏集团的形象一落千丈。

  阮家老爷子出来主持大局,暗中操控舆论,将视线转移到已经搬出阮家的林蒽凝身上。

  孤儿寡母每天面临找上门的媒体和个人,无数照片视频在网上流传,不胜其烦。

  看热闹的居多。

  众人施以同情之时,总会添上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仿佛嫁入豪门就理应承担相应的后果。

  错的不是阮鸿成,不是趁机插足的秘书和偷生下来的孩子,而是从头到尾不染半分泥垢的原配。

  以阮家的势力和手段,转移战火和洗白轻而易举,只要能挽回集团形象,也根本不在乎林蒽凝母女是死是活。

  后来,不知哪次安排失了手,引导舆论的闹事者现场失控,砸伤了护在母亲身前的小阮惜玥,至此留下心理创伤,大病一场后连带着记忆都跟着混乱。

  也是那天,林蒽凝下决心带女儿出国,离开痛苦加致的伤心地。

  医生记下大致状况,思忖片刻:“选择性遗忘是典型的回避症状,病人对于闪光灯和镜头比较敏感,触发了与创伤有关的记忆,这才导致发病。”

  他停笔抬头:“那么间隔的十年内,病人的复发频率如何?”

  阮景尧轻捻指尖,眉心几乎蹙起“川”字,叹声道:“她一直在国外生活,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等我先联系……”

  “两次。”

  冷冽的男声打断了他,两人齐齐望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

  傅泊淮没回头,顺着百叶窗往外望去,太阳藏进积压的云层,他手里的烟盒越收越紧,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病房很安静,暖风声呼呼作响,似乎都在等他开口。

  傅泊淮转过身,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直肩往前塌,闭眼呼出一口气又睁开,继而补充道:“严重的情况有过两次,轻微的应激障碍不计其数。”

  回想起来并不艰难,但揪心的痛苦着实难挨。

  小客厅的温度骤降,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却无端比冬日的冷风还要刺骨。

  阮景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愧疚于这么年对她们的关心不够,又暗暗感慨傅泊淮的细致和缜密。

  傅泊淮讲述得很详尽,每个节点的反应都能脱口而出,阮景尧有点难以置信,他竟然可以到了解到这种程度。

  医生当下松了口气,表示会尽快整理出最佳治疗方案。

  心理上的病症不会在药物治疗下立竿见影,阮惜玥的病程时长已是个例,这种情况下应激源才是根本。

  走廊里的温度比病房低很多,医生离开前让傅泊淮换掉身上沾染血渍的衬衫,以免对病人造成刺激。

  指尖发凉,烟盒一角被捏扁,他戒烟很久了,此刻有些心痒痒,这会儿在尽量控制,担心等下进去见人被闻到味道。

  “放心吧。”阮景尧立在他身侧,“李医生是业界权威,会有办法的。”

  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再多了,跨越十年的创伤连林蒽凝这个顶尖心理师都没办法,治愈的希望只能放在本人身上。

  手机不安分地响起来,堆积如山的麻烦被阻隔在医院之外,依旧等着他去做决策。

  成年人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

  傅泊淮扯了扯衬衫领口,将烟盒塞回口袋,声音冷静的可怕:“二叔,你先去处理集团的事,剩下的交给我吧。”

  幕后推后和参与者,一个都别想跑。

  “好。”阮景尧点头,脚下没急着动,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口,“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傅泊淮知道他要问什么,出声打断:“我在她身后。”

  那是阮惜玥应激创伤复发最严重的一次,安静地看着母亲的遗体火化,寄存了骨灰后,把自己关在小公寓里。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但傅泊淮知道。

  他以房东的名义,以朋友的名义,以校友的名义,甚至以上门推销的名义,多次敲响了那扇破旧的门,来确定阮惜玥的状态。

  他们隔着一扇门,反复进行简单的对话。

  门从未被打开过,他紧张而立,安心而归,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完好就足够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傅泊淮转身进了病房,推开休息室的门。

  光线很暗,厚重的蓝色窗帘扬起又落下,冷风顺着下摆呼呼地往里灌。

  病床上没人,一道身影抱膝缩在床边,存在感微弱,骨架纤瘦得叫人心疼。

  傅泊淮脱了鞋,白色袜子踩在地板上,尽量放轻脚步,他走到窗边将玻璃关上,又推开一个小缝,然后在阮惜玥面前蹲下身。

  病房里很安静,加湿器的运作声不足以入耳。

  阮惜玥察觉到动静,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凸起的蝴蝶谷狠狠地磕在了棱角边缘,她却毫无知觉,将头埋得更低。

  “是我。”傅泊淮将声音放轻,轻的不能再轻了,像是怕惊扰了梦蝶,垂眸看见她光着脚,拉过床尾的毯子裹上去。

  他又说:“看看我,好不好。”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窗外的冷风都忍不住停了,不忍心输送更多的寒意。

  阮惜玥从膝盖里缓缓抬起头,她神色木讷,眼底空洞地没有边界,巴掌脸苍白而易碎。

  她的视线在傅泊淮脸上停留,再缓慢地从眼睛移动到鼻子,嘴唇,下颚骨……

  似是辨认了许久,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瞳仁黯淡无光,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抬起,试探性地往前,又蓦地在半空中停住。

  指尖的血迹针扎般刺眼,眼前的男人身穿浅色的毛衫,干净清冽,她不能碰。

  阮惜玥视线垂落,连带着睫毛缓缓翕动。

  颤抖的手刚退缩半寸,就猛地被人捉住,而后轻轻地拉扯到心口的位置,隔着柔软的布料,左心房剧烈地跳动着。

  鲜活而有力。

  风再起。

  她终于抬眸望去,对上了那片温柔的深海,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像在轻唤,又难以发出声音。

  “傅泊淮。”

  他听到了,唇间溢出回应,沉而有力:“嗯?”

  阮惜玥慢慢攥紧指缝的布料,再次确认:“傅泊淮。”

  他按紧了她的手背,慢慢往前凑上一点,轻声回应:“我在。”

  阮惜玥呼出一口气,低眉垂眸不再看他,嗓音疲累得很:“很吵。”

  耳边的喧闹太过密集,以至于她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这很棘手,也令人焦躁。

  傅泊淮将额头抵上去,抬起胳膊把手掌覆在她的双耳上,替她阻隔了一切声响。

  他唇角的弧度温柔极了,用口型问她:“要抱抱吗?”

  阮惜玥迟钝地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将头靠在他脖颈间,又往里钻了钻,汲取着他的热度。

  安静了。

  她从嘈杂中脱离开来。

  半晌,后脑落下安抚,顺着头皮熨帖着破碎的纹理,相拥的姿势总让人迷恋。

  恍惚中,他的柔声在耳边勾起:“撒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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