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玄微分别后,叶知秋和霜儿径自回紫霄宫来找道一,言明玄微的推论。道一先前去找道衍商量也没商量出什么眉目,此时听了霜儿的话,心里一盘算,愈发觉得这事情事关重大,交代了等掌教师尊出关,立即随她去禀报。
一连到了半月之后,玄清才出关理事,听取了道一和霜儿等人的禀报,左思右想,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贵公子的来历和图谋,只好传命多派些弟子下山查探,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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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
贵公子的事情依然没有探查出什么眉目。而霜儿已入紫霄宫门墙七载有余,由一个懵懂的小丫头,长成到亭亭玉立,光**人的碧玉华年,整个衡山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这个机敏可人的小精灵关爱有加,让她觉得幸福不以。
唯独哥哥雪明一事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常自责或许当年她把师尊的一片苦心告诉他,他就不至于会做出后面的事情来。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是死,身在何方!
这一日,吃过午饭,道一连同知秋一道来找霜儿,说要试试她功法与玄术,于是先让她和叶知秋对拆拳脚刀剑功夫。
叶知秋先前还谦让有理,说什么刀剑无眼让霜儿留神,结果两人斗到一般,他自己反而险象环生,差点连剑都被打飞脱手,忙托故说要出恭,暂停了对拆。
道一不觉一笑道:“嗯,师尊常说,我辈玄修之人,当守正避邪,福泽生灵,应眼观世态,又不滞于世。所以紫霄宫历来是介于出世与入世之间,入则猎魔伏鬼,济渡世人,出则静己修身,无为而为。这些你可懂得?”
霜儿拱手恭敬道:“弟子明白。”
道一又笑了笑道:“只是这猎魔伏鬼乃是极其凶险的事情,稍不留神就可能丢了性命。是以,师尊常要求众弟子不但道法玄术要精纯,于拳脚剑术等功法也要精纯,此谓之玄、功双修。我看你在功法上的功夫,已颇具火候,等下知秋回来你再和她演示术法比斗,看看境界如何。”
霜儿欣然领命,没多久知秋出恭回来,这下他完全不敢再小觑了霜儿这位小师侄了,充分准备后,才和她比起玄术来。
霜儿天资聪慧,连师尊玄清也都夸她资质与众门人相比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经过多年的修行和几次捉鬼的实战历练,如今已俨然凌驾知秋之上了,比来比去,叶知秋这位小师叔竟然占不到半分便宜。
道一看在眼里,觉得甚为满意止住二人,道:“霜儿我看你玄术修行也已具备一定火候,日前为师已请示过师尊,从今日起,为师便传你紫霄宫无上心法——玄元无极道。。。。。。”
叶知秋在一旁笑呵呵得道:“还不快谢谢师傅,玄元无极道可不是一般弟子能学到的。”
霜儿惊喜交加,赶紧跪下叩谢道一传授功法。道一扶起她在一旁,背着手踱了几步,缓缓道:“结阵画符、起坛演法,要想有效都是需要深厚‘淳元’作为根基的,也就是要凝聚天地元气,化为己用,‘淳元’的深浅,直接影响到你符、阵的威灵,也直接决定了你能操纵的符、阵等级。像掌教师尊玄清便已修成了‘炼精化气,引气归元’的无上境界,是以无论驱阵还是用符都能做到体内‘淳元’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而这也就要归功于修习‘玄元无极道’的妙处。”
霜儿听到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心里直想要是哪天自己也能修到这样的地步该多好,不觉脸上泛起红霞,嘴角带笑。
道一这下瞥见叶知秋也靠在根红木柱子上,咧开嘴痴痴笑个不停,不觉奇怪喝他道:“师弟,你在那笑什么笑的口水都出来了?”
叶知秋惊醒,脸上一红,正想找个借口分辨一下,却见道一也没打算多理他,只径自让霜儿在蒲团上坐下,先教她“玄元无极道”打坐、冥思的独特法门,然后才开始细细阐述人体经脉和淳元的运转诀窍。
这些叶知秋早就听腻了,大感无趣,不知不觉竟然靠着柱子就睡了过去。
道一不去理他,只自顾说道,“玄元无极道”乃是“紫霄十二诀”的妙法根本,为一千年前紫霄宫教祖玄元无极真君编纂《万藏道典》时参悟出来的一套与之配合的玄法,后又经历历代紫霄宫上师的钻研,时至今日,已是玄妙无匹的无上道法了,据说修到最高境界者竟能达到穿越阴阳,鬼神避忌的地步。
“玄元无极道”共分七阶,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此外这七阶又被对应分为三大境界,御沧海、定苍穹、浑宇宙。紫霄宫弟子,资质上品者本就不多,即便是遇到几个颇高一筹的,穷经皓首也只能到御沧海的顶层天玑境,再难突破到定苍穹境界。不过饶是如此,也已经是世间罕见了。
紫霄宫中再强一级如玄微、玄清等作为百年来难得一见的道门人才,也就能冲破玄关到靛苍穹第二层玉衡境,但已经算得上当今道门最强的几人了。至于浑宇宙境界,只有创教祖师玄元无极真君和传说中的紫霄宫十八代掌教司马渊然修到过。
霜儿听得如饮甘霖,手托脸腮,一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样子。
道一见了不觉好笑,说的兴致勃发:“玄元无极道修行需由易到难,御沧海第一层境界天枢常人只需花费一年便可修成,此时若以符咒而论,当可开始驱使黄色符咒,镇宅、辟邪没有问题。但往后开始,就变得困难重重,第二层天璇寻常人需五到十年才能有小成,若要真正到达大成境地,至少也需十五到二十载不等,如能修成此时便可驱动蓝级符咒,对付一般的妖邪鬼怪绰绰有余。
第三层则是个分水岭,资质稍差的一辈子也别想突破,随随便便练个三五十年依旧停滞不前的大有人在。”
霜儿听得瞠目结舌,连忙问道:“那请问师父有没有修成这层呢?”
这一问搞的道一都觉得尴尬勉强道:“师傅自然是成了,但和你师伯道衍一样,也仅仅停留在修成这一层。即便是掌教师尊多由指点,但始终难以参透至靛苍穹的境界。
因为到了定苍穹这层,已经能牵引天地元气归于己身所用。如果把静修比作用壶承水,能达到这一境界,便好像把小壶换了大缸一样,扩充了自身聚纳‘淳元’的量限,为往后的修行打开了无限的可能,至于最终能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就完全要看各人的资质、缘法和造化了。
所以这一层就好像万法根本,靛苍穹只是根,树能长多高,树叶能有多密,全由各人自身。”
听着,霜儿眼中噙满了期望之色,心里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能突破靛苍穹的境地。
接着道一又与霜儿说了些修习“玄元无极道”要注意的地方,最后嘱托她修行跪在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既不可贪多冒进,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荒废功夫。
霜儿连连答道:“是,师傅,弟子知道了。”
“以你的根基,当已达到御沧海第二层天璇的境地,至于这层要何时能突破就看你的造化了,当然为师也会从旁指点的”道一微微笑道。
等道一教完,时已入夜,霜儿搞不懂叶知秋究竟是有多累多困,才能一口气睡了那么久都不醒来。于是连忙唤醒他,叶知秋睡眼稀松,一抹嘴上的口水道:“啊,这么快就讲完了么?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霜儿和道一都被他这憨得可爱的举止逗乐了,只道:“是是是,这不特意叫你一块去吃么。”
用过晚饭,霜儿返回自己房间,关了房门,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整日听讲的疲累都被一扫而空。
她深呼吸,走到床榻,按道一教授的姿势打坐,合上眼睛,抱元守一,脑袋里迅速的回放玄元无极道的修习法门。
之后的日子里,霜儿每日的功课又多了一项,便是参悟这套玄门道法,久而久之渐渐觉得自己竟然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原来她根基牢固,突破第一层天枢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如今已经转入到第二层天璇的境界了。
恍惚之间,又是三月过去,此时已入深秋,南岳天柱峰上山风凛冽,气息转寒。
霜儿一如往常前往“正一学宫”修行道法。正行间,猛得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她回身去看,只见叶知秋一脸愁容,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霜儿十分好奇,还纳闷这小师叔又在捉什么“妖”,累成这样。叶知秋已经跑到她身前,双手往她肩上一搭上气不接下气道:“霜……霜儿……有件事情我和你说,你听了之后千万……千万不要过于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