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哥,这我就放心了。”小绿含泪笑了。
“原来你……你以为我是为她而去的?”他恍然,女人的醋劲真大。
但他感到心中暖暖地,小绿把秋素华当成情敌,但为了他,小绿依然替秋素华尽力,爱如果不够真切,很难办得到的。
“我……”小绿脸红红地往他怀中躲。
“别傻,小绿,就算我是为了她,也不会减少我对你的深情。”他挽了小绿往下走:“傻丫头,淋了一夜雨,回去好好罚你。”
“罚的事以后再说。”小绿甜甜地笑:“我问你,你有何打算?”
“烦死人。”他摇头苦笑:“大龙卷名列宇内三魔,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秋姑娘投入梅宫,比在飞龙秘队也好不了多少,祸国与为祸江湖同样罪过,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
“走吧!我们回去向齐叔请教。”小绿并不介意秋素华的事,她只要知道舒云对她的情意是真挚的就够了,其他都不是她担心的事。
日观峰在泰山的最东端,脚程不放快些,真会走上大半天。两人脚下一紧,向山下匆匆急赶。
过了乐仙坊,下行两里余便是十八盘。
这一带山道峻陡,一连串无尽的石级,似乎永远走不完,最危险的地方,在崖壁间嵌入铁柱,串上铁链以便攀扶,万一失足,后果不堪设想。
前面盘口出现一个人影,正悠闲地向下走,看背影便知不是游客,因为腰间佩了剑。
“咦!”远在五六十步后的舒云讶然轻呼:“是复仇客,他果然未遭毒手。”
“晤!果然是他。”小绿也看出那人是复仇客:“我们该问问他,他把龙姑娘落在飞龙秘队手中,让龙夫人向我们行凶索人,真不够意思,这两天他到底躲在何处去了?看样子,他还悠哉游哉得很呢。”
其实,小绿对复仇客并没有什么恶感,在德平,复仇客也曾经帮助过舒云,她只是对复仇客因龙姑娘引起的纠纷波及了舒云而有所不满而已。
爱是自私的,任何人损害到她的所爱,她都会直觉地,不讲理性地加以敌视,这说明了她对舒云的爱,已达到无他境界,爱得相当痴。
“喂!刘兄。”舒云高叫。
复仇客止步转身,看清了两人。
“是宋兄和乔姑娘。”复仇客欣然举手高呼:“昨晚兄弟在天街投宿,正要下山找朋友,正好一起走。呵呵!两位好像很忙,乔姑娘衣服还未全干呢!昨晚淋了一夜雨似的,忙什么?”
说话间,小绿和舒云已经走近。
昨晚,舒云与小绿就在东西的飞龙岩历险。如果不是追踪秋素华前往日观峰,怎会在这里碰上复仇客?
“刘兄昨日在天街?”舒云心中一动。
“不,入暮时分才到达的。”复仇客往下走,走在舒云的左侧。
小绿跟在后面,留心两人的谈话。
“在天街有何责干?”昨天齐叔和乔姑娘的人,都曾经到过天街,甚至到了凤凰山梅坞。“
“去找龙姑娘,她在罗家大院作客。”复仇客泰然地说:“奇怪的是,罗家大院鬼影俱无,街坊竟然不知道罗家大院的人是如何走、为何走的,好教人失望。”
“哦!刘兄,你不知道龙姑娘被飞龙秘队的人掳走了?你那天与龙姑娘是在何处分手的?”
“什么?她被飞龙秘队的人掳走?不可能。”复仇客大吃一惊:“我那天是在元君殿分手的,随后我就进山去了,到东亭岭找泰山一股小土匪首领讨些公道,昨晚冒雨赶回天街的。宋兄,你的消息是真是假?”
“原来你进山去找泰山贼去了。”舒云疑团尽消:“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来话长,咱们山下再详细谈谈,让你了解了解情势,心里上也好有些准备。”
这时,他们到达一段险要的坡道,一边是高崖,一边是陡坡,行走的人须援壁上的铁链以免失足。
复仇客领先而下,不需抓住铁链,信步而下履险如夷,这地方其实不算太危险。
“宋兄,说真的,龙姑娘的下落你曾打听吗?”复仇客一面走一面说:“昨晚我回到了天街,客店旅客稀少,店伙计什么都没说,我也懒得打听。”
小绿心中一动,女人毕竟心细些。
“复仇客,你在哪一家店投宿?是不是先前那一家?”小绿抢着问,无形中阻止了舒云回答有关龙姑娘的事,她是有意追问的。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
“是呀!”悦来老店。“复仇客信口答。
“我想起了一件事。”小绿感到一阵烦躁,一阵不安。
“什么事,乔姑娘。”
“你说你与龙姑娘是在元君庙分手的,随后你就进山去了。那么,你一直就没有回到悦来老店。”
“是呀!你……”
“店伙却说,你是前天一早结帐离店的,你……”
复仇客突然转身,大喝一声,一掌拍在舒云的右膝侧,同时左手一抬,三枚刺客专用的三棱透风锥射向上面的小绿。
“哎……”舒云惊叫,骤不及防之下,巨大的震力将他震飞,飞出崖外向下飞坠。
小绿魂都快被吓散了,仓卒间,本能的反应不由自主,闪电似的向崖壁倒,抓住了铁链,恰好避过三校透风锥的袭击。
要不是复仇客算定舒云必定被打下绝崖,三棱透风锥等舒云飞离再发射,小绿绝难逃过厄运,真是天意。
“你这畜生!”小绿尖叫,拔剑出鞘,突又狂叫:“舒云!舒……”
舒云正向下急滚,土石纷坠。
“哈哈哈哈……”复仇客狂笑着向下面狂奔,不再理会小绿了。
泰山从回马岭以上,天然生长的树木相当稀少,风景区登山道附近,大多数是干百年来人们所种植的人工松柏林,稍远处的山头,大多数是童山溜溜,有草无木。
这些崖岩绝壁,更是石多土少,一些老松生长在岩石缝中。十年百年的树龄,看外表只是小小的一株,但苍老坚韧饱经风霜营养不良,却比山上正常生长的同类更坚强和实,似乎已经失去了松脆的本质。
这一段坡道幸好不是绝崖,稍有坡度,因此人向下滚落而不是飞坠,虽则舒云曾经被震飞出文外再往下掉。
他立即忘了膝弯的痛楚,他对忘却痛苦颇有经验,能忘掉痛苦,就不至于身躯失去控制。
他定下心保持冷静。手脚尽量伸展,仓卒间没忘了运功护体,身上每一条肌肉皆发出超人的能量,每一根指头皆可运用自如。
这一来,滚滑的声势因手脚的伸张而增加摩擦,落势减缓,最后仅滑而不滚了。
“舒云!”上面的小绿发狂般厉叫,收了剑慌乱地慢慢往下爬,一寸寸十分危险地往下爬。
石缝昨晚吸满了水,太危险了。
“不要下来,小绿。”下面的舒云大叫:“去找两株长的树,用腰带缚妥接上,试试伸下来看看。”
她飞散了的魂魄回了体,定神往下看,谢谢苍天!下面五丈余,舒云贴崖爬伏,右手扣住了石缝长出的一株老松近报处,左手扣住了一条平裂的石缝。
五丈余,只是毫不吸引人的、微不足道的小数字。但当事人看来,可是有五层楼高的吓死人高度,再高明的壁虎游龙术,也爬不上这么高。
“舒云,支持下去。”她尖叫,强定心神往上爬回山道,开始找寻有用的树。
“我支持得住。”下面舒云的语音,令她心中略宽。
--------------------
第二十九章 最后决战
这附近当然不可能找得以足够高度的树,必须往上走或向下走,离开十八盘才能找得到。可是,她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伯复仇客去而复来。
人一急,什么反常的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她的腰带是武林人与江湖人经常使用的腰带,可以当作爬的工具、可以作为兵刃、可以用来捆人。可以用作继绳。
平时,对折成双股捆在腰上缠约四五匝,可以插刀剑或挂囊,算是行走江湖最常用的工具之一,长度足有两丈。
把腰带撕开,两丈变成了四丈。一不作,二不休,她解下绿裙,再脱掉上衣,仅穿了内衣和长裘裤,将衣裙撕成一条条搓成坚牢的绳。
“苍天助我!”她一面急急工作,一面向上苍求救。
苍天是不会助她的,她必须一切靠自己。
午后不久,姜巡检在自己的崇德坊小街私宅,写意地吃完自己的午餐,坐在大厅中与三位客人又不像客人的中年人品茗,饭后帮助消化,十分写意。
不久,他将到衙门处理一些公务。
厅门出现门子的身影,八厅行礼说:“老爷,乾坤手齐一飞求见。
“请他进来。”姜巡检颇感惊讶,三位客人也似乎大感意外。
街上的普通房屋,地狭人稠,格局当然因地制宜,不那么讲究格局。一进大门就是前院,迎面就是大厅,会客方便得很。
姜巡检是官,乾坤手只是个浪人。但姜巡检居然破例地降尊屈贵,在厅外迎接这个江湖浪人。
“齐老大驾光临,蓬壁生辉。”姜巡检客气地行礼迎客“请厅里坐。”
“大人客气,草民受宠若惊。”
乾坤手嘴上不饶人:“好在此地不是官衙,老朽就不客气罗,谢啦!”
三位客人虽含笑相迎,姜巡检却不替双方引见,客气一番,主客就座。
“齐老很少与官家打交道。”姜巡检示意奉茶的仆人退去:“但不知……”
“无事不登三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