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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道高歌》第五百三十五章 我自己的立场

作者:袁四爷 字数:1772 书籍:踏道高歌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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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良娣的孩子虽没了, 但那扔炮仗的歹人,却没能跑脱。

  那人被捉住后经了严刑拷打,供出是受曹府指使, 且经由其口供,查出了不少佐证。

  至此,曹府与东宫的婚事吹定了。毕竟太子再是想跟曹府结亲, 也不会忍得了曹府对自己骨肉下手。

  而沃檀所听说的另一桩事, 便是太子意图染指太子妃身边的一名女侍卫。

  只不知是迷药用过度还是怎么着,那女侍卫竟在被关到偏殿时离奇毙命, 且好死不死, 这事被人捅到了皇后那里。

  这两桩事叠加在一起,太子焦头烂额。

  一方面戴良娣凄入肝脾,因为小产而寻死几回,使他愧疚又心疼。另一方面, 他觊觎太子妃女侍卫且害其丧命, 这桩案子使得弹劾他私德败坏的题本接连不断, 有如雪片般飞去御前。

  内痛外患夹击之下, 太子对陈宝筝更没了好脸色, 但在这节骨眼上动陈宝筝,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只能憋着气,想法子给自己开脱。

  沸了几日的风波后,秋狩近在眼前。

  秋狩前一天,沃檀摸黑起早, 去安定门送秦家父子出征。

  皇帝身体抱恙, 吹不得秋晨的凛风, 而太子私德遭诟, 所以最终受钦点前来鼓舞士气的, 便成了五皇子。

  城郊风声猎猎,旌旗蔽空。五皇子亲擂战鼓,为大邱军士壮行。

  临行前,沃檀看着特意勒马过来的秦府父子,一时竟也湿了眼眶:“我会照顾好祖母的,请父兄放心。另祈二位克敌制胜,大捷归来。”

  出征在即,容不得太多情长。

  秦大将军看了看她后头的沃南,在这位外甥的揖手中点了点头。

  于他之后,刚同新婚妻子道过别后的秦元德,也在与沃南相隔着拱了下手后,便随父亲调转马头,领兵去了。

  号鼓之中,兵将们毅然转身,甲胄马蹄,踏起烟尘滚滚。

  直到将士们走出老远,沃檀才在氐惆中收回视线。

  转过身后她望见后头的阿兄,不由得想起传闻中已被太子逼死的那名女侍卫,胡飘飘。

  简单来说,就是胡飘飘虽吃了药,但吃的并非陈宝筝给下的迷药,而是早先从她这里得到的假死药。

  想了想,沃檀揣着袖子蹭过去:“阿兄,胡飘飘还好么?”

  这问询一出,沃南立马眼如冰玉,嘴角简直快耷拉到肚脐眼:“这是你该操心的事么?休要多问。”

  得,这可算是触着逆鳞了。没办法,沃檀只得悄摸跟在后头,亲自去看胡飘飘。

  彼时胡飘飘才从那假死药的后劲中缓过精神,见了沃檀几人后,眼睛直往外探:“南堂主呢?”

  “……”涂玉玉幽幽道:“才脱险就惦记男人,在我们老家,你这叫犯桃花癫。”

  说话不中听的结果,当然是被轰去院子,不许再进来。

  涂玉玉被轰,沃檀亦是满脸的一言难尽:“你这样做,就为了我阿兄?”

  田枝说得更露骨:“还设计太子,你就不怕太子硬要奸\\.尸?”

  “总之太子因为我这事栽跟头了吧?我不算立了功?”胡飘飘撑着坐起身来,问田枝要了掌镜,一边料理一边得意:...

  “就陈宝筝那个脑子敢算计老娘,还想用老娘笼络住太子,她可真瞧得起自己。”

  末了,又露骨地问沃檀:“所以能不能帮姐妹一把?我那天开玩笑的,没打算真当你嫂子。就春风一度,我绝对不纠缠,睡完老娘就离开六么门,四海为家去!”

  沃南进到屋子时,正好听见胡飘飘这番话。

  他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得,一张脸刹那黑成生铁:“既已醒了,迟些我便将玉山引的解药给你,你可自行离开六么门,往后不必再出现。”

  “那可不成!”

  胡飘飘脸不红心不跳,还顺势抛了个媚眼过去:“我这回是替您妹妹,替咱们王妃娘娘出了气,反算计了太子和太子妃,既然立了这么个功,往后啊,我可就是南堂主你的人了!”

  “一派胡言!”

  “……”

  留这对男女兀自掰扯,沃檀带着田枝与涂玉玉往王府回。

  才回到府里,便有下人上前传话道:“禀王妃娘娘,王爷在四和园里等着,说是要见到您回府,请您抽闲去一趟哩。”

  四和园是这府里最为宽绰的一处园子,茵地极展,宽可跑马。

  而沃檀到了那园子后,发现里头还真有匹马。

  一匹浑黑的,在光瀑之下发亮的马。

  马头方正圆满,瞳孔清炯有神,浑身的肌骨流畅又匀称,怎一个俊字了得!

  “这哪来的?”沃檀快走几步,揪住前头的景昭。

  见她喜欢,景昭眉眼带笑:“驾部新进的一批马中淘来的,原饲作战马,还算温驯。”

  说罢他牵起沃檀,近距离去看了看。

  那马确实温驯,起码摸它两下并未喷鼻,不见什么狂戾之气。

  景昭问:“试试?”

  “等着,我去换骑装!”

  片刻后沃檀换好骑装,风风火火跑了回来,再熟练地跨上马背。

  确实是好马,运步轻快灵活,是沃檀骑过最矫健的马。

  撒丫子溜了几圈后,沃檀控着马到了景昭身边。

  景昭仍穿着晨早送征的曳撒,窄袖云肩,胸前织金的补子熠熠晃眼。

  他去了冠帽,发间仅余玉簪,整个人濯如春柳。

  沃檀伏身,用马鞭挑起那截如玉的下巴:“小郎君,跟爷走么?爷手里有的是银子,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她有意摆阔,拿夫婿当粉头般调戏,夫婿也从容入戏:“姑娘绾发,想必已有家室,何必招惹旁的人呢?若让你夫婿看见,不怕家无宁日?”

  “我夫婿最是大度,才不跟我计较这些。”沃檀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坏笑中带着轻浮:“他身子虚,总犯咳嗽吐血,巴不得我多找几个相好的替他分担。”

  这二人有来有往,新来的府卫看了这般场景大为惊奇,不由问韦靖道:“韦统领,咱们王妃一直这么,这么……”

  “这么生猛,还是这么虎?”韦靖见怪不怪:“多待几天你就习惯了,这都不算什么。”

  说话间,那头的景昭已然翻身上马,但并未如沃檀所愿坐在前头,而是直接把她揽在怀里。且接过缰绳之时,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找相好的分担?娘子怕不是真有此意?”

  沃檀张口便想承认来着,但痒痒肉被有意无意地碰到,直令她笑得腰都蜷了起来,连连认错。

  ...

  微风正好,景昭把她扶正,带着纵马而行。并不跑,就绕着这园地慢慢地走。

  沃檀问他:“五皇子什么时候走的?”

  “有好一阵了,秋闱在即,他忙着跟进后头的事。”

  二人胸背相贴,说话便跟咬耳朵似的。而沃檀将头一歪,远远看着,更如交颈鸳鸯。

  她嘟囔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把事情扔给他办,省得以为你故意压制着他。”

  “他并无坏心,不过性子急,难沉住气,且缺乏主见,容易被人左右罢了。”说话间景昭轻轻夹了夹马腹,勒着转了个弯。

  沃檀倚在他怀里,整个人被那伸张有力的气息包围。再看他皙白的手牵住缰绳,指骨劲直有节。

  这人有的时候淫\\邪起来啊,脑子里总有收不住的绯念。视线在那手上落久了,沃檀便想起私下里时,自己是怎么被他的指头忙活到抻腿的,甚至……

  “在想什么?”清磁般的声音打断沃檀的思路。

  热气拂耳,说话间劲跳的心震着她的背,撞出细碎的粗粝感。

  沃檀咬了咬唇下的软肉,毛贼般缩着声音道:“我听说……有人在马上也能玩……”

  在马上……玩什么?

  日头有些晃眼,景昭伸袖给她挡了挡。起先还不明她这话里的意思,待醒过腔后喉间泛痒,不由偏过头咳了几下,才无奈拍她的腿:“又没个正形。”

  沃檀伸手捏他袖子,嘻嘻笑道:“明天我骑这匹马去么?碰到陈宝筝的话,我要不要躲?还有太子,会因为这事被废么?”

  她正经起来,迭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景昭答了她前两个,又与她说太子使了苦肉计,如今还跪在承干殿外,而陛下一向偏疼他……

  “单凭私德有亏便想撼动储位,不大现实,还需等后头的事。”景昭如此结论。

  园子里的蚂蚱饿惨了,饥声阵阵。

  沃檀将头抵在他下巴处,惬意得像要眯过去的懒猫。

  眼见越来越晒,景昭勒停缰绳,把她抱下马:“可累了?”

  沃檀摇摇头,又猛地一拍头:“差点忘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的礼物,是一条荷锦栽作的亵裤。

  这荷锦纺自莲花梗中抽出的丝,手感柔滑,冰凌般还泛着浮光。

  只旁人若缝制衣料,纹样大多选瑞草云鹤,简单些的或是大叶花瓣,且一般是纹于裤筒处,而这条亵裤的档部,却赫然躺着只深口大缸。

  景昭被难到,只得虚心请教爱妻:“这……寓意为何?”

  “这是我啊!”沃檀声音娇脆:“打小还遛街的时候,有小乞丐叫我菜缸子。亵裤这么亲密的东西,纹别的都合适,我想来想去,就把自己给纹上去了,这样你以后每回穿到这条裤子,就会想起我。”

  小乞儿多半不通文,八成是把她那个“檀”字听成了“坛”,加之有取诨名的习惯,一来二去,便直接把她唤成了缸。

  景昭语噎半晌,还是无奈笑纳了。

  做人得知足,好歹,她没提前给他纹个寿字。

  道过谢后,闻得万里来报,道是顺平侯过府了。

  彼时沃檀已重新拿...

  出针线匣,正兴冲冲说要给他缝一条换洗的。景昭受了冷落,只能抬步去待客。

  见到顺平侯寒暄几句后,这位侯爷便笑问了声:“府里换人了?有些看着面生。”

  “有几个请辞了,道是家中双亲年迈,或妻小需照顾,便干脆换了一批。”

  二人上了暖阁,早有铺好的棋盘在,以供这场早便约好的手谈。

  棋下得相对温吞,偶尔能听到落子的动静。虽几盘下来都不紧不慢,但每个棋子落在盘听声音都清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的迟疑。

  几局过后,炯碎的日光已渐渐稀薄。

  趁外头有蹬靴走动的声音,顺平侯蘸水在棋盘写了两个字,压着声音说了句什么话。

  景昭眼睑半收,肩膀微微耸着咳了几声。接着,极其自然地将捂嘴的巾子放在棋盘上,印掉了那两个字。

  顺平侯离府不久,天便完全黑了。

  头回收到爱妻的礼,当夜沐浴后经思虑再三,景昭鼓起极大勇气,还是换上了那条亵裤。

  然而出了湢室,却发现沃檀已抱着被子睡了过去,半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景昭低头看了看亵裤上的“缸”,深曲的口子,像能把他给吞掉。

  听着榻上人匀停的呼吸,他只得认命地揭开被盖,轻手轻脚挤了进去。

  秋夜寒露侵人,被里暖烘烘的,催人眼皮加重。

  印象中好似是睡到半夜,突然被人摇醒:“试试骑马吗?”

  都这个时辰了,骑什么马?

  景昭眼前尚虚着,人还怔怔犯着重困时,只感觉带子下头被挖了好些来回,细细的手指头像要长他肉里似的。接着,摇醒他的人声音像蚊蚋绕梁,自言自语般:“别动啊,我先裹裹。”

  旱雾有如冠盖,舒展着在房室的每个角落。

  博山炉是每日都有人清理的,躺在里头的香片更是晚间才重新添的。然而香气遮得掉味道,于动静,却到底束手无策。

  窗外的风窸窸窣窣,吹出些杂沓的声响,而隔着几扇板棂窗,隐约能看到有人肩骨峥嵘。

  ……

  翌日晨起,二人还算精神。

  当夫妻也有些日子,都懂得适可而止。再不像之前那样,非得撼到腿打哆嗦,双双出丑。

  离府时万里欲随,景昭让他去跟着沃檀,而自己身边则点的是韦靖。

  今年秋狄的围场选在上林御苑,地形宏阔,猎物肥壮。

  而太子不仅来了,还是随圣驾一道来的。

  虽被连番弹劾,但他昨儿在承干殿跪了大半日,粒米未尽。且终于得面圣颜时,更一把鼻涕一把泪为自己辩解,说是遭人诬陷。

  家里孩子生得多的,父母大多有偏向。要么重男轻女,要么,就格外看重当中的一个。而如景昭所说,在皇帝这一家子中,太子明显就是最被偏疼的那个。

  皇帝一方面不信自己眼瞎心盲,选出来承继大统的爱子会那样失检,另一方面,则更怜太子刚失子嗣。于是暂且装聋扮哑,先行搁置。

  论扮孙子,太子是最豁得出脸的。虽他走道都好似不方便,但坚持守在皇帝身边伺候,端茶递帕,殷勤得连皇帝的贴...

  身太监都插不进手。

  围猎这样的日子以消遣为主,更莫提这出父慈子孝都扎在人眼眶子里,所以也没哪个不长眼力的会在这时候去触霉头,提那起子事来。

  因为这个,沃檀眼见五皇子腮帮都咬出了棱角,引得十三皇子关切地问道:“五哥哥,你牙疼么?”

  小皇子方才在围场里跑了一圈,两只招风耳红彤彤的,恁地可爱。

  五皇子垂眼,恨铁不成刚地戳了戳这弟弟的脑门儿:“你这老幺怎么当的?不知道去父皇跟前讨点喜?”

  他凶巴巴的,吓得小皇子倒退两步,躲去沃檀腿边,再不敢多嘴。

  沃檀拍了拍小皇子的头,又看了眼死捏着弓柄的五皇子。

  这呆怂,自己不也没去么?尽欺负小的。

  皇帝都到了,该展身手的也都换好装束打算上场了。

  这样的场合,一般是文臣陪着乐呵,由武将跟宗室子弟去搏出彩。

  而男人们锻炼筋骨恣意畋猎,女人们要么登了台观望,要么在帐下等着猎物打回来,去嬉集园里架篝火烤野味。

  沃檀让涂玉玉带十三皇子去玩,自己则坐在阳帐下头,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果然没过多久,陈宝筝便邀了几位贵女官眷一道畋猎。

  她虽落势,但一则陈沧还未完全定罪,二则她到底还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是以旁人再是不欲搭理,也不好拒了她。

  过会儿陈宝筝离了座,亲自到了沃檀这里,盛情相邀。

  沃檀先是推拒,说自己只打过马球没打过猎,怕拖后腿。

  陈宝筝紧接着便笑道:“听说皇叔送了皇婶一匹良驹,很是矫健骠勇,皇婶不打算让我们瞧瞧那马,顺带瞻仰瞻仰皇婶的策马英姿么?”

  她的胡缠和讨嫌在邺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这样没眼力见,于臣子家眷还好说,到了有身份的人跟前,难免引来厌烦。

  顺平侯夫人直起身来,说要代沃檀去,而平宜公主则直接不耐地啧了一声:“不过一匹马而已,太子妃是没见过马么,怎么馋成这样?不如我明儿送太子妃一匹,让你在东宫看个够本?”

  这话说得很硬,陈宝筝被噎得面色泛白,喉头发梗。

  气氛正有些僵住时,淑妃突然帮腔道:“这话说得,平宜公主可莫要误会才是。”

  众人转而望她。

  淑妃笑吟吟地睇了眼陈宝筝:“太子妃与九王妃也算是娘家姊妹了,难得太子妃出了病中,又遇了这么个好机会,想来是欲邀王妃凑个热闹,再趁机亲近亲近罢了。”

  比起陈宝筝,平宜公主更不待见淑妃,撇了撇嘴便要回怼时,皇后也掺和进来。

  皇后侧头笑道:“年轻人是该多舒舒手脚,你们若要去,记得让营司多派些人护着,切记莫往茂林去。”

  话到这程度,沃檀再是不应,就太过扫兴了。

  她站起来,从帐下走出去:“那马捎着,本来是打算空骑几圈过过干瘾,没想打猎来着。”

  说话间到了陈宝筝跟前,牵着嘴角打趣道:“我没正儿八经学过骑射,要是拖了后腿,太子妃可莫要嫌弃。”

  陈宝筝心下冷嗤,面上笑开了花:“咱们比不得爷们有好生胜心,爱角逐,不过活动身子骨罢了,皇婶怎么说得跟要争个高下似的。”

  这话说罢,几人便凑作一堆,亲亲热热离了帐区。

  不多时后,男帐那头也收到了风。

  ...

  皇帝本恹恹的,适才宗室子弟们卖力钻林发箭他都没怎么关心,乍听得女眷那头的阵容后,兴致却高昂起来,亲自定了厚赏,打趣说要给收获最多的女巾帼。

  不仅如此,皇帝更是撑起病躯邀起景昭:“朕欲上了台一观,既是弟妹也有这雅兴参与了,九弟何妨一起,上去睹一睹弟妹英姿?”

  景昭只当未曾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自坐位起身笑道:“臣那位妻是个好强的性子,臣心中记挂,正想去瞧瞧。”

  “早闻九弟与弟妹恩爱,果然不是虚传。”说罢,皇帝伸了伸手。

  见得圣躯挪动,太子自然立马搀住父皇手臂,低眉顺眼一幅孝顺模样,也不怎么敢说话。

  那了台高,皇帝不肯坐轿撵,所以一行人走得不算快,待登上了台后,都或多或少出了些汗。

  还未站稳,景昭便很是咳了一阵,咳得胸腔不停迭动。

  皇帝立马要宣御医,景昭却摆了摆手:“许是被风给激的,臣并无大碍,不用宣御医,没得扰了皇兄兴致。”

  皇帝蹙眉看了看韦靖:“愣着做什么?还不遣人去取风帔来。”

  韦靖连忙应声,着人去取风帔给景昭系上,再扶着他站去避风之处。

  恰逢鼓声响起,围场中已有了动静。

  一行人眺向远处,见得几位身着骑装的女眷伏于马背,挎弓而驰。

  一马当先的是顺平侯夫人袁氏,而紧跟在袁氏身后的,便是沃檀。

  她穿着套石绿色的骑装,脚蹬一双白底麂皮靴,手上还戴着两只紧束的金丝手套,都是景昭先前派人送去秦府的。

  草已枯败得差不多,选的这片林地也是早便着人清理过的,并不存猛兽,都是些易猎得的兔鹿之流。

  几乘轻骑践于地面,所过之处,风追叶飘。

  而便在了台上一群爷们因见得中猎而齐齐叫好时,本该去衔猎物的两头猎犬突然失了控,挣脱营司人的手,朝那几名骑马的女眷扑去。

  那猎犬们短毛尖嘴,两排雪亮的利齿齐齐呲着,一望便知咬合十分了得。

  意外突发,个个面色大变,皇帝更是立刻指了殿前司的前去救险。

  而便在皇帝怒音方落之时,许是太过担心沃檀,景昭蓦地握住栏杆,开始咳嗽起来。

  韦靖连忙上前帮忙抚背顺气,但景昭这阵咳嗽比方才要剧烈许多,气息驳乱不说,动静更是震心震肺。

  “来人!快去唤御医!”皇帝扬声喝道,话中几多焦急。

  可便在宫人领命离开之时,被一堆人围住的景昭猝然晃了晃身子,自喉中咳出一滩血,紧接着,人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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