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郁佟赶到的时候全身是血。我及时替他挡了掉,才算没有当场毙命”
“右指挥使被牵连了,真惨。”
江清波盯着第二条:郁佟因救驾来迟,鞭刑二十,正带伤追查潜逃的其他刺客。
二十鞭下去,皮开肉绽都是轻的。若执刑的人下手重一点,小命去了半条。被打完还要去追查刺客。江清波佩服地竖起大姆,郁大人的身板真结实。
陆明洲对自己下手难道是为了躲避鞭刑?
江清波想想又觉得不对。陆明洲捅自己那一刀可比鞭刑狠多了。
“皇帝真不省心。出了事,还要拉上你们垫背。”
“从前出事倒也不会拉上我们垫背,只是这是一个针对拱卫司和皇帝的局。”
江清波对朝堂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听得一知半解。秀眉皱起又松开。
“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有人针对拱卫司,或者说针对我。”
“你对头这么多,不是一直都有针对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江清波眨眨眼,眼底流露疑惑。赐婚圣旨下来之后,亲爹说了很多陆明洲的事情。朝堂上若发生关于陆明洲的事情,当□□议只会有两派。陆明洲和他的政敌们。
“……这次不一样。”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
“那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放心,为夫已有应对之策”
“我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的药。”江清波起身准备走,手腕被人抓住。回头看向陆明洲。
“还有事?”
“你这么信任我?”
“夫君能走到今天肯定有过人之处。妾身相信你。”
虽然她不记得书中的内容,但陆明洲可是忙工作忙死的,不是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而亡。
“没想到,你还挺会哄人。”
“???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哄人。”
陆明洲失笑。“夫人的实话还挺动听。”
“你要喜欢听,我脑子里还有一箩筐,晚点说给你听。”江清波弯腰替他掖好被子。“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药。”
“好。”陆明洲听话地闭上眼。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拍门声急促响起。江清波茫然睁开眼。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小姐,宫里的御医进府给姑爷瞧病了。”
江清波无语地撇撇嘴,现在才派御医来看伤势,要不是侯府有府医,陆明洲早就凉了,到时候去孟婆摊看伤势?腹诽完猛然清醒。偏头看向双眼清明的陆明洲。
“御医来了!”
“嗯,也该来了。”陆明洲说完又闭上眼。
“……”
“小姐,御医已经进了府。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秋水苑。”绿梅又说道。
“我知道了。”
江清波起床,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拿了个线球让陆明洲夹在腋下。
“这是干什么的?”
“夹上脉搏会弱一些,到时候太上皇知道你伤重,肯定不忍心继续责罚你。”
“这法子不错。”
“让下面的人悲伤一点,低迷一点。”江清波说。
“小姐放心,昨儿个已经交代下去了。”绿梅说。
御医来得很快。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脚下健步如飞。长了一对桃花眼,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
“大人快看看我家夫君吧,他不大好了……”江清波红着眼将人请进内室。
御医按住陆明洲的脉门,片刻皱起眉。看了眼昏迷的人。轻手轻脚检查胸前的伤势,随后脸色沉了下去。
“陆大人伤得很重。”
“可不是,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府医说过不了这几天怕是……”
“的确——”
“呜呜呜呜……”
哭泣声打断御医的话。后者也不好继续,劝慰道。“夫人莫慌,只要过了这几日,陆大人就会平安。”
“多谢大人。”江清波给绿梅使了个眼色。后者拿出一包金叶子放进御医手里。
“一点诊金望大人不要嫌弃。日后还劳烦您多操心。”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送走御医。江清波坐到床边,把线团从陆明洲腋下取出来。又拿起绣帕擦拭泪水。
“怎么还哭,他说得又不是真的。我身体好得很。”陆明洲抬手擦掉江清波脸上的泪珠。
“姜汁抹太多,停不下来。”
“……”
陆明洲收回手,合上眼选择眼不见为净。
“这位御医你熟悉吗?”
“有过一面之缘。”
“那他开的方子和药丸就别吃了,我送给左伯伯验一验。”
“听夫人的。”
江清波有了第一次养病的经验。第二次熟练了。这次也不用纠结扶不扶的问题。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陆明洲的伤好了大半。表面依旧伪装得很病弱。吃饭要喂,如厕要扶……
期间御医来过几次,每次都给不同的药。倒也没有毒。
陆明洲明面上能下地那天,宫里的圣旨到了。
作者有话说:
“三房终于遭报应了。”单慧君笑着拍桌。“陆明洲失宠, 日后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夫人小声些,要是被其他房里的丫鬟听到,可不得了。”
喜翠紧张地向院门外张望, 没有看到旁人才松了口气。昨儿个宫里来了圣旨,三少爷被撸了指挥使之职,被贬去巡街, 一个晚上的时间, 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昨儿个自家夫人已经高兴一晚上, 到了今天那高兴劲也没有消退。
清风苑里有些刚来的丫头不懂得府里的深浅, 跟着二夫人一样都很高兴。
府里的老人经过前一年的洗礼, 对三房的那位夫人异常敬畏, 就算三少爷现在被太上皇厌弃,她们也不敢如从前一样说风凉话。就怕被听去后被三房的记在小本本上。
喜翠一直跟在单慧君身边, 经历的事情更多。深知三房夫人的厉害, 一直谨言慎行,就怕入了对方的眼被针对。心里叹口气,小声劝慰。
“夫人可别太大声,如今三少爷还在府里,到时候让他知道怕是……”
“怕什么, 他还敢打我不成?”单慧君冷哼。“只要他敢动手,我就敢敲登闻鼓,让全京城都知道陆明洲对嫂嫂动手。”
“按照三少爷的性子, 倒是不会对您动手。但宁少爷就可能……”
单慧君脸上的笑容僵住,想要说什么又即时住了嘴。偏头扫了喜翠一眼, 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怎么三房的事情不能提了, 一说就打断我。还让我小声, 凭什么, 这是我的院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哪一房的丫头?”
“没有没有。”喜翠急忙摇头。“昨晚宁少爷特意过来交代奴婢们让劝着您,别让三房抓到把柄。”
“哼,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单慧君沉下脸,一巴掌拍在桌上。
喜翠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最近二房也不平静。原因是二夫人常常让表小姐单漪送汤给宁少爷。前几天被禁止入院门。
二夫人叫来少夫人骂了一通,还说不贤惠。当天晚上宁少爷就来了清风苑。
“母亲不要再为难宜静了,不让表妹进院子是孩儿下的命令,与她无关。”陆子宁温声说。
“心疼了,迫不及待来为她开脱?”单慧君冷哼一声,面对陆子宁眼底透出慈爱。“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婚快一年了也该纳个妾。漪儿早年丧母嫁到别人家我也不放心,你纳了她岂不是正好。多生两个孩子,我睡着都能笑醒。”
“母亲在说什么胡话,单漪是我表妹。单家虽然落魄了,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单家的女儿怎么能给别人做妾室。”
“武安侯府的门第不差,你也不差。嫁过来我这个当姑母的还能照顾她,哪里不好。”
“母亲慎言,这话切莫再提。若是让我那些同僚知道你逼让表妹给我做妾,不知会怎么耻笑孩儿。”
“我什么时候逼你表妹了。你听谁胡说八道了?是她自己愿意给你做妾。”
“不管她到底愿不愿意。”陆子宁板起脸。“表妹如果再敢踏足我的院子,孩儿立刻派人送她回家。”
“你——”单慧君愤愤拍桌。“梁宜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护着。”
“宜静很好。”
单慧君深吸一口气,半晌挤出笑脸。“不要你表妹也行。我给你两个漂亮丫头抬做姨娘如何?”
“母亲。”陆子宁每个字都喊得特别重,顺利让单慧君转头看他。“我们武安侯府家风清正。上至祖父下到三叔,哪一位婚后纳过妾。就连父亲后院的姨娘,也是未娶您之前的通房。父亲有你之后连她们的房门都没进过。孩儿成婚还不到一年就让我纳妾,让别人知道怎么想。”
“谁会多想?京城里的公子哥哪家不是妻妾成群。”
“有时候孩儿觉得江清波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