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渝州好笑地看着翠翠,促狭道:“老房子这话可不兴说,他小心眼,特别记仇。”
翠翠撇嘴,斜了丈夫一眼:"我会怕他?"说着,轻轻踹了章渝州一脚:“呐,刷饭盒去。”"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章渝州认命站起身刷碗。
翠翠则坐床上悠哉悠哉看中医资料,大的小的在她背后蹦来蹦去闹腾,一会儿撞她背,一会儿扑腾到腿上,烦死个人。
"虞初七,章八月!"“离我远点,不然我要打你俩屁股了。”
家里就一个孩子时她怎么说小孩就怎么做,带娃是一件特别轻松的事。变成两个后,好似她们的胆子直接X2了,随时让翠翠处于想打孩子的暴躁状态中,她现在越来越理解孩子多的女同志为啥嗓门会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大了。
但凡温柔一点,都是对她们调皮捣蛋的不尊重。人家压根不害怕的!
果然,她凶了俩小姑娘一顿,她们安分不到五分钟,再次嘻嘻哈哈将她当山来爬。
翠翠额角跳了跳。
手已经开始痒痒了。
刚想抄起小竹鞭教训她们,章渝州回来了,见状一手捞一个,把两个调皮鬼捞到对面那张床。
又回头给翠翠捏肩膀:“媳妇儿,没必要啊,气坏了自己不值当!她们惹你了你跟我说,我来教训她们。"
"哼,那你别雷声大雨点小啊,呐,竹鞭给你,抽!"
"……咱不兴体罚啊,咱们就好好说,大宝小宝还是很懂事的。""这儿还酸不酸,我按的力道如何?"
翠翠这火气卡半空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能狠狠瞪章渝州:"看你把她俩惯得!""好好好,我惯的,我来收拾她们。"
章渝州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回说收拾倒是真收拾了。
章渝州抓住小宝不安分的小肉腿,啪啪就给她屁股上来了两下,边打边训斥:“还调皮不?”
"为什么要惹妈妈生气?""不许瘪嘴巴,做错了就要认罚,不能耍赖。"
打完八月,又把初七抓过来同样打了两下
,俩小家伙直接被打懵了,委屈巴巴的,再看对床的妈妈托着手笑她们,更委屈了。
八月转身扑到姐姐怀里:“爸爸妈妈坏坏。”只有姐姐是她的港湾。
同样很委屈的初七环着妹妹,毫无心理压力地说起翠翠二人的坏话:“嗯,他们是坏蛋,他们欺负小孩儿,等我们长到爸爸那么高,就能欺负回去了。"
委屈归委屈,哭是不可能的。
翠翠&章渝州:.……志向好伟大啊!
八月在姐姐那儿得到了安慰。
斗志翻涌,从姐姐怀里爬出来,手脚并用爬到章渝州身上:“爸爸坏,姐姐打。”初七见状也赶紧跟上去,姐俩开始闹爸爸。
大大大
火车到京市站比预计时间晚了两个半小时。
到站时天刚亮,外头雾蒙蒙的,能见度不到两百米,温度还好,一家四口没什么不能适应的。相比小白山,京市气温还要高十来度呢。
翠翠拖着一家四口的行李,章渝州抱着两个孩子,一家子艰难地涌向出站口,还得随时注意有没有人冲过来抢孩子,抢行李,翠翠忍不住感叹:“出门一趟真不容易。”
两个孩子也人小鬼大的跟着一块叹气:“哎~~~”
章渝州腾不出手,否则肯定要弹她们两个脑蹦子。还哎呢,全程享受抱抱服务没磕着没碰着,也不知道在惆怅啥,装怪得很。
夫妻俩走出车站,章渝州在前头带路,径自往火车站旁出租汽车公司停车场走,走半道上就被人拦下了。
"大姐,姐夫!"
"老三你们往哪去呢?"
慕渝霜一巴掌拍章渝州肩上,灿笑着看向翠翠:“这就是翠翠吧,哎哟,总算见到了,果然跟妈说的一样,条儿顺盘儿靓,俊得很呢。"
说着,伸手接过翠翠手里的箱子递给身后男人,翠翠抿嘴浅笑着喊了声:"大姐,姐夫。"
章渝州教两个孩子:“大宝,小宝,这是姑姑和姑父!”
“姑姑好~”
“姑父好~~”
两个小家伙笑得甜滋滋的,一看就教养得很好的样子。
倪立人憨厚的脸上笑容更深
了,忙应了两声,从袄子里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两孩子:“乖,拿着,这是姑父姑姑的见面礼。”
初七回头看爸爸,八月也扭着小脖子看。待章渝州点头两个小家伙才接下红包,异口同声道:“谢谢姑父,谢谢姑姑。”
奶声奶气的,逗得聂渝霜笑开了花,"大宝小宝有趣呀,乖乖糯糯的,还好不像你。"
"大姐,你说话注意些,给我在孩子面前留点面子,别打破我作为父亲的威严啊。"章渝州赶忙打住。
聂渝霜睇了他一眼,怕翠翠一个人不自在,便转身陪翠翠说话去了。
这一聊就发现翠翠远比母上大人转述的更加通透,专业的通俗的她竟都有涉猎,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老实说,聂渝霜来之前对弟弟的爱人没抱多少期待。
姐弟俩几个月才通一次电话,这年头电话费贵,一分钟就是六七毛,每次都是匆匆挂断,只知道夫妻俩感情很好,就算爸妈对翠翠夸不绝口,聂渝霜心里也默默打了问号。
倒不是觉得爸妈粉饰太平,而是他俩对儿媳妇的要求着实不高。
看看大嫂就明白了,昏招不断,妈态度平平,对着外人从不说她不好的地方,实在受不了才对她抱怨一两句,所以她嘴里的“好”,聂渝霜实在拿捏不住标准。
她预想中的好,就是长得好看,性格不错,很会照顾人,这样的大院里没十个也有八个。没想到真实的虞翠翠,跟她想的却不一样。
她很美,美得英气,美得生机勃勃,让人一眼惊艳;
性格也的确不错,但不是温柔照顾人那一挂,而是出得厅堂落落大方;
最重要的是,她言之有物,寥寥几句就让聂渝霜明白,弟弟弟妹不仅颜值登对,连灵魂都是互相吸引的。
在听到翠翠说到中医时,聂渝霜已经把这一天的惊叹都用完了,“翠翠,你怎么什么都懂,太让我意外了。"聂渝霜这会儿颇有种寻到知己的激动,恨不得拉着翠翠抵足畅谈。
“工作需要了解一些药材特性,就自学了一部分。”
翠翠浅笑着,既不过分谦虚也没自傲,对她来说,学任何东西都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你现在做哪方面的?"
家里倒是没提翠翠
有工作这事,聂渝霜以为她跟大嫂一样在家照顾孩子,便好奇问了一嘴。
翠翠还没说话,立马被臭弟弟撅了回来:“问问问,姐你事儿咋那么多,我们厂的事是外人能问的吗?"
聂渝霜听懂了,但还是没好气地踹了臭弟弟一脚,得亏章渝州身姿灵活,抱着俩孩子还能躲掉亲姐的无影脚,两个小没良心地咯咯笑,仿佛无情嘲笑他。
"不闹了,你赶紧地,车在外头放太久万一冻上怎么整?""姐夫单位借的?"章渝州问。
倪立人:"嗯,临过年车不好借,先把你们送到梧桐大院我回单位还车。"
章渝州知道姐夫是啥样的人。
老实温和,或许在事业上没太大冲劲,但他稳重,又很看重家庭,这种性格跟风风火火,醉心工作的大姐正好相配。他说这话没有卖惨邀功的意思,就是平平淡淡说事实,章渝州遂真心实意道谢:"姐夫,这回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倪立人呵呵笑道。
章渝州抱着孩子先坐进去,翠翠后上车,聂渝霜坐副驾,从车站到梧桐大院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
梧桐大院在景山后面。
大院北面依山而建,一条贯通始终的大路把大院分成东西两院,西边是司令部,东边是政治部。司令部的办公楼在西院最北端,办公楼前是经常组织活动的大礼堂,礼堂外面是一片广场。
章渝州指着车窗外的建筑给翠翠介绍:"几乎每个星期,广场上都放电影。每到这时,院里的大小孩们便会搬着小板凳坐在屏幕两边。什么《铁道卫士》《林海雪原》《奇袭》,看得大家如痴如醉、热血沸腾。"
“广场南面是宿舍区。”
“部队大院的生活遵循着有序的级别关系,住宅区便是最典型的体现,你看,宿舍区里最显眼的就是部长们住的二层小臼楼,站在山上都能看见,其他宿舍楼是红色的。"
慕家是住的小白楼。
外形普普通通,面积还是不小的。
车子刚停稳,章谨之便开门迎了出来,略过儿子,直奔翠翠和两个孙女:“翠翠,累不累?”
翠翠摇头:“还好,妈,好久
不见。”章谨之抱抱她。
低头看车子旁依偎在一起的一高一矮,眼睛登时亮了亮:“初七长高很多呢,瘦了点,跟以前一样可爱。"
"这是我们小宝吧,长得像你,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章谨之不偏心,抱了初七后再抱抱八月,若不是胳膊使不上劲,她肯定一手抱一个进屋。初七亲亲热热地喊奶,小八月学姐姐的模样,撅起嘴巴去亲章谨之。
"妈,我先回单位还车。"倪立人道。
章谨之点头,笑着叮嘱:“开慢点,安全最重要。”
等车子调头,几人才慢慢往屋里走,走着走着,小宝“呀”了一声,指着窗户:"妈妈,花花~”指完窗户,又直直盯着院子里叶子掉光,被雪覆盖着的树干。
初七笑妹妹:"不是花花,是冰花啦。"
"奶奶,屋檐下的冰柱子好漂亮啊。"
她们家就没有,因为研究室根本没窗户,形成不了冰锥,至于家属区那边,家里有取暖器嘛,室内温度远远高于室外,所以初七也没见过自家有冰花。
"别上手摸,冻!"章谨之赶紧把冲出去摸窗花的大孙女抓回来,揪着她进屋:"还笑呢,当心
你妈给你来个封印!"一听到封印,小胖妞捂着屁股立马老实了:“不摸了,不摸了!"
聂家这处房子一楼是客厅,厨房,餐厅,外加两个卧室,其中一间被改造成了书房,另一间是聂绍祺和章谨之的卧室。
楼上有四间卧室。
聂渝泽夫妻一间,他们的两个儿子一间;给聂渝霜一家留了一间;靠阳台那间是章渝州的。
他的书和研究资料非常多,需要很大空间存放,聂绍祺做主把面积最大这间给他了。也因为这间卧室的分配,邹苑闷闷不乐很久,直到两个儿子单独占了一间屋子,她才有赚回来的感觉。
说到邹苑,聂渝霜也正好问起她:"妈,大嫂呢?宣宣霄霄呢?"
“宣宣和霄霄出门滑冰去了,你嫂子身体不舒服,跟成成在楼上休息。”
聂渝霜脸色沉了沉,一看就不信,但当着章渝州和翠翠,还有两个孩
子的面,暂且把对大嫂的不满咽了回去。
“老三,翠翠,你们先把东西放回房里,坐了两天火车肯定累坏了,先躺躺歇歇,饭好了我再叫你们。"
聂渝霜蹲下身体问两个小姑娘:"大宝小宝,要不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啊?"
初七不困,她摇摇头:“姑姑,我陪奶奶还有你玩呀。”
八月却有点困了。
她这个年龄觉多,一天得睡四五场,到新地方后有些认生,精神瞅着就更差了。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朝翠翠伸手:“妈妈抱,睡觉觉。”
翠翠赶紧抱起她:"大宝,那你跟奶奶姑姑玩,玩累了就到楼上找我们,好不好?"
初七眼睫弯弯,依赖地靠在章谨之怀里,笑眯眯地应道:"好~"
章谨之搂着好久不见的大孙女,笑道:"磨叽,赶紧走赶紧走,我们祖孙俩啊,好亲香亲香。"
章渝州拎着箱子上楼,翠翠抱着八月走在后面,路过楼梯时,听到最近那间房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她挑了挑眉,笑得古怪,女儿发现她在笑,短胖手指往她嘴角戳了戳,边戳边小奶音边好奇喊“妈妈”。
翠翠抓住她作乱的爪子,摇摇头:"嘘!"
小家伙也“嘘”,无奈太用力,口水噗噗喷了翠翠一脸。翠翠:"……"服了!章八月就是老天派来磨她耐性的。
章渝州听到熟悉的噗噗声,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翠翠此时一定是生无可恋,咬牙切齿的瞪着小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快,他又强行憋了回去:“咳,咳咳,媳妇儿,我感觉自己感冒了。”
“活该!”翠翠抬起一只手抹掉脸上口水,冷哼道。
“媳妇儿~~~你就不心疼我?”边说,他边掏出钥匙打开门。
翠翠看着钥匙还怔了怔:"这屋子既然锁了,平日大家是不是都进不来,那里面肯定积灰了。"让她累得半死还要做大扫除,翠翠表示不开心,不想做啊。
章渝州哂笑:"放心吧,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在妈手里,她是容不得犄角旮旯积灰的。"
翠翠立刻笑靥如花:“妈对咱们真好
。”
进了屋一瞧,果然如章渝州说的那样,床是铺好的,书架桌子都擦得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插着一瓶开得含苞待放的腊梅。
看到床,翠翠忽然就特别困,撑着精神给小八月脱掉棉袄棉裤,把小家伙往被窝里一塞,床上是冰的,小家伙一进被窝立马爬了出来往翠翠身上钻:"妈妈,冷~~"
翠翠脱掉外套,毛衣毛裤没脱,爬上床蜷着,小宝也弯着身体贴在翠翠胸口。
章渝州放下行李箱,将一家四口的衣服放进衣柜挂好,这才脱衣上床。
一个抱一个跟套娃似的,这一觉直接睡就到了大中午,几个孩子哇哇叫着,楼上楼下跑来跑去,
八月最早被姐姐兴奋的尖叫吵醒,醒了就开始喊爸爸妈妈给她穿衣服,她也想跟姐姐一块玩。
等翠翠替她套上棉裤,小家伙利落地打开门,哒哒哒就跑了。
章谨之正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不经意抬了下眼,就瞥到小孙女一手扒着楼梯柱子,一手撑在楼梯上,撅着屁股背对着大家慢慢往下爬,那动作,吓得她心里咯噔一下。
"小宝停住,别动!"
赶紧把菜放餐桌上,上楼去抱孩子。
八月懵懵的,不懂奶奶叫住她做啥,狭长漂亮的凤眸好奇地看着疾步冲上楼的奶奶,咧嘴甜甜一笑:“奶奶~~~”
章谨之一把将还在捞到怀里,抬手就给了她小屁股一记:“吓死奶奶了,你爸你妈呢,谁让你下楼梯的?"
“窝会走,奶奶。”小家伙信誓旦旦,小表情可认真了。
聂渝霜刚在厨房忙着,没听清客厅发生了啥,见妈脸色不好,她随口问道:“妈,咋了?是不是几个孩子太吵惹你烦了?"
"是这小妮子,蹬着她那小短腿下楼呢,好险被我瞧见了,否则摔下来还得了!"
章谨之没好气地捏捏小八月的脸颊,对上小家伙茫然天真的眼神,气一下就生不起来了,“宣宣他们几个呢,跑哪去了?"
聂渝霜瞥了眼院子里:“带初七到院子里捡冻柿子去了。”
听到冻柿子,章谨之想起来家里还冻了豆腐,她抱着八月不好出去,便指使闺女:"你把冻豆腐恁进来,再搞
个鱼汤。"
京市人爱吃冻豆腐,为此还衍生出一首绕口令:来炖我的炖冻豆腐,不会炖我的炖冻豆腐,就别炖我的炖冻豆腐。要是混充会炖我的炖冻豆腐,炖坏了我的炖冻豆腐,哪就吃不成我的炖冻豆腐。
冻豆腐可以熬鱼汤,可以涮锅子,还能炖肉炖白菜,在冬日的京市,这是不可或缺的菜色。
聂渝霜点头:"成。"她放下萝卜筒子骨,就要出门,余光瞥到八月的棉裤上,脚步顿住,又回来了。
“怎么了?”章谨之困惑地看着女儿。
聂渝霜摸了摸八月的裤子和鞋子,皱眉:“老三真是粗心,毛窝和棉屁帘都不弄。”
“弄啥棉屁帘,咱们小宝又没穿开裆裤。”
章谨之摸摸孙女的手脚,暖和的跟个小火炉似的,“翠翠说,小宝一岁后就没尿过裤子了,所以棉屁帘这些用不着,这鞋子你别看着薄薄的不如毛窝厚实,暖和着呢,大概是那边时兴的新料子。"
聂渝霜将信将疑,伸手摸了摸,两眼欻一下晶亮晶亮。
“果然暖和。”
小八月听懂奶奶和姑姑讨论的内容了。
指指鞋子,又撩开棉衣,扯着可爱的里衣,小奶音得意洋洋的:“我妈妈做的,暖乎乎喷。”
“噗——小人精。”
早就听说老三两口子养孩子养得精细,初七就十分聪明,当时她还泼老爹老娘冷水,道那是人家初七亲爹妈基因好,一家子都是搞学术的脑瓜子聪明很正常,亲侄女亲侄儿可不一定比得过呢。
没想到小八月也比常人聪明伶俐许多,莫非是翠翠两口子特别会养孩子?
想到自家那两考试用过三四十分的混世魔王,聂渝霜突然说:“妈,你觉得过完年,我把倪欢欢和倪轲扔给老三和翠翠怎么样?"
章谨之呵呵一声:“不怎么样。”
“别想,老三两口子比你忙一百倍,带初七和八月就够费心了,还得给你带孩子?过阵子你大嫂是不是也要把宣宣丢过去啊?翠翠还工作不工作了,不如待家里光给你们带孩子是吧?"
说来也奇怪,她生的三个孩子都像自己多一点,脑瓜子聪明,书也读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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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两个孙子被老大媳妇惯过头了,虽然算不得坏孩子,没干啥特别恶劣的事,但不爱学习啊,爱玩,爱吃,还逃课。外孙和外孙女呢,倒是老老实实上学了,就是越努力考得越差,看着他俩眼泪汪汪的,嘿,你还没法生气!聪明的就出在老三家了,一个亲的,一个养的,都聪明得不得了,章谨之其实也觉得是两口子教得好。
只是霜霜这想法肯定是不成的。
她不知道翠翠究竟在做什么,但从老聂的态度可以看出来翠翠现在干的事可能比渝州的研究还要重要,章谨之怎么可能让女儿去拖后腿呢。
"你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欢欢和小轲在读书上没天分的话以后还可以干别的,只要不违法犯罪,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人也可以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章谨之对自家孩子的要求就一点——做个人,别做畜生!大院里那些仗势欺人的街溜子,混小子她是最瞧不上的。
"妈-
"您别念经了,我就随口一句,你噼里啪啦好一通训斥,你瞅瞅,八月都听迷糊了。"聂渝霜捂着耳朵求饶,“我去取冻豆腐。”
说着,章渝州和翠翠下楼了。
不用章谨之吩咐,两人主动到厨房忙活上了。
章谨之逗着孙女玩,看着不会做菜但主动帮着洗菜切菜的小儿媳,脑子里再闪过明明啥都会却各种找借口的大儿媳的脸,脸色登时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直到所有菜都上了桌,邹菀抱着小儿子成成姗姗来迟。
坐下后,等了大概两分钟,发现没人理自己。
婆婆抱着孙女,大姑子侧身和几个孩子说话,老三两口子盛饭出来看到她也只是略点了点头便当打过招呼了,邹菀忍不住皱眉。
她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
"感冒了可以不用下楼,我把饭给你送进屋。"她屁股一撅,章谨之就猜到她要作什么妖。
一想到亲兄弟亲弟妹好难得回来一趟,做嫂子的不够热情就罢了,还搁这儿摆谱。大的没个大的样儿,章谨之实在不想给她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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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问聂渝霜:“立人呢,立人中午不过来了吗?”
聂渝霜回:“还完车还得去梨花胡同接欢欢和小轲。”
“那我们等姐夫回来再开饭。”章渝州道。
慕渝霜摆手,连说不用:“没事儿,冬天菜冷得快,咱不用等他们。等他爷任回来再上锅热一热就好。"
又不是客人,一家子吃顿饭罢了,没必要那么讲究。说完,聂渝霜率先夹了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三个小孩见状,也跟着动了。
宣宣半大小伙子,很有照顾弟弟妹妹的意识,依次给两个妹妹夹鱼腹处的肉:“大宝,小宝,哥夹的没刺儿,放心吃啊。"
“谢谢宣宣哥哥。
“谢谢宣宣锅锅~~~”
所有人都很开心,包括她那两个没眼色的儿子。照顾别人家的小屁孩那么用心,就是没空看一眼亲弟弟。
邹苑那叫一个尴尬,那叫一个生气。
再三深呼吸后,还是不爽婆婆对虞翠翠更好,她才是长媳,妈怎么能不给自己做面子?无非就是偏心,她一直偏心老三。邹菀掀了掀唇角。
忽然对翠翠说:“弟妹,八月好像你呀,也像渝州,简直是集你俩所长,以后肯定是咱大院最漂亮的小姑娘。”
翠翠挑眉,疑惑她怎么突然夸起八月来了。
就听她接着就道:“我瞅着初七就不太像了,她是不是更像她爸啊?”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饭桌上安静得只能听到小八月嗫汤的滋滋声。邹菀偷觑婆婆的脸色,见她果然黑脸,一脸不悦,不由得暗暗得意。看吧,装得再喜欢,一旦有人捅破不是亲生的还是会不高兴啊。
随即做出一副懊恼失言的样子:“哎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老三,你别介意啊。”章渝州确实很不高兴。
他先看了眼翠翠,翠翠正看着大嫂冷笑。
又看初七,发现小家伙没领悟出大伯娘话里的恶意,懵懵懂懂没被伤到,他才松了口气。"大嫂,我看你确实病得不轻,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聂渝霜丢下筷子,也冷了脸:“宣宣,你妈好像烧糊涂了,赶紧把她扶上楼休息吧。”说完,起身把邹菀怀里的聂成抢过来,一勺子鸡蛋羹就防止了孩
子的哭闹。邹菀下意识看章谨之。
这时候才意识婆婆的黑脸不是给虞翠翠的,而是给她的。自己好像作过头了。
对上小姑子和婆婆的冷脸,她心里愈发没底。是以大儿子来扶她时,她没挣扎,顺势装出病歪歪的样子上楼了。
走到楼梯半截,突然听到困惑的童声:“爸爸,妹妹像你和妈妈,那我是不是像黎爸爸和梁妈妈呀?"
邹苑脚崴了一下,黎爸爸,梁妈妈?
什么意思?
下一秒就听虞翠翠温柔道:“对呀,因为梁妈妈是大美人,所以我们大宝是小美人。”邹苑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自己枉做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