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客套了一会,长公主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本宫就说,当初全京城那么多适龄的姑娘追着他,傅世子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原来是偷偷地藏了你这么一个标志的人,再等你长大。"
甄娴玉低头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没说话。
长公主倒也不在乎,她看着围在她周边的人,摆摆手,“你们都去玩你们的,不必都留在我这一处,不然害得你们玩不痛苦,本宫倒是该愧疚了。"
其他人见状,虽然想凑在长公主的面前,混个脸熟。
但也知道她不喜,只能散去,原地就留下了几个与长公主熟悉的夫人。陈书令就是其一。
几个夫人你一嘴我一句的陪着长公主说话。
但甄娴玉很敏感的感觉到,长公主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询问她什么。甄娴玉眼眸闪了闪,拿过炉子上烤熟的红薯,轻轻的吹了吹,掰开问道:“殿下要吃吗?”
长公主看着她弄的手指尖都有点发黑,顿时有点不情愿。
但她之前既然已经用亲戚关系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就不能让她看出来嫌弃。
于是故作自然地接了过来,状似怀念似的道:“这东西本宫倒是许多年不曾吃过了,说起来,本宫以前倒也是在这冬日里这般烤着吃。今日倒是托了你这小家伙的福,又忆苦思甜了一回。"
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她被封长公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自然看不上一块小小的红薯。
但样子还是要做的,于是,她就轻轻地抿了一点。
然而,那金灿灿像是快要流油的红薯一入口,她就愣住了。
软软的,一口下去又香又甜,浓郁的烤红薯香气瞬间勾起了她的味蕾。
尤其是大冬天,在梅林里装模作样的吃了一肚子风后,这一口红薯仿佛就暖到了心里。她下意识地又咬了一口。
她的感觉没有错,又软又甜,香的她想眯眼。
于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的,结果不知不觉中,半个红薯就下肚了。甚至,她开了胃口,觉得有点饿,根本没吃饱。
这几日天冷,她没什么食欲,倒是许久不曾这么有胃口了,心情一好,她就随口地感叹了一句,
"这烤红薯倒是与本宫以前吃过的不同。"
甄娴玉:“殿下是不是觉得这个红薯特别适合烤着吃,甜不说,还不像是别的红薯那么干得噎人?"
“确实。”长公主点了点头,“比以前吃过的要甜许多。”
“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它是烟薯,特点就是软糯甜,超级适合烤着吃。这是我才我家乡特意带来的品种,别的地方没有呢。"
然后长公主以及其他夫人就被甄娴玉科普了一脑袋的红薯种植技术。
陈书令见其他人都想吃烤红薯,本来是想吩咐下人去准备的,闻言就放弃了,她的余光看到长公主压抑着的不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不经意地接过甄娴玉的话茬,露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甄妹妹居然这么了解,看来,这个红薯是甄妹妹带来的了?我就说围炉上怎么多了一个烤红薯,我还当是下人误拿的。"
“我以前不是一直住在乡下,所以对这些就比较熟悉,确实是我拿的,你听说过的,我身子不大好,怕冷,所以要吃点热食。"
其他人听到她这话之后,嘴角都抽了抽。
但这也不是你到人家的赏梅宴上吃火锅烤红薯的理由吧?
挺风雅的赏梅亭子,被她让人捂得跟个蒙古包似的。
而且到处都是霸道的火锅味,弄得她们一点赏梅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是这些话不能说,几个夫人就只能憋着。
甄娴玉像是看不出其他人的神情似的,她捂住胸口叹了口气,“唉,陈姐姐不要怪我就行,我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不吃点热的,我怕我挺不过去。"
说完,她顿了下,又接道:“我忘记了火锅的味道太重了,扰了诸位姐姐和殿下的雅兴了。”
其他人:
".…
你根本就不是忘记了,是故意的好吗?
不但给你的火锅店做了宣传,还让长公主道德绑架,害得我们不得不去。一想到她们之后还得捐一笔银子,她们就觉得肉疼。
毕竟那西北大军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国公府愿意出银钱,那是因为镇国公是西北大军的统帅好吗?
众夫
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清芜郡主身上。
怪不得她之前嚷嚷着说要嫁给傅世子,甚至那甄氏一进京,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叫出来,想给她找点麻烦。
结果她见了人一面之后,就待那甄氏如洪水,再也不往她身边凑了。还和旁人说离那甄氏远点,省得被碰瓷。都怪她们之前没放在心上。
没将那甄氏一个乡下的村姑放在眼里。
不然若是早知道她满身心眼,她们定然离得远远的。怪不得傅世子都栽到了她的手里。
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微妙。
和甄娴玉坐了这么久,结果除了红薯怎么种,她的火锅店什么时候开,她的首饰衣服都是哪里做的,其他有用的东西她一点都没问出来。
长公主微微眯了眯眼,这甄氏不是个傻的,那就只能是她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故意将话题绕开了
真是没看出来,她倒是和她那个夫君一条心。
"等会本宫要去旁边的万宏寺拜访一下主持,你可要随本宫一同去?听说万宏寺求子很灵,你与世子也成亲几个月了,不如去拜一拜,说不定回去腹中便有了动静。"
甄娴玉摇了摇头,“多谢殿下关心了,但我和世子才刚成亲没多久,不急呢!世子说我年纪还小,现在生孩子不安稳,他不想我有事。"
长公主摇头,“过了年你就十七了,哪里还小了,我们哪个不是这个时候就有了孩子,男人说的话,听听就算了,你若是真的信了,现在不生,到时候外面有人给他生,你就该哭了。"
甄娴玉一脸傻白甜的样子,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夫君。”
长公主还要劝,一旁的清芜郡主忍不住开口,“皇姑姑,我看你也不用劝,你与其让她去庙里求神拜佛,还不如赐给他们府里一个太医。"
清芜郡主的话一落,所有人都瞬间没了声音。
长公主愣住了,虽然皱眉呵斥,“你小姑娘家家的乱说什么?这里哪有你的事儿!”
清芜郡主有些不乐意,“我怎么就是乱说了?怎么会有男人不解风情呢?说不定就是他有什么问题,才一直当根木头。"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清芜郡主。
长公主脸一黑,抬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下,
“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改日我便去问问你父王,看看他是怎么教的你!"
清芜郡主有些不服气,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甄娴玉倒是在一旁看的差点没笑出声。
没想到她会这么敢,要是这时候她再说出自己没和傅淮安洞房的消息,估计就可以直接坐实傅淮
安不行了。
想想傅淮安听到传言会是什么反应,她就觉得想笑。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毕竟这传言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没必要为此得罪她的房东。
李婉娘偷偷地到了甄娴玉的身边,小声询问:"你没事吧?公主没为难你把?"
甄娴玉觉得好笑,“殿下为难我做什么?”
虽然话这么说着,但她今天也算看出来了,李婉娘虽然待人真诚,但也太容易被人当枪使,脑子不太够用。
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她不想卷入麻烦里。
以后还是开始少和她来往吧。
甄娴玉这边简直滑不留手,长公主试探了好一会就累了,但是她有点不甘心。
于是,众人就开始玩起了飞花令。
长公主:"淮安媳妇一起吧!你以前不爱出门,正好今天一起玩和大家熟悉熟悉。"
甄娴玉:"..
长公主温和地看着她,但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众目睽睽之下,甄娴玉如同被架在了烈火上。长公主就是笃定了她不敢拒绝。
甄娴玉闻言故意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飞花令是什么?”
陈书令在一旁耐心地解释道:“这就是一个小游戏,规定一个字,大家可以选用诗词曲里含有这个字的句子,若是答不出来,便要罚一杯酒。
不过,我准备的只是一些青梅酒,度数很低,甄妹妹到也不必担心会醉了。便是多饮几杯,最多也只是微醺。"
见她解释完,甄娴玉点了点头,一脸我了解了的样子。长公主眼眸微眯,给了其他几个夫人一个眼神。
然而还不等她们的眉眼官司打完,就看到甄娴玉露出了一个有些害羞腼腆的表情,“我也
想参加,但是我……我没读过书,不认字,所以……"
她也不会背诗。
话音落下,场面一片安静。
众夫人忍不住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
人家都说自己读过书不认字了,要是还逼人参与,那就是明目张胆的为难了。原有的计划,自然就用不上了。见长公主的面色不算好。
陈书令笑了一下,温和的开口道:“是我们考虑的不周,这么冷的天,坐着玩飞花令也确实没意思,不如我们投壶吧!动起来,身子也暖和。"
她说完,看向甄娴玉,“甄妹妹可能没玩过,我来和你说说规则,这个很简单的。不过鉴于甄妹
妹第一次用箭,我们可以改改规则,十次里,甄妹妹若是能射中一次,都算你赢如何?"
长公主对她这个规则有些不满。
但既然她已经说出来了,她也不好拒绝。
不过甄娴玉一个乡下村姑,从来没有用过弓箭,想要射中又哪里那么容易?她这么想着,就也没再说什么了。
甄娴玉看着其他人拿出来的彩头,自然欣然应允。
没想到出来玩,居然还能赚点回去。
她也没有很过分,既然规定十次里中一次都算她赢了,她就严格遵守,每射九次,都中一次。原本是想套路她的游戏,没一会,周围的几个夫人就都喝了了遍。
看着她那软绵绵的箭,每次都恰好以各种各样的巧合进去,其他人是真的很想大喊她作弊!
甄娴玉再进一箭后,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还,还比吗?我……我从小运气就特别好,要不然改改规则吧?这样对诸位姐姐不公平。"
看着她这个模样,长公主心里升起了一股火气。
一次说是运气好,两次是运气好,还能次次运气都这么好?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达不成了,长公主也不愿多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其他夫人见状,也不在围着她,纷纷都散了,喝麻了不说,还倒搭了彩头进去,现在不走,留下来继续糟心吗?
唯独李婉娘留了下来。
今天这一出,李婉娘也看出来她是被利
用了,她想和甄娴玉道歉,但她有些踟蹰不知道怎么开
看到甄娴玉懒洋洋地坐在那,她的丫鬟在收拾之前的彩头。
她提步上前:"甄妹妹,我……"
“李姐姐你来了,我正要谢谢你!”甄娴玉打断了她的话,甚至一脸亲昵地握住了她的手,“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再叫我。"
什么离她远一点这类的想法早就被甄娴玉抛之脑后。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给她一个出门一趟净赚几千两的机会的。李婉娘有点懵,“你……你不会不高兴吗?我还以为,以后你不会再接我的帖子了。”
甄娴玉:"为什么不接?宴会上的姐姐们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还给我送首饰,我可太喜欢了!"
李婉娘:"……"
你是喜欢那些白得的首饰吧?
既然那么喜欢,等下她也送些去国公府吧。今日的麻烦毕竟是她造成的。
甄娴玉在隐梅园又呆了一会,才和李婉娘告辞。
她美滋滋地上了马车,回府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回去就把这些首饰变现。
她现在虽然不缺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而且她的嫁妆是原主的不好动,手里太后赏赐的那些东西也不算太多。
虽然她的物资不少,但她懒得费心思过明来路把它们换成银子。
国公府的产业利润现在还没多余的给她。
算来算去,也就现在卖了这些首饰能进点账,聊胜于无吧!折腾了那么久,甄娴玉也是真的累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车内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甄娴玉迷迷糊糊没一会就困了,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后,马车停了下来,上来了一个人。本来躺着睡得安稳的甄娴玉忽然蹙眉,猛地睁开眼。四目相对,甄娴玉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内心却在咆哮。傅淮安怎么突然上了马车?说好的在府中养病呢?她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傅淮安见她醒过来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马车里的香炉。
>
傅淮安︰"......"
他看着屁股对着自己的甄娴玉,掀起衣摆坐在了她的旁边,“夫人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甄娴玉闭着眼,全当自己睡着了,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睡着后,她的姿势格外的放肆,直接拿傅淮安的腿当枕头,自然地挪了上去。
傅淮安︰“......"
他垂眸,躺在他腿上的人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嘴巴都被挤得像金鱼似的微嘟,衣襟的领口也被蹭松了,露出了一小片白嫩像牛乳一般的肌肤。
傅淮安像是被烫到眼睛似的猛地移开了视线,扯过一旁的披风将她整个人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