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萌妃很腹黑:王爷束手就擒 第24章 陈年旧事

  他穿过人群, 听不太清盛向到底在喊什么,只能听清自己不太均匀的呼吸喘气声。

  季羡阳能听见巷道里传来的低吼和不断挑衅的声音,伴随着酒瓶碎地的刺耳声, 将他支离破碎的记忆全都拼凑了起来。

  龙青的实力在这一片区,只要是江湖上的人,多少有些让人丧胆。

  不管那人自己有多厌恶,都万万不是季羡阳所想的这样的结果。

  不是私怨了结, 而是公开处刑, 用长时来偿罪, 用绳法来鞭责,才是正确,也是最易平息一切怒火的。

  季羡阳跑到了巷道的进口,准备转身踏进去时看到了盛向追来的身影,便回头冲他吼道:“你就待在那儿!别跟来!”

  他减了一下速, 重新调整了呼吸, 准备踏进那暗巷。

  就在他迈出步时, 季羡阳整个人被人用力往后拽,他脚还未着地,身体就游离在空中, 腰被人环着, 只觉一顿头晕目眩, 重新回到光照亮的地方。

  季羡阳还未来得及挣扎, 只见半截尖锐的酒瓶直接从暗巷中飞出, 在空中划出一番弧线,从自己眼前擦过, 重重地摔在了路旁, 炸出了一大片玻璃碎花。

  呼吸像是在那一刻完全停住, 季羡阳能感到身后人环着自己腰部的手青筋突现,手在轻微地颤抖,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旁环绕,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忍着什么气。

  “我说了多少次,这样很危险,你不是答应了我不会自己一个人走吗?”盛向有了些怒气,但也伤忍着自己不再用力去弄疼季羡阳,“你上次没被车撞心里不爽,这次就想被那瓶子给划毁容吗?”

  “盛向,”季羡阳用力将盛向的手扒开,紧抓着他的手臂,望着他有些怒意脸,“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你……”

  砰!

  季羡阳话还没说完,只见高高重叠在一起的木箱如瀑布般倾倒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而在被压扁的木箱上面,正躺着一位帽子已经掉地,脸颊有些红痕,皮夹克已经从肩上滑落,里衣沾满了血渍,脸部露出笑容,咳嗽了几声后,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眼里充满血丝,像一头饿疯了的狼。

  盛向见状连忙把有些呆住的季羡阳往后拉。

  “我说学霸……你和羡儿突然跑这么快干什么……”

  丁鹤好不容易追上了两人,正大口喘着气,一见着这地上躺着的成年人有些眼熟,便歪头盯了一眼,随后大吃一惊:“这、这不是你……那谁,季宇军嘛,他怎么在这儿啊?”

  季羡阳看了丁鹤半秒,发涩的喉咙勉强能发出声:“不知道。”

  那人听到季羡阳声音后,缓缓转过头,擦着有着血块的嘴角,犀利的双眼盯着季羡阳,脸部闪过几秒惊讶后,又再次露出了让人不适的笑容:“啊……居然在这里碰上我儿子了,和同学出来一起玩儿呢?”

  季羡阳看着他做作的姿态,狠狠地扫过他的脸,拳头一下捏紧,忍着下一秒就冲上去打脸的冲动,对着他的脸,冷道:“你回来做什么?”

  “这不马上月底了嘛,好几年都没见到你们母子俩了,想着今年过年前,还是看看你们。”他理了理皮夹克外套,无奈一笑,“而且我还要回来还钱啊。”

  他话才说完,暗巷里又飞出一瓶易拉罐,直中他的腹部,让他发出了闷哼声。

  等易拉罐滚至季羡阳脚边时,低沉而又森冷的声音从巷道暗处传来。

  “还钱?”一声冷笑随着他的脚步显出,“还着还着就顺手牵羊带走了老本是吗?二、弟?”

  龙青半扎着黑发,右耳戴着几个耳钉,在路灯下反射着冷白的光点。

  他的脸颊同样带着伤,嘴角还带有血斑,踏着黑色马丁靴,居高临下地站在季宇军面前,拿着木棍轻微用力地抵在他的下腹,瞥了一眼季羡阳三人。

  “好巧不巧,羡阳。”他貌似对季羡阳的出现丝毫不惊讶,反而带着笑,“让你看到了我们这帮畜生的搏斗厮杀。”

  龙青将掉下的刘海抚过耳侧,蹲在季宇军面前,旋转着木棍:“要么,这几天把钱还上,要么,现在就卸你一条胳膊,自己选一个。”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季宇军倒吸着气,勾起还有些青紫色的嘴角,对龙青说道,“我做生意赚了钱,这不马上给你了嘛,谁知道你又带我去赌场转,明知道我贪,你还不防着,让我拿走了些钱,这怪谁啊?”

  龙青没有再听季宇军说话,而是直接把他拉起来,将他抡在墙上,踹了把他的膝盖。

  季羡阳手心被指尖抓得起了红印,另一只手紧抓着盛向的衣角,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青春期的少年时常冲动,做事不顾后果,但一旦遇上自己真正想要解决的麻烦或者恐惧的事,也往往会变得不知所措,瞻前顾后。

  这人已经和他妈没有了任何关系,除了自己还和他有着永远割不掉的血缘关系,其余的东西,季羡阳便找不出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冲上去插手。

  季羡阳想过很多种和他再次见面的场面,但这一种,他从未想到。

  现在的他,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整个人略显沧桑,外表长相没变,更多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显露出破产商人的落魄。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要不你先走吧,羡阳。”龙青用木棍轻拍着季宇军的大腿,对一旁正在发神的季羡阳关心道,“我怕吓着你们这群小孩儿。”

  季羡阳盯着他手里的有些裂痕的木棍,抬起眼皮:“你要把他打残吗?”

  “打残那多暴力,残了他就真的是一个废人了。”青哥往后退了几步,离季宇军稍微远了一点,笑着说道,“江湖规矩没那么残忍,打断了还能重新接上,差不久就可以了。”

  季宇军看他活动着脖子,发达的肌肉隔着衣料仍能明显看出轮廓,瞬时破了音,喘着气道:“你他妈疯了吗!龙青……你他妈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我他妈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青哥没听他说话,面露一丝惋惜,但又绝情地朝后一招手,叫后面几人一同上来,“是二弟先不仁的,我就没办法了,我会下令叫他们轻一点的。”

  龙青又偏头道:“你要看吗?羡阳?”

  盛向用手挡在季羡阳面前,皱眉盯着龙青,又扫过季宇军看过来的脸,瞬时有了怒意。

  “同学,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季宇军感受到他警惕而有敌意的目光,就像把冰冷的利刃刺着他的心脏,就与这冷风一般刺人。

  他稳了稳神,视线顺着下移,看到了盛向还在将季羡阳往后挡,便笑出了声:“你这么护着我儿子啊,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的战斗力啊?”

  季羡阳看他上下打量着盛向,便咬紧了牙关,大大往前一步:“别他妈和他说话!你他妈不配!”

  “季羡阳,别过去!”

  盛向看他又迈出了步,离那人越来越近,便迅速伸手准备将他拉回来,可就在他刚碰上季羡阳的手臂时,季宇军也使出了全身力气,伸手去拽他的另一条手臂,将他拉往巷道的方向。

  盛向力气再大,终究比不过体形硕大的成年男性。

  季羡阳止不住步,盛向用力去抓却还是脱了手。

  季宇军将季羡阳拉了过去,在那几人将木棍举过头顶往下挥的时候,将他挡在了面前,推了出去。

  季羡阳重心往后倾了倾,回头看着木棍即将落在自己身上。

  人在高度紧张情况下,反应速度会比平常高出几倍。

  季羡阳瞬时踩稳脚跟,顺着重心后倾,将身体往后倒,在空中伸出手,手心朝下,用力撑着地,同时伸出右腿,朝他用力一伸,踢中了季宇军的小腿。

  那群人见季羡阳挡在前面,立刻收了力,但挥下的木棍仍然呈弧线向下,在快要落在季羡阳头顶时被龙青用手臂抵了回去。

  季羡阳一下蹬地扑了过去,双手扯着季宇军的衣领,将他重新按在地上,双眼同样充满着血丝,声音因极度忍怒而有些颤抖。

  季羡阳准备将拳砸向他的脸,但望着他的脸,他又下不去手。

  虽然他厌恶季宇军给家庭带来的一切灾难和痛苦,畜生到能把自己亲儿子当成盾牌推出去挡招。

  可是曾经,这人也十分疼爱自己。

  他是季羡阳曾经感到最值得骄傲的人。

  所以季羡阳做不到。

  他下不去手。

  他不能越过血缘,做出季宇军这种人渣所做出的事。

  残留在季羡阳心里最后的一柱烛火在那一刻被完全熄灭,变为失望到极致的怒气。

  心里的怒火让季羡阳仍然将拳砸了下去。

  巨大的疼痛感从季羡阳手臂传来,手指关节顿时破了皮,渐渐红肿,让他疼得有些颤抖。

  他将拳狠狠地砸向了季宇军身后的红色砖墙,砖渣一下插进了季羡阳的肉里,鲜艳的血珠开始涌出。

  季羡阳红着眼,从牙关里使劲憋出了他不想开口说的话:“如果你不是我爸,你所做的这些事,揍不死,我就往死里揍。”

  “季羡阳!”

  盛向半跪在季羡阳面前,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红眼和咬破的嘴唇,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单手抓着他的肩膀,轻拍着他的脸,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季羡阳,冷静一点,看着我!”

  他不断摸着季羡阳的手,将他身体紧紧揽入自己怀里,抚着他后脑勺的发丝,同样有些喘着气:“季羡阳,我在这儿……没事的。”

  盛向看着季宇军坐在地上,头靠着墙,大口喘着气,蹲在一旁的龙青手臂流了血,木棍落了一地,在混乱的场面里,不远处的警笛声逐渐清晰。

  警察跟着丁鹤跑了过来,拿出手铐和警棍,押着他们。

  而在巷道暗处和被光照得通亮的交界处,季羡阳紧抓着盛向的衣角,头抵着他的肩头,身体有些颤抖。

  盛向将他还在冒出血珠的手轻托着,眼眸狠狠扫过了季宇军,但最终还是吸了口气,准备将季羡阳扶起。

  “为什么……”季羡阳跪在地上,强咬着牙。

  他想着季宇军曾经对自己的宠溺,如今却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出去挡剑,自己又下不去手,恐惧和懦弱的自责让他脑子快被撑爆了。

  季羡阳呼出长气,像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要是我揍了他,我就成了不孝子了,就变得和他一样……我就差一点。”

  “你和他不一样。”盛向慢慢环过他的背,“无论怎样,你都只是季羡阳,不是别人。”

  盛向将他扶起,脱下外套给他披着,跟着警队把季羡阳送往医院。

  季羡阳在车上迅速把外套脱了下来,叫学霸穿上,借着车里的暖气和盛向肩膀的支撑,他没那么冷了。

  也不再对刚才自己差点丧命的一瞬还残留着恐惧。

  他在医院清理伤口时,隔着墙都能听到卓敬在隔壁病房里破口大骂,听着她说季宇军不是人,心里既有痛又有些暖。

  他手部还能明显地感受到痛感,当砖渣被医用镊子挑出时,要不是盛向在一旁一直让季羡阳抓着自己的手,不然他会疼得又咬破嘴唇。

  护/士将最后一层纱布给他手指关节缠好后,对一直在悄悄抓盛向的手的季羡阳一笑:“好了,伤势不算严重,半个月左右就完全没问题了。”

  盛向对她道了谢,转头看着季羡阳包扎过的手:“幸好不是包扎成了猪蹄,不然你又得叫半天。”

  季羡阳甩了甩有些药酒味的手,啧道:“你不问我疼不疼,还来挑衅是吧?有你这样——”

  “我没保护好你。”

  盛向轻声打断道。

  季羡阳怔了怔,看着盛向皱眉的脸,起身将他推出房间。

  “什么保不保护的,我一个男的,打架这种基本技能我掌握得相当熟练。”季羡阳拍了拍他的肩,顺带着捏了把盛向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实在要保护,那就互相保护吧。”

  季羡阳看盛向嘴角有了上扬的弧度,便送了口气,准备去隔壁病房阻止卓敬的河东狮吼。

  他刚拉着盛向的手跨出一步,就迎上了一个人的目光。

  盛向和他同时止住脚步。

  那位女士穿着黑色风衣,搭配着长筒高跟靴让她看起来身板更加挺直。

  盛向的妈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季羡阳两人面前,注视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再怎么样,也会被法律所降伏。

  再怎么样,也会被光明所照亮。

  感谢每一位小可爱的阅读!

  救赎(小小的吧)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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