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彬的运气很不错,正苦恼着呢,突然想起秦青曾经说过的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在入了军营后,他把着急见秦青的事给帐里的兄弟一说,事情便迎刃而解了。
他的战友中其中有一个是秦青的近身亲兵的同乡。他拉着余少彬去给那人一说,那人便看在都是从边疆调到京城里的生死兄弟姐妹的份上答应了帮忙。
京城不比边疆,这里就是天下最平静安定的场所。秦青正在帐里无所事事得想生事,听到她的亲兵给她说了有一个小兵着急见她的事后,立刻就答应了见他。
不找点事情做的话,她的骨头都要酥了。可她的事要是多了,那天下可就乱套了,所以,秦青很是矛盾。
“听说你有重要的事找我?”秦青看着走进来的余少彬问道。
腰挺得很直,路走得很稳,人嗮得很黑,看来她的魔鬼训练还是有那么点效果的嘛!
余少彬对着她行了一个军礼后说道:“其实想要见你的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兄弟。他不是我们营的兄弟,所以就等在外面。”
“你兄弟找我有要事?”秦青好奇地问道:“你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般这有事找人帮忙的人找的都是她那个爱管闲事的娘,怎么这个小士兵的兄弟找到她的门上来了?
秦青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给人留下这爱管事的印象了?
“知道。”余少彬抱拳说道:“他的事,也只有你才能解决。”
“哦,说来听听。”秦青闲得慌,不怕事情找上门。
余少彬其实对李全生说的那件事也不是很清楚,但大致还是明白的,便整理了一番之后对秦青说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秦青在听过余少彬的话之后,真感觉到什么叫做下巴都快惊掉了。
“千真万确。”余少彬站在秦青的面前抱拳说道。
“这事要是真的话,那就好玩了。”秦青心想着,抬头对余少彬说道:“你说你的那个同乡挚友还等在兵营外面是吗?是的话,去把他叫进来。”
这种事,还是得听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这隔了一手,总叫人觉得很不真实,更何况还是这就算听十遍还让人觉得不真实的事。
余少彬领命去了,秦青于桌案后危坐,手里拿着茶盏若有所思:竟然会有人到她的面前来状告秦彧?这也太叫人震惊了吧!
秦彧向来是个叫人省心的人,较之身为女儿身的她还要叫人省心,一般都是旁人受不了她到他面前去告她的状的.这次竟然颠了一个倒?
而且,人家来告的还是他强抢别人的妻子,那是小芙吧!她就不明白了,当初不是把她弃之如履,恨不得连她的名字也不要听到。这好不容易解脱了,人家也嫁人了开始新生活了,他又要后悔,不但去打扰,还连招呼都不给人家打一声就把人给带回来了?感情的事,是允许他这样任性的吗?
哎!她刚刚倒没注意,按那小兵说的话推断,秦彧他应该是从外地回来了,怎么也没派个人来通知她一声,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唉,也不知道他这次去能带回个什么消息?他从前也出去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空手而归,不但他,她也差不多。
他这次出去的目的,虽然母亲不知道,但她还是明白的。只不过她不明白,他不是去找那
个和他长得相似的人吗,怎么把小芙给带回来了?难不成,小芙和那个人在一处不成。
一盏茶见底,秦青放下茶杯想,自己是不是要抽空回家一趟,小芙回来了,那她的可爱的小侄子肯定也一块儿回来了.都好久没见到她们了,还真是挺想念的.
视线穿过敞开的大门看到外面,那里还只是只有几个她的亲兵在那站岗,那个说被人抢了妻子的人和刚刚的那个小兵都还没到呢.勾勾手指,叫亲兵续上一杯茶之后,秦青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芙这次是自愿回来的?还是真的如那人所说是被秦彧强行带回来的?如果是自愿的话,那她现在的这个丈夫大概是要独自回家去了。
当时的小芙在那样的处境中还是那么喜欢秦彧,这次他又找了她那么久,他们见面后,应该也把误会解开了。这么看来,那个男子注定要失望了。
只不过秦彧这次是怎么回事,他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现在还做下仗势欺人的事让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找上门来?
秦青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挺有趣,而这来找她状告秦彧的人也让她感兴趣,竟然敢娶秦彧的女人,还一路追到了京城里来,这性子,对她的味。
只不过,他们怎么还没来呀,她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雅瑜,去看看,人怎么还没来?”秦青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兵说道:“出去看了之后,不管来还是还没来,你都知会一声。然后,你就去兵器库里随便拿柄弓箭拿过来,我要用。”
“是!”危雅瑜对着秦青抱拳之后,便朝外面走去,就是她给余少彬牵线搭桥见秦青的。
刚走出几步,远远的就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了,一个是刚刚是那个士兵,另一个是?
危雅瑜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手揉了眼睛之后不说,还用力地眨了几下,再看去时,那两个人还依然还是那两个,不但如此,他们还走近了一些,她看得更清楚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刚刚那士兵不是说他的朋友要到秦将军的面前揭露秦相的仗势欺人吗?怎么……
难不成,他那朋友是被秦相给……秦相真的仗势欺人了?
眼见离秦青的所在越来越近,余少彬对他身边的李全生说道:“大生,等见了秦将军后,你别慌张,她人最公平公正,嫉恶如仇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敢给你出这个找她处理事情的主意,她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余少彬与其是说在安抚李全生,倒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明明是他看起来是一脸的紧张,而李全生则是神色如常,平静的很.
他不得不紧张呀,秦青平时是他说的那样,但这次大生的事可和平时不一样。万一她护短了,那他还有什么颜面来面对李全生?
“知道了,我绝对不哆嗦的。”李全生笑着对余少彬说道。
他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巴巴地跑到京城里来,还像个小媳妇似的到处告状。他就算告赢了又能如何,人家是秦相呀,国之栋梁,人家万一就是不把小芙和宝儿还给他,他又能怎样?
只不过,没经过努力就放弃,这不是他的风格。要他放弃,除非是小芙自己从内心发出来的不要他了的想法。
“说笑话埋汰我是吧?”余少彬对李全生说道:“知道你胆子大,但现在是胆大是能解决的问题吗?到了——”
余少彬见危雅瑜等在门外,刚对她一抱拳,却见她看也不看他,对着李全生就是一
弯腰:“您怎么来了?将军今天……您小心些吧.”
她这是毕恭毕敬的态度是什么个意思?余少彬疑惑地看向李全生,却见后者一样疑惑地看着他。
危雅瑜对着李全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着对着里面说道:“将军,人来了.”
啊,她没说清楚,那人没来,是秦相来了。危雅瑜刚想说话补救,就听到里面传来秦青的声音在:“人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秦青刚刚等得有些不耐烦,就自己动手试了一下泡菜,这会子听到危雅瑜的声音后,就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抬头去往那个阴影进来的地方看去。
看到进来的人之后,她扬了一下眉,便又继续低头去锻炼她的茶艺了。
里面除了秦青之外,还有三个女亲兵,她们都围着秦青在喝茶,见有人进来,俱都站了起来。
虽然秦青的特征很明显,但余少彬依然还是怕李全生把人认错,他压低声音快速地在李全生的耳边说了一句:“大生,那坐着的那个人便是秦青将军了。”
李全生听说过秦青的威名,原本会见到一个身高八尺,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一个类似于男子的女子。可没想到,他看到的这个人,虽然不似小芙般楚楚可怜,巧目倩兮,温文如水,但长得却也半点不似男儿。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有三分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你们两来试试我的手艺。”秦青边往两个空茶杯里注上茶水边对着着李全生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派人去找你呢。有人状告说你强抢良家妇女,你来了,正好可以当面对质呢。”
李全生和余少彬再次面面相觑,秦将军这说的是什么呀,他们怎么都听不懂。
一会之后,李全生就想明白了,秦青这应该是把他当做秦彧了,他听说过自己和秦彧长得像的事,可按现在的情形看来,他和秦彧大概还不是一般的像。
可不能让她误会了,李全生在余少彬的示意下,对着秦青半跪着行礼:“秦将军,草民李全生……”
秦青正等着李全生过去喝茶呢,却没想到看到他往地上一跪,还说什么“草民李全生”?
李全生,那不是那站在那里的士兵刚刚说的那个苦主吗?
难不成,他不是秦彧?秦青站起身,看向李全生的目光如炬。
他真不是秦彧,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气质,衣着,神情都完全不同。
秦青闲时也爱看戏,每每看到一些人在看到或听到令人震惊的事,手里只要拿着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掉落在地上的时候,都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她现在知道了,原来戏能那么演,是有现实基础的。因为,现在被她拿在手里的茶盏就落了下来,眼见就要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了。
但戏台上和生活里总归上不一样的,她也不是那只会干瞪眼的人。她长腿飞快地踢出,再往上一兜,那茶盏就又回到了她的手里了。
除了茶水被洒了一些出来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完美。
秦青手上拿着茶盏,半点都不觉得烫,她呆呆地看着李全生:“你抬起头,让我仔细看看!”
李全生依言抬头,秦青手上的那只茶盏最后还是掉在了地上,但和戏剧不同,它掉在地上后,只是滴
溜溜地滚了几圈,流光了装在它里面的茶水,于它自身,并没有什么损害。
“将军,怎么了?没烫到吧?”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又看着从地上飘起来的腾腾热气,刚刚去了拿了弓箭回来的危雅瑜急忙冲到秦青的身边。
秦青没有回答,她让危雅瑜也来看李全生说道:“你觉得他长得像谁?”
危雅瑜叫秦青问了个懵懂,秦彧长得还能像谁。
不过将军问话,她也不好不回答,她仔细又看了一下李全生后说道:“秦相长得自然像老将军,嗯,不是还是更像夫人些……我觉得他还是和将军你长得最像了。”
危雅瑜说完后,便退到了她那些姐妹中间去。她才出去这么一会,这里面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秦相为什么要跪在地上,难道,他真做错什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连串“像”倒是给李全生解了惑,怪不得他觉得她眼熟,原来是像自己呀。
秦青看着,看着,突然就捧着李全生的脸。这眉,这眼,这鼻子,这嘴巴,这耳朵……
他不是秦彧,可他却和秦彧长得很像,那他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但秦青却不敢确认。
“你的玉呢?”秦青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放开李全生的脸之后,突然说出了一句在别人听来无关紧要的话。
“回将军,我没有玉。”李全生说道,他知道秦青问的是什么。她是要通过某块玉来证明他的身份。他虽然曾经有过一块玉,但它早就不再属于他了,因为如此,谁也不能说清楚,那块玉,到底是不是秦青说的那块玉。
“你没有玉?你怎么会没玉?”秦青有些失望,她的小弟走失时,因为年纪还小,人们身上常有的黑痣之类的东西都还没有长出来。而曾经留下过的伤疤,也因为过了这么多年,再也看不到了。
除了容貌之外,也就只有那块她一半,秦彧和秦笙拥有一半的一半的奇玉能表明他的身份了。
不过,他都有这么一张脸了,那玉不玉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秦青沉默,李全生无语,其他人更是呼吸都大声不得。一时间,屋里静的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