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贞贞道:“如果她真不要宝藏,又怎么办呢?”
花翎笑了笑,道:“我敢断言,白玉莲绝对不会为了铁大哥而放弃宝藏。
花贞贞道:“万一她会呢?”
花翔道:“她若真的把铁大哥看得比宝藏更重要,就不会躲他十年,等铁大哥找上门才相见了……我担心的只是恐怕她跟铁大哥之间真有什么未了结的瓜葛。”
花贞贞心头一震,道:“果真如此,咱们又该怎么办?”
花翎道:“所以我要当面问问你,前天夜里,你私自出去跟白玉莲见面,究竟谈了些什么?”
花贞贞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跟白玉莲见过面?”
花翔微笑道:“妹妹,你以为我这做哥哥的真是个书呆子?当然我纵然不知道,这两天,你的神情也瞒不过人,我问过府门卫士,也问过珍珠……”
花贞贞忿然道:·这多嘴的丫头……“
花翎道:“不要怪她,是我逼着问她的意,不忍心看你独自伤感,为情憔悴。”
花贞贞低下头,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花翎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遭:“妹妹,世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亲人了,有什么困难,都应该跟哥哥商议,除了我这唯.哥哥,还有谁能替你分忧解愁……”
花贞贞依靠在花翎肩上,“哇”地伤感,苦闷,困恼……
这一刹那,都化作了滚滚热泪。
一场尽情大哭之后,烦忧随泪水而去,心里果然平静得多了。
花贞贞把前夜跟白玉莲的约晤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遭,最后硬咽着道:“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是好害怕,如果她和铁大哥真有一个孩子,那我该怎么办?”
花翎默然良久,才道:“这当然是件很尴尬的事,但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咱们总要先证实她的话是否属实,然后才能决定处理方法。”
花贞贞道:“可是,这种事要怎样才能证实呢?”
花翎道:“你不要烦,交给我去办,如果白玉莲再约你见面,你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花贞贞点了点头,道:“咱们要不要先问铁大哥?”
花翎道:“不用。连这两份地图的事,也暂时不要告诉他……”
正说着,忽听珍珠在门外叫道花贞贞连忙取丝绢拭擦泪痕,在楼下坐,我马上就下楼来。
“
“小姐,铁少爷来了。”
面应道:“先请铁少爷”花翎压低声说道:“妹妹,留他在这儿多谈一会儿从后面侧门去,别让他知道我曾来过。”
花贞贞诧道:“为什么要躲他?”
花翎道:“不是躲他,我想趁这机会去办一件事。记得暂时不要提这两份地图。”
说完,匆匆由楼后侧门走了。
绕过小楼外的回廊,另有·女们送茶水的通路。
花翎循着小径穿出后花园,直往前院客房来见金克用。
金克用正在客房中和衣假寝,听说花翎来了,急忙出迎。
花翎略作客套之后,含笑道:“金庄主是铁大哥的好朋友,这些年来,铁大哥在中原的情形,金庄主一定比咱们了解得多,有一件事,不知金庄主是否能据实见告。”
金克用忙道:“只要金莱知道的,绝不敢有半句隐瞒。”
花翎点点头道:“我想请问,帙大哥当年跟白玉莲结寓复又分散,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这——”
金克用怔了怔,笑道:“难道铁兄弟没有对侯爷提起过?”
他不知道花翎何以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又碍于对白玉莲所承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了一句。
花翎道 :“铁大哥告诉过我,说白玉莲邪荡不贞,以致反正,但白玉莲却又对舍妹说,当年全是出于误会,他们两人各言之成理,却不知谁说的才是事实,金庄主跟他们夫妇都很热心,想必知道真象?”
金克用轻吁了一声,却圆滑地道:“侯爷认为他们之中,谁比较值得信赖呢?”
花翎道:“论亲疏,铁大哥是我的义兄,我当然应该相信铁大哥,但我要知道事实真象不愿因亲而断是非,所以才来请教金庄主。”
金克用沉吟了好一会,笑道:“其实,夫妇间的事,是是非非,旁人很难评断,今天侯爷既然问到我金某人,足见对我的信任,我就不得不说句公平话了。”
花翱道:“金庄主德高望重,请就事论事,不必避讳。”
金克用点点头,换了一脸凝重之色,道:“我跟铁兄弟是老朋友,跟白玉莲也颇熟悉,依我的愚见,当年他们夫妻之所以闹得绝情反目,应该说彼此都有错,但细论起来,白玉莲错有四分,铁兄却占六分……”
花翎道:“哦,为什么?”
金克用道:“因为他们结离之初,铁兄尚未成名,白玉莲却已是武林中知名的美人,她之下嫁铁兄,内心总难免有几分委屈的感觉,这是一般自负美貌女子的通病,也是人之常情,不能过于厚非。”
花翎没有开口,显然也同童这种说法。
金克用道:“以后,他们夫妻相处,在女的是怨艾日深,在男的是猜疑日重,一切误会皆因此而起,白玉莲恃美而骄,行径不免稍嫌逾份,铁兄则已无法忍受,在尚无事实证据的情形下,仅因一时的猜疑,就拔剑相向,其错应在铁兄,当然,白玉莲亦不该还手反伤丈夫,所以金莱认为他们彼此都有错误,而铁兄应负较多责任。”
花翎点点头道:“金庄主持论公正,令人佩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希望金庄主也能实情直告。”
金克用已经猜到他要问的事,忙正色道:“侯爷既拿金某当朋友看待,金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翎道:“听说白玉莲跟铁大哥反目之后,个女儿,金庄主知道这件事吗?”
金克用毫不迟疑地道:“知道!”
花翎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金克用点点头道:“的确是真事,一点也不假。”
花翎脸上变了颜色,不悦道:“可是,金庄主也曾告诉过舍妹,说白玉莲根本没有替帙大哥生育儿女。”
金克用并不否认,点头道:“金某是这样对郡主说过。”
花翎沉下脸道:“金庄主的前后说词,何以全不相同?”
金克用笑了笑,道:“侯爷请勿误会,对这件事,金某有个解释。”
花翎道:“请说。”
金克用道:“白玉莲跟铁兄反目分手以后,的确曾生育过一个女儿,但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铁兄的亲骨肉,金某却不敢断定,所以,上次郡主垂询,金某是据情推断,如今对侯爷却是据实回答。”
花翎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铁大哥的亲骨肉?”
金克用道:“金某没有说一定不是,也不敢相信一定是。
因为当他们夫妻反目的时候,白玉莲是否已经怀有身孕,恐怕连铁兄本人也毫无把握,金某如何相信。“
花翎道:“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玉莲生过孩子呢?”
金克用道:“是在白玉莲已经创立白莲宫以后。”
花翎又问:“你看见过那孩子吗?”
金克用道:“见过一次。”
花翎急道:“那孩子长得什么模样?像不像铁大哥?”
金克用想了想,道:“从面貌看,倒跟铁兄颇有几分相似……不过,当初匆匆一瞥,实在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花翎轻叹一声,喃喃道:“既然面貌相似,这件事可能不会虚假了……唉!真想不到事情竟演变得如此复杂,叫我这做兄长的怎么处置才好……”
这些话虽然不是对金克用说的,但话中有话,却很明显。
金克用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忙问道:“纵然孩子真是铁兄的骨肉,也只是他跟白玉莲之间的事,侯爷又有什么为难之处呢广花翎播了摇头,叹道:”唉!“金克用道:“侯爷若不见外能稍尽绵薄,替侯爷分忧。”
“金庄主,你不知道……”
何妨略示原因,或许金某件事我也不必瞒你了,只因当初铁大哥在府中时,跟我们兄妹青梅竹马,情感极笃,尤其舍妹对铁大哥早已芳心暗许,多年来始终如一,以致迄今未嫁,此番铁大哥重回侯府,又值婚变仳高,在我兄妹而言,实在喜出望外,我也意想促成这桩婚事,谁想铁大哥跟白玉莲竟然还有些未了的瓜葛。“金克用故作欣喜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天大的喜讯,侯爷何须为一个小孩子耿耿于怀?”
花翎道:“井非我容不下一个孩子,但一则顾及家门声誉,二则以兄长的立场,不能不替舍妹设想,如果白玉莲用孩于作为要胁,继续跟铁大哥纠缠,这事必然会有许多困扰。”
金克用道:“侯爷童思,是否顾忌白玉莲对铁兄不肯死心,会利用孩子使郡主难堪?”
花翎道:“她现在已经这样做了,这几天,舍妹正为了这件事深撼苦恼。”
金克用心念疾转,笑道:“依金某愚见不难。”
花翎道:“金庄主有什么意见?”
金克用道:“据金某所知,那白玉莲跟铁兄分手已近十年,夫妻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她之所以在这时候突然提出孩子的事,绝非想重继旧情,只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而已。”
花翎道:“她有什么目的?”
金克用道:“白玉莲真正想得到的是威宁侯府的那两份地图,只要侯爷答应将地图交给她,金某敢保证她绝不会再提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