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还在同绳索作战,手心的伤口三番两次撕裂,痛得她已经差不多能习以为常了。
汪齐鸣退无可退,神经和身体全都高度紧绷,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元元,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几乎快要窒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用余光瞟了瞟右手边的安默,说道:“安默,你不是捉鬼的吗?”
看到汪齐鸣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安默心情大好,反而不那么着急了,反过来打趣对方:“我特么让你快点把我解开,你一定要逗我玩儿,能怪得到我吗?”
“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姐!”汪齐鸣欲哭无泪,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怎么帮你?”
“不用了,你想好自己怎么保命吧?”安默拒绝道。
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拿姜元元没办法,只不过心存善念,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用炼魂珠的,毁灭一个灵魂。
让一个灵魂在天地间烟消云散,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比杀人还要残忍百倍。
“我不行。安默!你快点想办法,她过来了!她过来了!”汪齐鸣紧张地全身筛糠一样抖开来,他知道尽靠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逃出去,所以硬着头皮靠向安默,帮着安默解绳索。
姜元元走到汪齐鸣身前一米五,汪齐鸣更加紧张的厉害,他怯生生看向安默,问道:“你有几成把握打败她?”
“没有把握,我觉得你如果想活命的话,一鼓作气冲出去或许机会更大。姜元元动作迟缓,她可能追不上你。”安默诚心地建议道。
“真的吗?”汪齐鸣怀疑道。
“嗯,可能嘛,我不敢保证一定。但是你走之前,能不能先帮我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好!没问题。”汪齐鸣哆嗦着双手帮安默解开绳索,这时,姜元元距离他已经不足一米的距离。
“安默,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汪齐鸣吞了口唾沫,看向房门,定了定心神,打定主意,双足发力,一口气冲了过去。
汪齐鸣跑到门口,拉开房门,一个箭步冲出去,不到眨眼的光景,人就消失在安默的视线中。
他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无比流畅。
“诶!”安默把手伸向汪齐鸣离开的方向,结果什么都没有抓住。
她能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嘛,其实跟她待在一起完全性更高。
姜元元的目标果然只是汪齐鸣,汪齐鸣离开后,她立即停止前进,侧头瞄了一眼安默,随后转身走向门外。
“笨蛋!”安默气结,虽然手脚重获自由,但她从胸口和腹部仍旧被牢牢束缚住,又花了一些时间,才彻底摆脱束缚。
安默越想越后悔,自己不该故意吓唬汪齐鸣,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大不了就动用炼魂珠。现在汪齐鸣一个人逃走,万一被姜元元追上,生还的可能性很低很低,约等于零,除非有奇迹发生。
由于被绑的时间有点长,她手脚发麻,做起路来一瘸一拐,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她差不多恢复正常,才大步追出去。
地下室并不复杂,除了放红酒的大房间,就是这两个相邻的小房间。
汪齐鸣想逃命,肯定不至于往红酒窖里面去,正常情况下,肯定是顺着通道往外跑。安默略一思忖,沿着甬道向外。
安默一路追出来,直到跑到地下室入口,仍旧没有发现汪齐鸣亦或者姜元元的踪影。
她心生奇怪,稍微犹豫了一小会儿,顺着楼梯跑上去。
打开地下室的铁门走出去,客厅里一片漆黑,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状况。
安默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汪齐鸣和姜元元其实并没有出来,而是去了被她否定了的红酒窖。
考虑到这个可能,安默只好折转回去,她一面下楼梯,一面大声叫道:“汪齐鸣,你在哪里?听到回答一声。”
走到靠近红酒窖门口的地方,门内传来诡异的暧?昧喘?息,安默心下一惊,三步做两跑过去,推门而入。
安默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里,只好凭着感觉摸黑前行,她夜视能力比较强,虽然不像白天那样看得一清二楚,但隐隐约约能看个大概。
酒窖里酒香扑鼻,数以百计红酒瓶在酒架上有序陈列。
安默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她进来之后,刚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消失了。
安默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间里侧,嘴里一直叫着汪齐鸣的名字。
“汪齐鸣?在里面吗?在的话吱一声。”
……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安默有种预感,汪齐鸣和姜元元,多半在这里面。
除开两侧靠墙的酒架,中间还有两列。安默一一排查,最后走到最里面的角落中。
黑暗中,安默依稀看到一个人背对着她,跌坐在地上,身体雕塑般纹丝不动。
“汪齐鸣?是你吗?”安默试探性地低声问了一句。
良久,那人影缓缓回过头来,却是一言不发,仿佛哑巴了一般。
安默使劲看了看那人影的身形,确定是个男人,不该是瘦小的姜元元。
“安默,她死了?”汪齐鸣呆呆地说道,语气中说不出的失落。
“嗯?”安默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谁死了?”
“姜元元,我不是故意的。”汪齐鸣失魂落魄道。
“你杀了什么?姜元元的鬼魂?”安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汪齐鸣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埋进臂膀中,压抑地啜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害死你们的。”
安默越听越糊涂,汪齐鸣怎么可能杀死了姜元元的鬼魂?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呀!”安默走上前,把左手放在汪齐鸣肩膀上,用力地摇晃。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力量,汪齐鸣身体忽然紧绷,啜泣的声音随即停止。
安默没有意识到汪齐鸣的异常,因为她一心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嘛!”
“安默,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身体不要随便触碰!”汪齐鸣忽然变了一个人似得,声音低沉阴冷,让人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