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姝,刚刚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呀?不会也是跟他们一样在生我的气吧?真的——,我也不知道神上为什么会突然收我为子仙。”
许艸儿一把拉住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钰姝一看,心里不禁也狠不下心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你的气,只是或许心里也是羡慕和嫉妒你吧。现在既然你已经是子仙了,又要陪神上去人间渡劫。以后怕是都见不到什么面了。”钰姝一脸愁容,许艸儿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忽的钰姝好像想起了什么,打开柜子,拿出一本蜜语画本和一封家书递给她。
“画本里可都是我记得一些宝贝。你个傻丫头,人情世故看着明白,实则一点都不精通,别到了人间还被人欺负,可别丢了我的脸。这封家书就麻烦你带给我父亲,按照以前,神上肯定会经过三宗门,到时候你把这封信交给门口一位叫许家山的人就可以了。”
许艸儿握着画本和家信,眼里突然溢出眼泪来,见她哭的奇怪,以为是太激动了。
钰姝问她怎么了,能当上子仙,都不知道是多大的福气呢。
许艸儿摇摇头,哽咽难言。
人人都羡慕嫉妒她,其实更多的都是嫉妒。这份无比的荣耀是多少弟子第一次盼都盼不来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哭,可是现在她心里除了高兴还有莫名的不安。
许艸儿被一下子晋升为子仙,南山上下所有的弟子都震惊大躁,但紧接着,就立马传出南山那位尧神上仙要带着新收的子仙,下凡渡劫。
干尧本命为水,只有渡完三次大劫,才算可以完成神的一个最后阶段,归属到人人向往、敬仰的宇宙之源——昆仑山。
“都说女人的心思最难猜,依我看啊——,这男人的心思也不为奇过,神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会选一个酉部弟子当子仙,而且一下子直接跨了两级。”
芭妹叹了口气,今天南山上下都停修,众人都要目送神上和许艸儿。
这许艸儿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论资历、论法术、论仙骨,简直跟其他师哥师姐都没法比,甚至还差远了。
司徒浩然看着不远处不停向钰姝挥手的许艸儿,心中泛疑。
勾一一副一目了然的样子,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神上做事情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呗——。再说了,神上这次去人间渡劫,听说是这三次里最厉害,也是最凶险的,弄不好命都会没了呢。这个子仙不当也罢。估计就是拉着许艸儿去当垫背送命呐,你们有什么好争的?”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这样的荣誉其他弟子还从未有过,难免心生妒忌,更是视许艸儿为眼中钉。
钰姝被应许上台,跟许艸儿好好道个别,蜜果倒是哭的稀里哗啦,耍赖翻滚不想离开钰姝。
“钰娘,我不想离开你!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黑暗料理了……呜呜呜”
之前许艸儿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不想看着蜜果跟着自己受苦,就把蜜果送到了钰姝身边养着,久而久之,亲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恍惚之间,许艸儿好像看到神上勾了勾嘴角,随即转瞬即逝。
望着底下人群,没有一个正眼瞧她。她知道他们都不是来送她的,一阵失落过后,又恢复活力。
许艸儿心跳加速,从今天开始就要和神上一起去闯天涯,渡海角了!想想就好兴奋哦!
从前梦中虚无缥缈的背影忽然变得真实起来,现在的她算不算是站在他身后了呢?
蜜果嘤嘤呜呜地飞到许艸儿身边,许艸儿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扶着,真是像个孩子。
“主人,你说咱们这次出去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现在就已经好想念钰娘了。”
许艸儿望着干尧仙玦飘扬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比山还高大,心中更是有无比的安全感。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神上,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许艸儿坚定地说。
一大一小的身影就只这样上路了。
干尧掌飞,许艸儿则在其身后跟着,干尧回过头,见少女步伐摇曳,身体晃动。
一扬手,把人吸到了自己身后。许艸儿顿时感觉无地自容,连个御剑飞行都飞不好,真搞不明白神上为什么要收她为子仙。
悄悄握住从干尧腰部,探出头来问,“神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干尧面目清冷,不语。
“您为什么要选我当子仙?——还有咱们现这是去哪里啊?都飞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干尧依旧不语。
“神上要不我给你做个烤鸡吃吧,你肯定没尝过我做的,我做的烤鸡说是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保证吃过后,还恋恋不忘!”
干尧终于低下头,望着腰间示意她站好,后头的人站好后又环住他的腰,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覆盖,瞬间,干尧感到有些不自在。
“把手松开。”
许艸儿汕汕地收回手,仔细一想,命重要些,改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这么高,要是掉下去,估计连根毛都看不见。
干尧眼下一瞥,索性就当没看见吧,继续若无其事地掌剑飞行。
从白天飞到晚上,终于着地了。
干尧施法将自己和许艸儿都换了身轻衣便装,找了个间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下。
“主人,依我看,咱们还是逃走吧!神上一句话都不说,简直比闷葫芦还闷。反正你在南山待得那么不开心,咱们干脆单飞算了,说不定就连神上都解不了你身上的妖果……”蜜果从袖子中飞了出来。
许艸儿捂住它的嘴巴,神上就在隔壁。
刚准备教育一番蜜果,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闹腾打斗的声响。
许艸儿轻轻推开窗户,开出一个缝隙来。月色下,只见客栈后院种了棵大树,周围有一个人正围着一个树桩慢慢地绕着走。
走几步,就会拿起手中的木槌,敲打着树桩。
许艸儿观察到,此人脚上锁着沉重的脚镣,破破烂烂的衣服几乎遮不住瘦得只剩下皮的身体。
远远看去,如同一个鬼不鬼的活骷髅,惨白的月色透过脏乱沾满头油、泥土的乱蓬蓬长发,眼眶下血丝外翻,两个黑漆漆的眼窟窿里,眼珠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