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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气不顺,赵氏一手捂着胸就想要装晕,禾苗夸张的大叫:“婶婶,不会吧!你真的不想还钱?那可是十两银子啊!你看你都买了一窝鸡崽和两头小猪崽回来,怎么着也得匀给我一半,不然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她抬手抹了抹眼角,两滴泪珠盈在眼睫将落未落的,看着很是可怜。
尚未走远的村民听到这话,又有好事的走了回来,指责赵氏不慈。
赵氏这下是给禾苗带到阴沟里,翻船了。
最后,她不得不当着村民的面答应,每个月给禾苗三百个大钱。
田禾苗笑眯眯的送走众人,关门,在院子里高兴地转了一个圈,差点撞上一个人!禾苗吓得一趔趄,差点没摔地上!
对方伸手将她搀住,站稳。
“你!”禾苗看到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且看对方着装,也不是附近的村民,她不由大惊失色!张口正要唤人,对方却是在她肩头喉头点了两下,她哑声了。
禾苗吓得猛地退到墙角,伸手捞起一把锄头横握在胸前,怒目而视!
正在厨房里睡觉的两只小家伙听到院子里有响动,抖抖皮毛,飞快地窜了出来!
“呜……”两只半大的幼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守在主人身边,对着陌生人呲牙咧嘴,磨着爪子蠢蠢欲动。
“哟,这两只小家伙真精神。你捉的?”来人挑挑眉毛,满脸兴味地打量着两只萌宠。一只豹子,一只狼崽,约莫都是一岁的样子。能驯服幼兽,此女有一定本事。
禾苗不敢松懈,一瞬不瞬地瞪着男子。
来人身着一身蓝灰色斜襟中袍,下装是黑色长裤,脚蹬棕色皮靴,身材高大,身形矫健,面相观之可亲,只是周身气势却不容小觎,那什么,戏文里说的儒将,大约就是这般了。这样一个人……是如何会找上她家门的?
禾苗立即联想到她那挖宝卖宝的传言,心里简直苦不堪言!
夫君!养你可真是太糟心了!现在就来了这般厉害的人物,日后还不知要如何呢!
一豹一狼对此人颇有些忌惮,伏低身子呜咽了一会,终是对主人的忠诚和看护占了上风,那狼崽嗷呜一声,一个蹿步,猛地朝男子扑去!
小豹子也觊了个空,绕到侧面,瞅准男子颈脖,伸出爪子扑拿,眼看着就要捉到男子身上,它顺势张开嘴,冲着男子脖子咬去!
男子笑呵呵的,道了声“好小子”,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拳的,手一伸一抓,身形一闪,就揪住了狼崽的后脖子毛,抓着它提溜半圈,往旁边一甩,正好撞上扑上来的豹子。
两只萌宠立即抱作一团滚到地上,各自咬了一嘴毛。
大约是摔痛了,两只小兽嗷嗷叫着分开,转身更凶狠地冲男子扑抓啃咬!
狼崽十次有十次被摔地上,豹子身形敏捷许多,一抓不成就跳开,并不恋战,只是围着男子转圈,觎准时机再挠一爪子。狼崽摔得没了脾气,滚在男子脚下,张嘴咬住他的裤脚,不撒口了,被男子拖行了好几圈,浑身灰色绒毛沾了不少泥,看上去脏兮兮的,有些可怜。
男子逗着两只小兽玩得正开心,突然觉得危险临近,一阵风声从身后传来!
他脚步急转,错开身形,一柄砍柴刀贴着他身侧劈砍下来!
砍刀去势不减,却突然刀口打斜,顺着力道自下往上冲着男子腰侧劈来!
“好闺女!你这是大逆不道!”男子并未惊慌,伸手格挡住握刀的手,右手食指在少女手腕上轻轻一弹。禾苗只觉得手臂一麻,握刀的手不由松开。刀应声落地。
她快速后退到墙角,离开男子攻击范围,脚尖一勾,将刚才扔开的锄头又撩到手中。
男子哈哈一笑,伸出大拇指,“身手不错。你爹很好。他将你养的很好。”
一旁豹子终于觎得机会,挠破了男子的裤腿。男子也不恼,将狼崽轻轻踢开,几个错步,追着小豹子满院子跑,最后在豹子将将蹿上墙头之际一把捉住它后腿,将它拖了下来,抱了个满怀。
不理会在怀里扑腾的小豹子,男子看向禾苗,咧开嘴笑了笑。
“我是你舅舅。”他这么说道。
禾苗怔愣一下,却是满脸不信。可她也看出来了,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不然就凭他那身手,十个自己都不够看。
男子也不靠近禾苗,直接从地上拾起两颗小石子朝禾苗身上打去。禾苗觉得全身一松,那种紧致憋屈的感觉消散无踪。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张嘴“啊”了一声。
“莫喊。”男子警告她,一边蹲下来,安抚着手下的豹子狼崽。大约是看对方并无恶意,且摸得舒服了,豹子翻着肚皮蹬着爪子去勾扯男子的衣服,狼崽也呲着牙咬上了男子挂在身侧的皮囊,又撕又扯的,居然嬉戏玩闹起来。
禾苗也不是那等没分寸的,心里虽然对男子的身份怀疑,却已经不大害怕了。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她走到院子中拾起刚才掉地的砍柴刀,距离男子五步远站住了。
“你母亲托我来看看你。”男子打量她一眼,确认外甥女没有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伤,放下心来。他可是趁着公干,抽了空子从府城跑到乡下来的。
提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亲娘,禾苗脸色冷了冷。
“我娘已经……”
“莫说那不吉利的话。”男子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面色不虞。“你母亲还活着。当初舍弃你实属无奈。哪怕并未养育你一日,却也有着生恩。子女不可妄言父母尊长。”
禾苗咬咬下唇,心里委屈又难过。
信阳侯沈英武轻叹一口气,胡撸了狼崽一把,又拍拍豹子脑袋,缓缓站起来。
他拂了拂身上的兽毛。“不请舅舅进去喝茶?”
沈侯爷背手站立,环视一圈不大的院子,眉头微皱。
禾苗犹豫一下,刀不离手,引着便宜舅舅进了堂屋。
沈侯爷视线一扫,看到屋内布置简洁大方,所用物品也不很差,可见是比普通村民过得都要舒适,他心中大石才算是放下了。这个外甥女,算是能照顾自己了。
“刚才门外那妇人,可是你爹的亲戚?”沈英武接过禾苗递来的热茶,装作不经意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