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离哥哥你跑去哪里了?害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是谁啊?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前脚才进了尚书房,连一屋子的人都还未来得及看清,下一秒只觉眼前一阵粉色的旋风刮过,脚下一个踉跄却是被人推出了老远。晕头转向之际,身形摇晃还未站稳时,好死不死前方有意无意的伸出了一只脚。
不好!花黎月心里暗叫了一声,知道是有人故意使绊,仓促间手忙脚乱的收力,可谁知这时后背却莫名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掌,于是乎顺理成章的没控制住,一个趔趄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更惨的是,这往前一扑,好巧不巧的刚好磕在了桌角上,一时间头破血流,鲜血如注。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笑声顿时而起,花黎月僵着身子趴在地上,木木的盯着地上颗颗的血珠,忽的动手摸了摸直疼得发麻的前额。
她就知道黍离那厮准是个祸水,只可惜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不能跟他同进同出这一茬。
“花黎月!花黎月!”
远处有人奔来,猛然间大力的将她由地上拽起,紧紧拥在了怀里。花黎月抬眸,却只见自己额前的血蹭过楚延宸苍白的面,颗颗滚落如珠,黏黏稠稠,竟花了楚延宸半张脸,湿了他半身华服。
“是谁做的?最好自己承认!”
楚延宸垂眸下颚轻抵着花黎月的脸,抬手轻柔的拨开她伤口处的发,粉粉的薄唇凑近了几分,呵气轻吹了几下。
一番话明明说得几乎轻不可闻,甚至面无表情得连眼角都未掀一下。可是那骇人的神色,竟压迫得众人险些透不过气来。
“是我推的又怎样?她一个身份卑贱的下等宫奴,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坐在一起?我现在就要去告诉父皇把她·····”
把她,把她怎么样?说真的,连花黎月自己都很想知道,却奈何楚延宸只是抬眸望了一眼,那声音竟突然断住,没了下文。
花黎月抬眸凝神望去,却是刚才率先推了她一把的粉衣女孩,模样倒是生得不错,就是这脾气,傲慢张扬、骄纵蛮横。
啧啧啧·····花黎月耐人寻味的望了一眼,那粉衣女孩亲昵挽着黍离的手,忽的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原以为没人看见的,却不想有人却忽的皱了眉。明明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观望。这样的人儿,真该叫人如何是好?
靳昔摇头一声幽幽的叹息,蓦地一倾身,将楚延宸怀里浑身是血的花黎月打横抱起,转身而去。
花黎月却是着实愣了一会儿,不是说靳昔近日身体抱恙,修养在家的吗?他为何会出现这里,还默默将这场闹剧相看于眼底。他会怎么想她?他方才分明叹了一口气,是在为她不值,还是在替她心忧?
迟疑着花黎月抬眸小心翼翼的打量了靳昔一眼,见那温润的面依旧,心绪却起起伏伏在那低垂的剪影里藏得很深、很深!
靳昔说过宫闱深深,他不喜她参合宫中是非,他不愿她理会后宫恩怨,他甚至希望,她不要如现在这般受宠,如现在这般惹人瞩目。
靳昔的话,她不是不知!树大招风!在阴暗的宫廷之中,若是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越盛的荣宠,只能徒然召来祸事。太过惹眼的事物往往都会过早夭折。也正是因此,她凡是忍让,处处谨小慎微,却不想终还是落得这么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靳昔,对不起!你的心意我知,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也有我非如此不可的理由!楚延宸,就是那非如此不可的理由。你说得对,我不能管他一辈子,所以我只能加倍努力的管他一阵子。所以,对不起,靳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