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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系田园》第386回

作者:竹子米 字数:1795 书籍:我的佛系田园

  贾郝仁四十五、六岁年纪,白净面皮,中等身材,栖栖遑遑的。他说,景棠沐带领衙役将巴掌镇的医馆砸了,还打了人,骂他庸医害人,勒令即时滚出巴掌镇,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不得在子乌县任何地方行医,啥时候发现啥时候砸,省得祸害子乌县百姓,他的劣行衙门里已经备案了,昭告大伙儿可以告他,云云。

  贾九妹就指责韩春旺:“你跟县丞说那么多干啥子?这下好了,药铺砸了,爹爹行不得医,娘亲和弟弟靠啥子活命?往后可咋办啊?”

  韩春旺解释:“医生治疗,释疑解惑,本属正常,哪承想他乱了心窍,把气撒在你爹头上了?天下医生,哪个不想把病看好?他这是仗势欺人,难不成把咱家也砸了?”

  贾郝仁懊恼地说:“早知道,不给他针灸了,管他是死是活——也怪我,未能学全亲家的小圣针法,扎偏了也是有的,不能全怨县丞大人。寻常百姓人家,一个儿子都当宝贝蛋,何况当官的!景棠沐三女一子,原本待得娇惯,突兀里让咱翁婿俩治傻了,急怒攻心,心神大乱,找麻烦虽属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做得太过火了!可在这子乌县,他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手遮天,纵有些过分,又能奈何?我想好了,先回虚无州,避一避风头,有你舅爷的大刀门,他不敢再去寻晦气。只是这一走,没办法照应你们了,你们不同去的话,多加谨慎才是……”打开了话匣子,刹不住口了。

  韩春旺几次想打断,小孩子在身边,不便驳老丈人的面子。第一是小圣针法,家传绝学,向来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传正不传邪,岂能传与外人?贾郝仁惺惺作态,善于低眉顺眼,殷勤服侍,韩修草落魄潦倒之际,一时迷糊也是有的,收他做关门弟子,用意也在于附近仅他一个医生,多多治病救人,福泽当地苍生,即便如此,最精妙的几式,攸关人的生死,唯韩氏子孙,仁心宅厚、身体阳刚、才思敏捷、内功中上者可学,故而留了一手。而贾郝仁侥幸学得六六三十六式小圣针法,足足堪为行医辅助,自当珍惜福缘,却以嫡传自居,夸技逞强,妄言诊断生死,牟取暴利,早已犯了医家大忌,惹祸上身是迟早的事。更有一节,贾郝仁随干爹游方郎中数年有一定医学基础,跟第一御医韩修草习医三年,医术得到突飞猛进,望闻问切十拿九稳,开方用药也八九不离十;亲外甥的缘故,习得舅舅郝老头大刀门武功,不济事也在四星一环平地剑客上下,因之又兼得大部小圣针法,如果潜心修炼,安心行医,成为一代名医也足以**了,但其急功近利不说,还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而再再而三暗示医术不精,酿出事端,罪魁祸首在于没习得全部小圣针法,就差没开门见山,直言索取了,真乃痴心妄想!

  第二件,啥子“突兀里让咱翁婿俩治傻了”?八岁的小娃娃,头骨没硬化,又是小孩子相撞,能将脑神经撞坏不成?白首乌止血消炎,百利而无一害,治傻的可能性万不及一,能沾着我啥子事?你贾郝仁急功近利,不用针灸辅助治疗,夸海口立马醒来,轻率用针刺激神经穴道,拔苗助长,因小失大,造成恶果,还想捆作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不成?

  第三件,啥子“不能照应你们了”?这些年,你“照应”的还少吗?你贾郝仁不是天下第一御医的嫡传吗?我韩春旺不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吗?躲灾避祸才是你的“嫡传”,还假惺惺啥子照应,需要你照应吗?需要随着你远走他乡避祸吗?你最想“照应”的是针法针谱吧?

  这些话,韩春旺说不得,说了就剥了脸皮了。他想了想,让韩傻儿带着冷月、仲月,与火火一起去学堂附近玩耍,饭好了再喊他们。大人拌嘴抬杠讲理,别带坏了孩子。

  韩傻儿拖拖拉拉外外走,他耳朵尖,听到二娘贾九妹说:“啥劳什子小圣针法,宝贝得跟金元宝似的,你又不习练,针谱不如献给爹爹,挣更多的钱,我可不愿意过穷日子,谁跟银子也没有仇。”

  贾郝仁说:“韩家的东西,哪能白要呢?用银子换,多少银子都使得,三个孩子读书、盖房、婚嫁,一个铜板都不能缺。”财不外露,其实,他的家底,比景济仁还要厚实。

  韩傻儿装作胳膊累了,让冷月下来,换只胳膊,拖延一会儿,隐隐约约听韩春旺说:“岳丈大人,您的好意心领了!针谱虽不值钱,但万金易得,一针难求!您会的这些,已经是先父弟子中最多的了。也没有啥子针谱,先父敝帚自珍,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口传心授,我练不得,须留给孩子们。”那意思,别打如意算盘了,都在我肚子里呢。

  韩傻儿还想支起耳朵偷听,韩春旺指指他,又朝外指了指,韩傻儿便麻利儿走远了。学堂东北角有棵大树,他们便去捡树叶,折蜻蜓飞着玩。

  火火问:“你爹爹、二娘说的啥子小圣针法,真的那么稀罕吗?比我家的刹阳剑法还珍贵吗?”

  韩傻儿自豪地:“刹阳剑法,虽说名扬天下,但你爹爹会,你哥哥会,你叔爷会,武夷剑派好多人都会,没啥子稀罕、秘密可言。我家的小圣针法,世代单传,只有我爷爷才全会,而且运用得轻车熟路,如鱼得水,不差毫末,神鬼莫测,活死人,医白骨,独一无二,要不然,咋能成天下第一御医呢?我大了,练会武功,爹爹会教我的。”

  火火有些羡慕:“那么神奇啊!要不然这样,笨笨,我让爹爹把剑法都交给你,你学会小圣针法,也教给我,好不好?”

  韩傻儿嘿嘿笑了:“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唉哟,你停手。”

  火火气嘟嘟地:“一个换一个,又不占你家便宜,怎么啦?我是女孩儿,啥子做梦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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