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在当地算是大户人家,嫁女之事人尽皆知,这天一早乡里乡亲围地水泄不通,其中有三个奇怪的人混入其中。
“你刚才看到那三个道士没?”
“什么道士,人家是修士。”
“管他什么,是不是和吴家姑爷一个样?”
“菜大姐,这句话说对了,吴家不知道脑子不好使怎么的,把那么漂亮的大闺女嫁给一个修道的。”
九九拍了拍菜大姐的肩,“菜大姐,修道的怎么了?”
菜大姐回过头来一把木剑横在她面前,她吓得一个踉跄,估计以后半辈子再不敢嚼人舌根了。
夜长愿将木剑拨下,“别随便动刀动枪吓人。”
“小姑娘,不是菜大姐看不起修道的,要是那小伙子有你这两个同伴漂亮,那也行啊。”这大娘倒是个不怕事的,“这吴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菜大姐可是做了不少媒,废了多大的劲。”
“就是就是,”菜大姐看看九九的脸色,躲到夜长愿后头还要说,“老娘我费多大劲,吴家老两口挑来拣去,最后选了个道士,害得老娘我把城里公子哥都得罪了遍。”末了,她咋吧嘴看了看夜肖两人,又添了一句,“道士就算了,还是个难看的!”
正当时,吴家小姐的送亲队伍敲锣打鼓地往过来,突然一阵风平地而起,掀起了轿帘,新娘子红纱飘扬,隐约露出半张脸来,她脖子上布满青筋,一张脸发黑,空洞的眼像不见底的黑洞,已然失神,像死了好几天的人。可新娘子似乎感受到九九的眼神,扭过头来冲他们这边一笑,这一笑又分明还有几分生机。
“她这是……”
夜长愿也是未曾见过,“一切答案都在吴府,先进吴府一探。”
吴府今日大宴宾客,三人稍作乔装便蒙混进府,这府邸全然没有从前白府丝毫影子,雕梁画栋,尽显吴老爷的财力。
“吉时已到。”
新郎官一根红绸引着他的新娘子走进了大堂。这新郎官确实非常平庸,大腹便便,留个络腮胡,看着年纪也不小了,他倒是蛮高兴的,乐呵呵地,有条不紊引着那行尸走肉的新娘子拜堂行礼。这边九九早偷偷溜进了后院。
院子里就如平常办喜事的人家,红绸挂地满屋子都是,就连院子中的那棵大桃树上也挂得红彤彤的,像是这树不是结果子,是结红绸子。传言桃树可以辟邪,这么大一棵,吴家小姐还是成了那样,看来用处也不够大啊。九九啧啧两声,再走两步有个小院,门口站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看样子是生人勿进了。
“姑娘留步。”
九九不怀好意一笑,几下比划,那几人便倒地不起了。她悠哉悠哉地进了这后院,随手推开了房门,却是吓了一跳。
这边行礼也出了大乱子。这新娘子死活不弯腰,吴家老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劝,吴小姐一声不吭。
吴家老夫妻又气又急。
忽地一阵风吹来,肖影剑穗上的护身符落了地,他屈身去拾,吴家小姐猛地转身,直直向他走来,弯下腰朝他行了个对拜礼。
肖影的手愣在原地。他来不及拾物,起身看了看那盖着大红盖头的身影,并无半点相似,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低唤了声,“杰弟?”
“吴家小姐早就死了。”九九一声大呵,飞身掠过,刹那间风起盖头落,露出吴家小姐那了无生机的样子。
“鬼啊!”宾客吓得四处逃散,吴家老夫妻跌坐高堂。
“她没有死!”新郎官大吼一声,冲着九九拔剑,但他哪里是九九的对手,转眼便落败倒地,却依然喃喃道,“她没死,她没死……”
“你对她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虽此刻他已是败者,却还是得意地笑,“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过如此。”
“到底是什么!”九九狠狠捏住他的脖子,他已青筋暴起,大汗淋漓,却还是不张嘴。
夜长愿上前,摸了摸他剑穗上的牌子,“青州鹿氏从不收州外弟子,公子尽管上路,改日本阁主定亲自上门拜访公子双亲。”
这九州还有几个阁主。九九松开手,拔出木剑准备一刀了结,新郎官哪里吃得消这生前身后的威胁,只得松口道,“我从前在鹿氏做清扫弟子,在藏书阁意外看到了一本家传秘籍,其中记有借尸还魂之法。我素来爱慕吴小姐,谁料我修道回来,她却因病已油尽灯枯,我意外发现这里从前曾是一片坟地,想起来借尸还魂的法子……”
正当时,吴家小姐直直倒了下去,肖影的护身符一阵金光闪烁。
“杰弟……”肖影泣不成声,“杰弟,我来迟了……杰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