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伸手莫八听得连连点头:“该死!该死!咱莫八竟没有想到这个锦囊妙
计!”
他想想,喃喃自语地说:“桂阳城大街上,‘太白居酒楼’连当地三岁娃娃
都知道,我们北上‘太白居’去,死老太婆看到留示,她自会找来!”
梁上伸手莫八在地上捡起一块尖角小石,使劲的在块平面大石上写了几个字:
“老相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桂阳城大街‘太白居’酒楼,咱俩再度洞房花烛,
春宵一刻值千金,愈快愈好。”
接着,在字下面画上—只手臂。
旁边施鸣峰看得“噗!”的笑了起来!
两人离树林后,入桂阳城,找上那家“太白居”酒楼。
梁上伸手莫八已饿得口水直流,忙不迭的吩咐店伙端上酒他接连吞下三大杯
酒,两只鸡腿塞进嘴里,一边啃嚼,一边向施鸣峰道:“兄弟,医家之道,岐黄
秘学上只漏掉一味药,你可知道?”
施鸣峰给他问得一怔,含笑摇头道:“莫大哥,你说来听听看!”
莫八吃得不亦乐乎,边吃边道:“兄弟,热蒸笼里的馒头,你说可以治什么
病?”
施鸣峰给他问得瞠目楞住,摇头道:“馒头能治病?”
莫八咽下里大块鸡肉,咧嘴“嘻嘻”一笑道:“兄弟,这个你就不知道啦……
馒头是味稀世珍药,专治肚子饿,药到病除,吃进肚里马上好!”
施鸣峰给他说得啼笑皆非!
“糟!”莫八一摸腰袋,叫苦的道:“袋里不名一分怎么办呢!”
施鸣峰含笑接上道:“大哥!有你兄弟在,还用得你担心这些!”
梁上伸手莫八理直气壮的大声道:“兄弟,你来找我,你是客我是主,怎能
要你破费?”
施鸣峰给他说得莫名其妙,楞楞看了他,找不出话来回答!
莫八咧嘴“嘻嘻”笑了道:“兄弟,你忘啦,天下财富都是你莫大哥的!”
施鸣峰经他说出这话,才始想起这位莫大哥乃是扬名江湖,一位妙手空空的
梁上伸手!
“太白居”洒楼楼上大厅,红漆大柱,四周明窗,摆下数十张桌子,这时小
午时候,飞觞把盏,食客满满一堂!
两人左后的一张桌子,坐了一位肥硕臃肿的大和尚,大盆鸡鸭鱼肉堆了满桌,
胖和尚大口菜大口酒,吃得不亦乐乎!
胖和尚桌子一边,放了一只黄色的包袱!
就在胖和尚邻近的桌上,围坐了两个女流,和三四个小孩,桌上苦兮兮的仅
有一菜一汤。
两人桌座右边,四名穿着疾服劲装的江湖汉子桌子,边缘放了一包沉甸甸的
东西,四人正在猜拳豁令,谈笑吃喝!
谈笑吃喝,梁上伸手莫八转脸朝四周看了看,向施鸣峰道:“兄弟,我去去
就来!”
施鸣峰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含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暗嘀咕:“这位妙手
空空的莫大哥,难道他会在众目睽睽的大厅上,来施出他的看家绝技?”
粱上伸手莫八离开他座位后,走来胖和尚桌上,满堆笑脸,像是故友异地相
逢似的说了一阵!
胖和尚瞪直了眼,不胜困惑的回答他几句话!
莫八呲牙咧嘴,偻偻腰,衔了一缕满意的笑容,走到两个女流的一桌上!
这时,他显出异常关怀的神情,向其中一个老婆婆讲了几句!
这时,却见他挺直了腰,走到四名江湖大汉一桌上,好像探听一个人似的,
跟其中一名汉子谈了半天!
当他离开四名江湖汉子桌子时,像是便急要解手似地,弯了腰,两手捧着肚
子,出“太白居”店门而去!
施鸣峰看得困惘不已,暗道:“这位莫大哥在搞什么名堂?”
他两眼看了店门,不耐烦地等有盏茶时间,梁上伸手莫八喜气洋洋,满脸春
风的走进来!
他进入店门,走到柜台前,拨动柜台上算盘,跟那名獐目鼠耳,一付守财奴
脸相的老掌柜,又交谈了一回,才始含笑回到自己座位。
施鸣峰满腹狐疑,忍不住问道:“莫大哥,你方才去哪里?”
梁上伸手莫八灌下桌上满杯酒,眯了眯惺忪醉眼,道:“兄弟,别慌!咱们
一边吃喝,一边看戏呀!跋罚俊笔┟宄闹芸戳丝矗骸澳蟾纾舛恰
拙印坡ィ皇窍吩白樱勖巧夏睦镉邢房矗俊?
梁上伸手莫八朝他瞪了眼,薄责似地说:“傻兄弟,看戏不一定是向戏园
子……”他话还没说完,两人左桌上的胖和尚,摸了摸自己肚子,巍巍地离座站
起,大声喝道:“店伙,结帐!”
店伙唯恐侍候不周,满堆笑脸,哈腰不迭的道:“是!是!大师父,请大师
父来柜台会帐!”
胖和尚掸了掸身上这件鲜明簇新的袈裟,一摇一摆,提了包袱,走到柜台前,
掌柜的慌忙离座站起,露出两排黄澄澄的门牙“嘻嘻”笑了道:“大师父,小店
侍候不周,请您老多多包涵,不多、不多,大师父的酒菜一共是一两八钱银子!”
老掌柜没说完,胖和尚掀鼻,“哼”了一声,把黄包袱往柜台上一放,打开
付帐!
“哦!”这胖和尚把黄包袱打开,陡然惊呼起来“咱包里的银两呢?”
原来胖和尚这只黄包袱里,满是女流穿着的红绿衣裙,还有就是这家“太白
居”酒楼桌上所用的精致酒杯。
獐头鼠耳的老掌柜,这张脸肤顿时由红变白,由白变青,一换方才前倨后恭
之态,大声喝道:“好哇!你这个不守清规的贼秃驴,不但不戒酒荤,白吃白喝,
包里藏着女流衣裙,是个花和尚……哦!这儿‘太白居’酒楼,常有酒杯丢失,
原来还是你贼秃驴的手脚!”
梁上伸手莫八眯了一对惺忪醉眼,“嘻嘻”笑了向施鸣峰道:“兄弟,这出
戏演得不错吧!”
施鸣峰看得困惑至极,当他听莫八说出这话,才想起一定是这位缺德的莫大
哥,做的功德善事!
胖和尚给老掌柜说得结口呐呐回不出话来,半晌始嚅嚅地说:“老……老掌
柜……咱的银两掉了啊!”
老掌柜大声喝道:“贼秃驴,白吃白喝,调戏妇女,再来个小偷窃取,贼赃
俱全还容你分说!”
说到这里,大声向店伙道:“赵立、李七,报官去!”
胖和尚急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战战兢兢的跪落地上,求饶地说:“掌柜
爷爷,咱……咱……不是白吃白喝!您……您别报到衙门,咱这件袈裟僧衣还是
新的,就给您抵酒菜帐吧!”
梁上伸手莫八朝施鸣峰呲呲牙,道:“兄弟,这出戏可演得精彩啦!”
施鸣峰朝他苦笑了下,暗道:“你这缺德的家伙,把这个胖和尚可整惨了!”
老掌柜听胖和尚说用这件簇新的袈裟僧衣抵帐,这股子怒火也熄下大半,转
脸向两个店伙道:“赵立、李七,把贼秃驴这件袈裟剥下来!”
两名店伙吆喝着,剥下胖和尚袈裟僧衣!
胖和尚外衣剥掉,只剩下短衣内衫,抱头出店门逃去!
梁上伸手莫八喝下大口酒,眯了一对醉眼,向施鸣峰道:“兄弟!这是第一
出,好戏还在后面呢!”
施鸣峰听得暗暗一怔:“这位莫大哥不知又要耍出什么刁钻古怪的花样来
了!”
这时,两个女流的一桌上,传出来叽叽喳喳很低的说话声音,施鸣峰注耳听
去:“婆婆,你老人家囊里怎有这么多银两?”
“嘘!金花,小声一点,咱们娘儿俩两代寡妇,留下这些孩子,方才咱们往
娘娘庙许愿,该是娘娘赐给咱们的天财!”
妇流两人,带子几个小孩,往柜台付了帐,出店门而去!
施鸣峰朝莫八看了眼!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笑,又吞下大口酒进肚里,他向右边一桌看
了看,悄声道:“兄弟,别慌,咱们慢慢吃喝,还有一出戏呢!”
施鸣峰楞了下,转脸朝四周看了看!
四人共席的江湖大汉,酒醉饭饱,拍拍屁股站起,其中一个大声道:“黄得
标,今天该是你作东请客啦!”
黄得标的大汉酒脸通红,春风得意的笑答:“没有问题,吃喝一点儿可算什
么呢!”
昂头大汉说话时,伸手朝桌子边摸去!
“咦!”他伸手摸了个空,低头朝满桌盆碗看了看,大声道:“咱们刚才在
大街买来的四口长剑呢?俺明明放在桌上,怎么不见啦?!”
三个同伴听黄得标说这话,显然殊感意外,弯腰向桌椅上找了半天,没有见
到黄得标所说的四口长剑!
黄得标大声喝道:“伙计,替我滚过来!”
侍立一边的店伙,见这位半截铁塔似的大汉怒声吆喝,忙不迭的走近过来!
“客官爷!”酒楼店伙睁大了一对势利眼,见了祖宗似地恭恭敬敬招呼了声:
“您老有什么吩咐呢?”
“吩咐?”紧接脆生生“啪!”的一声,黄得标挥起蒲扇大的手掌,结结实
实在店伙脸上掴了记巴掌:“操你奶奶,你们‘太白居’酒楼原来是贼窝内外把
俺爷们四口长剑偷到哪里去了,快拿出来呀!”
酒楼伙计前倨后恭,满堆笑脸,原是想捞到一点外额小帐,想不到挨了一记
大巴掌,打得口血直流,跌退两步!
梁上伸手莫八朝施鸣峰望了望,仿佛欣赏自己得意杰作似地喃喃自语说。
“唔!这出戏该要比前两出精彩多啦!”
施鸣峰看得满脸困惑,暗道:“这次莫大哥不知又搞什么花样?”
莫八抱怨地又自语着:“说实在的,酒楼、饭店、酒肆里那些掌柜,伙计们
这付脸嘴,实在不敢领教,狗眼看人低,闻到‘个臭’味道,就摇头摆尾起来看
来也真可气。”
摇了摇头,殊感惋惜地又道:“可惜!